把十来张铺在木板上的纸张放在阴凉处半天时间后,干志查看后,发现纸张已经在成型了,水分也风干的差不多了,便让人把木板放到太阳底下去晒。
自己一直呆在现场,一刻都不敢离开。非要离开时,也得找一个人替自己紧盯着。
正晾晒的时候,干国君和后母一起走了过来。
两人把晾晒的东西瞧了一番,感觉很莫名其妙。
走到干志旁边坐下来,干国君问道:“志儿啊,你这又是要搞什么名堂啊。”
“等一会儿父君你就知道了。”干志沉浸在自己的创举里不能自拔。
“我听别人说,你在制作一种既能写字,又能擦屁股的东西。这东西真能比竹简更好用?”
干志本来不大想搭理他的,但心情格外的好,耐心解释道:“父君,这东西可不得了,不仅能做到你刚才说的那两样功效,还能擦嘴,包东西呢。这事一成功,我们干国以后就吃喝不愁了,想要什么东西都可以换取回来。”
“那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啊?”干国君越听越糊涂。
“大公子,晒干了,边上都开始打卷了。”一个盯着纸的人高声喊道。
干志赶紧跑了过去,看见十来张纸都已经完全成型了,揭下来就是一张薄薄的纸。只不过卖相不大好看,和期许的差了许多。纸张的薄厚不够均匀,而且上面还有一些小疙瘩,虽然是黄白色的,质地上也就和黄表纸不相上下,不过纸张的韧度要强的多了。
但这是第一次做,就当是做实验了。把十来张纸集合在一起后,用两块平面光滑的木板夹住,上面用石头压着。
“志儿,这到底叫什么东西啊?”干国君一直跟在他身边,再次询问道。
“哦。”干志拍了拍手:“这东西叫纸,父君先回去吧,一会儿我就把东西拿到大殿里面去,让大家一起观赏。”
两人走开一些后,干国君悄声对后母说了几句,后母便朝着新城那边去了。
压了大半个小时后,取开石头和木板,再一看纸张,已经十分平整了。
“大公子,给我们分了吧。”
“大公子,给我一张。”
帮忙的人都欢喜不已,纷纷伸手讨要。
“这些可不归你们,以后多了再说。”干志摆摆手,虽然质地不尽人意,但好歹是这个时代稀缺的“宝贝”,他哪里舍得分给其他人。
“大公子,你说了免除我们的徭役。我们帮你干了这么多天的活呢。”
“就是啊。”
面对众人的抱怨,干志重申道:“我之前说过什么,干活了就有工钱,你们都去找苏赢领钱吧。”
听说有钱可领,众人立马不再讨要纸张,邀约着去了王宫。
干志另外派人去通知干黑臀等人。回到王宫后,他急切的回到屋里,把造出来的纸张给苏赢看。
苏赢接过纸张,一张张的敲过去,修长的柔荑在上面细细抚摸。
“夫君,这就是纸呀。你真是太厉害了。”苏赢欢喜的笑着,要不是旁边有人,都会直接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了。
“你拿上笔墨,我们一起去大殿给大家展示一下。”
苏赢点点头,都舍不得把纸交还给他。拿上了笔墨两个人前者手去了大殿。
其他人都已经等候在里面,无比把视线聚集在了苏赢手里的纸张上。
干志让她在纸上一首诗歌下来。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苏赢一笔一划,虔心着墨。字迹十分秀娟。
写完后,她双手捧起,望着干志微微一笑:“就是有点散墨,不过已经很好了,轻薄平整,一张纸上真的可以写好多字。比竹简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倍。”
干志把纸张接过来,拿去给其他人看。
在场的人无不惊叹于他这一创举。相比起众人的称赞,纸张带来的经济效益才是让他真正感到高兴的。
都看过后,干志把剩下的纸张分了一半出来,递给干黑臀:“叔父,这些就给你保管了,没事的时候可以练练字。但是切记,纸张绝不能送给任何人。这可是我干国的瑰宝。对了,在刑法上加一条,谁要是敢把纸张流传出干国,夷灭三族。”
本来已经把纸张拿在手里的干黑臀,讪然一笑:“你这么说,我都不敢要了。”
干志也笑了起来。
“大公子。”
听闻句国君的声音,干志扭过头去。
“大公子,我句国人很多,你造纸要是人手不够,可以征召他们来帮忙干活。”
“不劳舅父操心了。”干志压根就没想让他来见识一番:“我干国的人手足够了。”
句国君干笑两声。
“志儿啊,你坐回去。”干国君招呼道:“我还有事要说。”
干志坐定了,干国君说句国君复国了,但是现在一无所有,他想借给句国君各种用具,粮食一百筐,盐五十斤,农具若干。
“父君借给舅父就是了,何必跟我说呢。”
“干国的府库,不都是归苏赢掌管么。我得跟你说一声啊。”干国君笑的分外客气。
干志摆出莫名其妙的表情:“父君,苏赢掌管的都是我们家的东西,府库的不归他管。”
“志儿,你是大公子,干国的不就是你的,你的不就是干国的吗?”后母陪着笑,讨好的说:“放心吧,你舅父一定会归还的。”
“这可不一样。”干志连连摆手:“府库乃是国君所有,我们家的东西都是我挣来的,当然归我和苏赢所有了。母亲不会连这都分辨不清楚吧。我钱粮都稀缺,供用一大家人吃喝已经很不容易了,哪里还有多余的外借呢,还是从府库里拿给舅父吧。”
“就是啊,这我得帮大公子说句话了。”干仲直起身,指着自己和另外两个首领:“我们每月的钱粮也都是大公子从个人的府库里拨发的,当然了,你们两口子吃的也是大公子的。他哪里还有东西给外人嘛。”
不敢惹干志,但干仲他还是惹得起的,句国君来气的吼道:“干仲,你是外人,还是我外人啊?我可是大公子的舅父。除了母亲之外,人最为亲近的就是舅父了。你没听说过见舅如见母吗?”
干志摸着下巴上的络腮胡子,斜眼看着句国君:“那你也得是大公子的亲舅父才行啊。我们三人和大公子那可是邗国历代先王的血脉,能是外人吗?”
句国君气的直喘粗声,见三人都对自己投来了不友善的眼光,愤然坐下,扭头望着干国君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