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出了宫,天色已亮了。
早晨的汴梁城,一片拥挤,街上人来人往的十分热闹,哟喝声此次彼落的响起,汇成一道繁华的街市。
海菱和纳兰明珠二人领着几名手下,按照约定的地方找到了沈若轩,一众人并没有急着出城,而是前往沧王府席家。
街道边,海菱乘坐的马车靠边停了,沈若轩下去沧王府求见小郡主席凉。
沧王府的侍卫进去禀报,很快席凉出来了,眼睛有些红,看来是一夜没睡好,一看到沈若轩便激动了起来,扑上去抓去沈若轩的手,紧张的追问。
“皇后呢?她怎么样?她有没有怎么样?”
沈若轩一看席凉的动静,便知道她定然是听说了昨夜宫中发生的事情,知道师傅中了软情丝的降头,所以才会一夜睡不着,心急如焚,不愧是师傅的朋友,还真是仗义。
沈若轩把席凉带到马车里,席凉一看到海菱便担心的拉着她。
“菱儿,你怎么出宫来了,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吗?还是哪里疼。”
席凉想到海菱此刻所受的苦,她便十分的痛心,一双小手紧紧的握着海菱,恨不得替她受过,想到她一个孕妇,竟然遇到这种事,不由得悲戚。
海菱倒是看开了,因为明知道这事无法挽回,何必再悲伤呢,往好了想,那阿朗只是想折磨她,没有要了她的命,这已是万幸了,她的孩子也没有事,人不能有太多的贪恋,现在她不怨恨任何人,只怪天意如此,真正的罪魁祸首,阿朗也死了,他也没有得到善终。
“席凉,席凉,你别激动,我来找你是有事托付于你。”
“你说,什么事?”
席凉听到海菱严肃的口气,整个人总算镇定下来,望着海菱,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海菱握着席凉的手:“席凉,我要离开汴梁城,前往登州,我要亲眼看到夜没事,才会放心,可是我离开,对于北鲁有些不放心,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席凉听说海菱要离开汴梁城,心里直觉上是不放心,她想陪她一起前往登州,不过听海菱说有事要她帮忙,便把到嘴的话吞了回去,冷静的望着海菱,海菱长吐出一口气,望向席凉。
“我离开京城,最怕是朝堂混乱,眼下皇上全无消息,朝中隐有流言起,若是有人别有耻图,朝政必乱,现在我把所有的事托付给了我的哥哥姬绍成,但是他一个人终究势单力薄了一些,席凉,你留在汴梁城内,帮他一把,你的身份,还有你们沧王府的身份,一定可以帮助他的,席凉,你一定要暗中帮助他。”
席凉直觉上想摇头,她想陪菱儿去登州,看她一个人去登州,她实在不放心啊。
不过抬头,便看到海菱深邃的眼瞳中,是深深的祈求,定定的望着她,席凉的心一沉,她从来没有看过菱儿求过别人什么,包括从前的她,也从来没有求过别人什么,但现在她在求她,求她一定要帮助她稳住北鲁眼下的局势,虽然她没有那么大的力量,但是沧王府的能力,还有她自已的本事,一定可以注意到暗处的潮动,到时候及早提醒姬绍成,这样分布,北鲁定然不会有事的。
“好,我答应你,我帮你守着汴梁城,注意着朝中的动静,你放心吧,菱儿,除了我们沧王府,还有宁南候府的人,还有武大人等的心都是向着皇上的,他们一定会稳住朝堂的,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好,谢谢你席凉。”
海菱伸出手紧握着席凉,然后尊重其事的道谢。
席凉唇角扯出无奈的笑,她不想要她的道谢,她宁愿她健健康康的。
“菱儿,你要保护自已,你身上的软情丝,一定会有办法解掉的,相信我。”
席凉开口,海菱点头,她没有告诉席凉,这一别,她也许永远不来北鲁的汴梁城了,但她不想让席凉再挂心她的事情了,所以笑着开口。
“好,席凉,我相信。”
她说完便伸出手抱了抱席凉,然后两个人道别,席凉下了马车,站在街道边,目送着马车离去,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不见了,她才依依不舍的进沧王府,准备接下来如何帮助姬绍成。
海菱坐着马车,一路出了汴梁城,前往登州。
因为怀孕,她不敢日夜不停的坐马车,这怀孕的初期,孕妇是最容易流产的,所以她凡事以孩子为准,两三个月的孩子还看不出来,但是她感受到他的生命在她的体内流转着,那种血脉亲情,使得她每晚入睡前,必然要与他对话,才能安然入睡。
而且她每想一次夜凌枫,心绞痛便会发作,最严重的一次,整夜都不能睡。
明珠看着她受苦,不停的流泪,连侍梅和侍兰二婢也陪着流泪不已,倒是海菱,自已要坦然得多。
可是她越是这样,旁的人越是不好受。
一路上,侍梅没少和沈若轩吵嘴,都是骂沈若轩没用的,竟然想不出办法来帮助娘娘,若是有办法,娘娘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以往沈若轩总是和侍梅打口水仗,这一次,他难得的很少反驳,任凭侍梅发脾气。
因为他知道侍梅心里不好受,别看她平常冷冽,可是心却是暖的。
一行人虽然吵吵闹闹的,但是心情都不是太好,很沉重,一路前往登州,白天行路,晚上宿在客栈里。
这样一路行下去,十天的左右的时间,他们总算远远的望见了登州,登州是一座古老苍伤的城池,那斑驳的青痕,显示出它的年轮,足有几百年的历史,城墙的建筑也很古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