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四个人就住在了这户农家。
他们燃起篝火,围坐在一起。
拓跋纪看向木蝶儿:“如果你肯跟我走的话,我马上就离开麟组娶你,以后我都只有你一个女人,我们一起开开心心地生活,这样好吗?”
木蝶儿呆了呆,沉思了很久,终于摇着头说:“我们回不到过去了。”
拓跋纪笑了:“你这么确定?”
木蝶儿冷笑起来,笑得就像是午夜出没的幽灵:“你愿意现在就放弃寻找三星堆宝藏吗?我是古蜀王室的后裔,我不会让你们得逞,也不会让华夏会得逞,你以为我真地会让任痕舒舒服服地得到一切?哈哈哈哈哈……”
拓跋纪怔住,他突然发现,眼前这个看上去纯洁依旧女孩,的确不是他所熟悉的人了。
木蝶儿把一小节木材扔进火中,宣布宿命一般地说:“该走的,早晚都得走,你不属于我,我也不属于你,飞鸟和鱼相爱,一场意外。”
拓跋纪黯然地问:“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木蝶儿不说话,哭着奔出了农舍……
她一路狂奔,在漆黑的银杏树丛中狂奔。终于,她累了,靠在一根银白色的树干上抽泣起来。
哭着哭着,木蝶儿感到前面有一个人,正痴痴地站着。
“拓跋纪?”她蓦然抬头,果然是那俊逸的男孩。紧接着,她就扑入了拓跋纪的怀中:“抱紧我,就在这一刻!”
拓跋纪和怀中的女孩紧紧相拥,仿佛一松手,他的恋人就会鬼魅般消失不见。然后,两人又毫不犹豫地长吻起来。
一时间,天地收缩,岁月凝固,世间万物,皆化虚无……
“拓跋纪!……木蝶儿!”语琳在银杏林中寻找着,终于,她看到了那对缠绵的恋人。
木蝶儿连忙推开了拓跋纪,先哀怨地看向语琳,又忧愁地把目光收回到拓跋纪身上。
突然,她问拓跋纪说:“你愿意为了我,杀掉她吗?”
拓跋纪一怔,摇着木蝶儿的肩膀:“你疯了!”
木蝶儿扭过头,自顾自地往临时居住的农舍奔去。
语琳和拓跋纪对望了一眼,连忙快步追赶,但可惜山路黑暗,一下子就不见了木蝶儿的影子……
韩逍正在农舍里烧烤兔肉,为大家准备晚饭。
火焰之后,他忽然看到了一双眼睛,一双千年寒冰般凄冷的眼睛!
木蝶儿的眼睛!
然后,是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如果我要你放弃寻找三星堆宝藏,你同意吗?”木蝶儿一字字问道,“我知道语琳不会同意,所以来问问你,我想你有办法制住她的。”
韩逍淡淡一笑:“只要语琳不同意,我就不同意。”
“咔哒!”木蝶儿扣动了扳机。
但随着她自己的一声尖叫,子弹打到了墙壁上,留下了一个突兀的黑洞。枪却到了韩逍手里,而后“稀里哗啦”地被拆成了一堆零件,掉在地上。
“你疯了?特种部队里也没有几个人能跟我单挑,你居然想堂而皇之地杀死我!”韩逍咆哮着。
木蝶儿颓然坐下。过了一会,她又突然指住韩逍娇喝道:“宝藏对你有什么用?!你就这么希望语琳整天跟着你打打杀杀!”
韩逍拨弄着火堆,嘲讽地说:“这种对文明的崇拜你是不会懂的,毕竟你没读过书,而她是这个领域的学生,考古界未来的继承人。”
“对,我没读过书,我没文化,没学历!所以我早就知道我跟拓跋纪是不可能长久的,因为连他的朋友也鄙视我!”木蝶儿被说到了痛处,歇斯底里地尖叫着。
这个时候,韩逍的手机响了起来,跳出了十几个来电提示!
原来,手机的零件已经干燥,又恢复了功能。
韩逍欣喜若狂地抓起手机,用GPS系统确定了自己的位置,然后又拨通了余梦珊的电话,让麟组赶紧前来。
电话中,余梦珊告诉他,他们麟组的直升飞机很快就会开到,很快!
木蝶儿长叹一声:“好吧,你们赢了,我不跟你们作对了。”
拓跋纪和语琳回来的时候,黑丝绒般的夜宇中有一个闪着绿色灯光的物体在朝农舍接近……
“是救我们的直升飞机来了!”韩逍高兴得手舞足蹈。
木蝶儿走近语琳,低着头说:“对不起,我们和解吧。”
语琳搂过了木蝶儿的肩膀:“好了,一切都过去了。”
木蝶儿也搂住了语琳,两人仿佛亲如姐妹。
突然,语琳的身体一颤,难以置信地用手按着小腹。指缝间,腥热的鲜血溅起,洒到木蝶儿的脸上、身上。
“你,你竟然……”语琳不停地摇着头,而她的小腹上赫然插着一把匕首,木蝶儿刺来的匕首!
“语琳!”韩逍一手抱住语琳;一手拔出冲锋手枪,笔直地瞄准了木蝶儿。
“要杀就杀吧,我早就这么想了!作为古蜀王室的后裔,我还是接受大祭司的使命比较好,我不能让你们得到三星堆宝藏的!”木蝶儿用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眸,随即,两滴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
“不……算,算了,即使杀了她……我也……也是要死了……所以,放……放了她吧……真,真正的坏人还躲在幕后……木,木蝶儿只是一枚棋子……”语琳哆嗦着,拉住了韩逍的手。
“滚,还不快滚!”拓跋纪把木蝶儿推得远远地。他现在很怕,怕韩逍真地杀了木蝶儿,他知道韩逍完全有可能这样做。
木蝶儿渐渐跑远……
拓跋纪全身虚脱般地松了口气,跑回到韩逍身边,从他手里抱过语琳说:“我会尽力救她的,请相信我的医术!”
韩逍木然地点点头,把语琳交了出去。
拓跋纪抱着语琳走进屋,将她轻轻地放在床里。为了不使拓跋纪分心,韩逍自觉地坐在了门外的台阶上。
“还记得我曾经给你开过刀吗?”拓跋纪一边给语琳打止痛针,一边说。
语琳吃力地点点头。事实上她伤得并不重,木蝶儿的那一刀刺得很偏很浅,非常幸运,没有弄伤任何内脏器官,只是刚刚刺破了肌肉层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