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轻小说穿越火线最后的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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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曼陀罗

她不断地下坠,仿佛过了好多好多年。

泰坦巨人和冲天的火光似乎离她越来越近,但是每当近在咫尺的时候,对方却又似乎离自己万里之遥。她不断的飘啊飘啊,火不断的烧啊烧啊,子弹不停的打啊打啊,地面却依然遥遥无期。

四周都是灰蒙蒙的雾气,看不清地面究竟有多远,但她仍然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掉落速度有多快。火越烧越旺,雾却越来越浓,曼陀罗已经深陷绝望之中了。

“你想离开这里吗?”一个声音在黑暗中低语。但是曼陀罗不知道怎么离开,于是只能不断坠落。

“我想醒来。”

即使是梦中,自己也无法一直坠落下去。她明白,她终将会醒来,或者永远沉睡。

“那你要是醒不来呢?”那个声音问。

“死。”她说。

地面变得更近了,离落地的时间也变得微微短了一点。相距千里,但是总是近了些。置于半空中有一些干冷,即使是燃烧着的明亮的火焰,也无法让她感受到一丝一毫的温暖。火,泰坦巨人,黑暗和孤寂笼罩在她的四周。她哭了。

“不要哭,你快离开这里。”

“我离开不了……”她说“我不会飞,我也醒不来……”

“不,你会飞。”

“我不会飞,没有人会飞。”

“你不试试怎么会知道呢?”那声音高昂而尖锐。她左右四顾,看见一个白色的海鸥飞到她的身边,但是她碰不到。

“你是只海鸥吗?”她问。

“不是。”海鸥摇身一变,变成了一只鹰。

“快飞呀,快点离开这里……”

“你到底是谁?”曼陀罗问道。

“我是一个可以帮助你离开的人,我能让你飞。”

曼陀罗向下看去,她想象着自己从鼓风机之上坠落,被C4炸的粉身碎骨的样子。

“你不是人。”

“对,我不是人。”那个鹰说“我是王者之灵,懂吗?王者之灵?我看上你了。”

“谢谢。”她说“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王者之灵会在人的梦中出现,也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个王者之灵是一只鹰,还能跟我说话。”

“我能让你飞……我能带你离开这里……”它在空中绕了个圈“快飞,像我这样,张开翅膀。”

“你有翅膀,但是我没有。”她说着,黑暗在两者身旁盘旋。

“说不定你也有。”

“不要找我,你这个所谓的王者之灵。”她说“去找其他人吧,我不想飞,也不会飞,这根本就是一个梦。”

“不,这不是梦,我在教你飞。”

“去找那个叫翼吧,她的名字上带着翅膀,你去教她吧,我只想醒过来。”曼陀罗大声说道。

“翼?”那个老鹰看了看她“好巧呀,我也叫王者之翼,听起来她是个会飞的人……我去试试看,那你呢?”

“我想要醒过来。”她说。

”你是被我选中的,曼陀罗。”那个老鹰张开金色的喙“即使我走了,我也给你留了点礼物。”

“我只想要苏醒。”

“你不仅会苏醒,你还会得到我送给你的一份礼物。”

当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浑身插满输液管,戴着氧气面罩,一动不动躺在病床上。环顾四周,这个洁白的房间里空无一人。身旁的小桌子上摆着鲜花和果篮,蓝色的窗帘外,湛蓝的天空和碧绿的树木青草交接,能够听到微微泥土的细语。

她忽然感觉自己变化了。

她取下自己身上的医疗设施,胸口仍隐隐作痛。她赤着脚走向镜子。

“果然变化了。”她说,声音很小很小。原本自己金黄色的头发,如今则变成了鲜艳的橙红色,如烈火般在自己的头顶燃烧。

我给你留了点礼物。她想到那只鹰所说的。

橙红色的头发似乎给予了她力量,她感觉自己的一呼一吸都带有奇特的自信。

她觉得爆炸的冲击波不仅仅震伤了她的五脏六腑,还将她内心深处的那种最原始,最浑厚的一面震出来了。她忽然有一种这里太小了的感觉。

她猛然发现自己渴望恶和野。

我不再是黑色曼陀罗了,她想,曾经的我太过严肃,太过刻板。而保卫者这是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我要离开这里,去那些我愿意为之奋斗和真正自由的地方。

恶即是自由。她张开嘴笑了笑,看了看自己洁白的牙齿在灯光的照耀下闪耀着光辉。

可是,离开了这里,我又能够去哪里呢?

她转过身子,离开了病房,走向自己的房间。一路上几乎所有人都盯着她看,因为她身着病服,并且还留着橙红色的头发。

并没有遇到熟人,也许他们都在忙自己的事情。她从自己的衣柜的最底部找到了许久不穿的火红色的大衣,裙子,靴子白色的衬衣。

接着她翻到了自己的证件。无论是身份证明,工作证件,特工证,特权证,门禁卡,高级保卫者证明,还是她的文件,工作文件,调查文件,管理文件,或是加入这个精英特遣队的证明,她都一一翻找了出来。

接着她用打火机一把火全部烧掉了。一切能证明自己曾经存在过的纸面文件都消失了。

会有地方留我安身的。

她出门乘电梯上了三楼,那里是处理备用档案馆的地方。她带了一把枪,没有装备消声器。

“你好。”她对一个正在工作的文职人员说“能帮我一个忙吗?”

那人瞧了他一眼,立刻瞪大了眼睛:“哦,哦,我知道你,你是那个九级特工……”

“只不过很快就不是了……能帮我找到我的所有档案吗?”

“非常荣幸。”那个人并没有验证他的身份,而是很快站起来“跟我走,小姐……你的病似乎好了,要知道,现在全保卫者都非常关心您伤势呢。”

“替我谢谢他们。”两人走到一个大柜子的面前,那人打开柜子,里面排满了文件。

“所有的东西都在这里面了吗?”

“没错,小姐。”那人说“夜玫瑰小姐将世界各地,尤其是储存在巴黎的,关于整个精英特遣队成员的文字档案,都集中到这里。”

“这里是隔音的吗?”曼陀罗捧起一本厚重的档案册,拍了拍它上面的灰尘。

“是的小姐……”那个人若有所思的说“正如你所见的,档案上面布满了灰尘,因为文字记录并不流行了,特工的信息主要的还是储存在保卫者的电脑系统里面。”

“最后一个问题。”她快速翻看了一下,只在潘多拉的那几页停留了一下“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您和我听到的样子不太一样……”

“我明白了。”曼陀罗抽出手枪,在那人的脑袋上开了个洞。接着,她又从衣服中取出一小瓶汽油——那是她曾经的装备——倒在这些档案上面。

火焰又开始燃烧起来了,星星点点的火焰迅速扩大,将全屋笼罩,热浪扑面而来,正如泰坦巨人身上所燃起的那样。她驻足看了一会儿,直到自动火警系统的开启,降雨器开始扑水的时候,她才离开。但那已经太迟了,自己的档案已经被焚烧殆尽。

她径直离开这里,在众目睽睽之下走楼梯上了最顶层,她知道樱就在那里。

果然,她就待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趴在电脑面前。只不过看样子,她像是睡着了。

“喂……”曼陀罗轻轻摇醒了樱。

“唔……”樱迷迷糊糊的张开了眼“嗯!”她看见曼陀罗,立刻吓得坐了起来“曼陀罗……曼姐……你的头发怎么……”

“别问这么多了,帮我个忙。”她说“帮我调出保卫者电脑系统中的所有关于我的资料。”

“啊?为什么啊?为什么你看上去像是淋了一场雨一般?”樱皱了皱眉,疑惑的问道。

曼陀罗摇摇头,将手枪抵在她的脑袋上。

“我和你说过了,不要问什么为什么,帮我删了它们……”

樱举起手:“姐,这一点都不好笑……您先别开……啊!”

曼陀罗失去了耐心,转了枪口,子弹击穿了她的左腿。

“你还有一分钟的时间。”她看了看表。

樱的嘴唇立刻被她咬出了血,她用右手摸了摸伤口,鲜血立刻飙了出来。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愤怒,哀伤和恐惧,这使曼陀罗有一种奇怪的愉悦感。曼陀罗看得出来,她很想说为什么,但是她很明智的闭上了嘴。

樱脸色苍白,强忍着不叫出来,她伸出血红的右手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屏幕上显示曼陀罗的信息和照片,那些东西很快随着她的操作而消失。读条显示删除完成,樱用右手捂住左腿,血从指缝中溢出来。

“你还有30秒的时间。”曼陀罗又看了看表“你知道的,我打枪一直都打得很准,我可以轻松击碎你的腿骨,让你就算打了治疗针,下半辈子也可以再也站不起来。”

“不,我明明全删……”她双眼忽然又一次布满了血丝。这次是她的右腿。

“不要耍花样。”她说“樱,你是我的朋友。”

她伸出颤抖的双手,鲜血从大腿上流到椅子,再一滴一滴的从椅子上落到地板上,发出急促的清脆响声。

“完成了……”她原本美丽而圆润的脸上写满了怨毒和怒火“你会付出代价的……”她的声音因为痛苦和愤怒而撕裂。

“随时奉陪。”她说“从此以后,这个世界上便再也没有黑色曼陀罗这个人了……我叫,红色曼陀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