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里很久没有客人了,”樱子沏了一杯茶,端给克里斯托弗“你是自从上次东京袭击以来唯一一个拜访我们这里的外邦人。”
“是吗?倍感荣幸。”克里斯托弗吹了一口热气,望着杯中黄黄的茶水,叹了一口气,把茶杯放下。
“说吧,友善的外邦人,”樱子用和服的长袖子遮住了自己的面孔,轻轻地喝了一口茶“来我们道馆,究竟所谓何事?”
“只是一些小问题而已。”克里斯托弗端坐在地板上,一只手撑着膝盖,双腿盘曲“我就想问一问,有关于瑞秋小姐的事情。”
樱子喝茶的动作赫然停止。
她把茶杯放下。
“友善的外邦人,”她说“可否在下悉知您的姓名?”
“克里斯托弗·格里芬·纳塞·森布里达·罗米克安·孔斯拉迪亚·米奇布里德·欧芙琳勒斯。”
樱子的动作再次顿住。
“叫我克里斯托弗就行了。”克里斯托弗解释道“这个名字是别人赐给我的——我是埃塞俄比亚人。名字这么长是我们部落的传统。”
“在下能够理解,”樱子点点头“我们看守这个道馆,见过许许多多的人。在下能否悉知,是谁派您过来的吗?”
克里斯托弗愣了一下,思索一会儿说道:“一名保卫者。”当然,他明白,这样的回答等于不做回答。
“喝茶,克里斯托弗先生。”樱子用手轻轻地点了点茶杯“茶道是我们这里的传统。”
“我知道……”他的手依然搭在膝盖上“可是这里并不能算一个完全的道馆吧?”
“看来克里斯托弗先生知道的还挺多。”樱子点点头“没错,这里曾经是保卫者储存已故精英成员资料和物品的地方。不过经过了几个月前的事情,道馆里面已经元气大伤。保卫者也从这里撤走了,所有的资料都运去了巴黎。但是我听说,这些资料又被一个叫做曼陀罗的女人全部烧毁了。可惜了……”
“这个地方是卡罗纳尔家族开设的吧?”克里斯托弗说。
“不能这么说。落樱道馆已经存在了数百年,卡罗纳尔之所以拥有这里的掌管权,是因为他和欧米茄长老有交情,并不是因为他是这里的创立者。但是……”樱子眼睛中闪过一抹哀伤,眼眶也晶莹了起来“欧米茄长老在数月前已经长辞。”
演得不错。克里斯托弗笑笑。
“我听说过他。对此我感到抱歉。”
“谢谢你,友善的外邦人。”樱子小姐抹抹眼泪。
“现在可以跟我讲讲有关于瑞秋小姐的故事了吧?”
樱子把手从自己的眼角挪开。
“她天赋极高……”
“这是重点。”克里斯托弗立刻打断了她的话。
樱子像是没有注意到一般继续说着:
“她自从被送到我们这里,就几乎没有一天不让我们吃惊的。不仅是武艺——她可是只有14岁,就能击败欧米茄长老大部分关门弟子——还包括厨艺,家政,语言学习等所有必修科目。总而言之,落樱道馆几百年来,她是最为天才的一个。”
“天赋超越了你,真是太可惜了。”克里斯托弗站起来。
樱子抬起头,看着他。
“那有关于他的父亲呢?你又知道多少?”
“威尔·史蒂文森。我说的对吗?我对他的了解仅限于那些被大众所熟知的情节。如果要问这个问题,克里斯托弗先生,恐怕我帮助不了你。”樱子整理着茶具。
“那有关于欧米茄长老的辞世呢?那又是怎么一回事?”
樱子轻轻地把茶具放下。
“抱歉,这是机密……”
“哦,所以你就用机密一词,把瑞秋小姐这个天纵之才稀里糊涂地送到了潜伏者那里,对吗?”
“她有病……”
“染上毒瘾并不是她的错,”克里斯托弗把手套戴上“樱子小姐,欧米茄长老在出事之前,身体无恙吧?”
“所以呢?”
克里斯托弗身后的屏风有人影闪过,他察觉到了。
“所以我就在思考,你是用什么理由来掩饰这件事情。”Christoph斜睨着樱子小姐“破空之翼……我听说,只有道馆的最高长老才配拥有这把神刀,它象征着荣誉和实力,当然,还有权利……”
“来人呐,送客!”
“瑞秋在去德国执行任务之前,我猜,欧米茄长老将这把刀送给了她,对不对?”
“对不住了,外邦人,请你离开……”
“你一定很眼红吧,对不对?”克里斯托弗听到了身后急促的脚步声“为什么那个人不是你……”
克里斯托弗猛地一转身,一手挡住身后的武士的袭击,另一只手掰过他手中的武士短刀,直插入对方的胸膛。那个人还没有倒地,克里斯托弗就一脚踹飞了另一个前来支援的武士,接着掏出手枪两枪结果了刚刚的那个人。
“我查过你们的资料,”他说“卡尔森元帅的手下办事还是挺利索的,信息都很全,也很方便推理。”
“你是那个老亡灵派过来的?”
克里斯托弗摇摇头,笑着说了一句。
“不……”
樱子小姐忽然以极快的速度起身,一脚蹬翻了面前的茶桌。克里斯托弗挡住攻击,定睛一看,樱子的手上已经拿出了一把折扇,折扇的上面则是一排锋利的刀刃。
“抱歉,你知道的太多,不能让你活着离开这里。”
樱子袖子猛地一甩,几把尖刀立刻飞了出来。克里斯托弗瞪大双眼,弯下腰,堪堪躲避了这一击。刀插在屏风上,冷不丁地让克里斯托弗察觉到身后又来了一拨人。
樱子已经冲了上来,用折扇上的刀刃横攻过去。克里斯托弗只能慌忙躲避,没办法举枪精准射击,最后被樱子小姐划到腹部,推碎了屏风倒在地上。克里斯托弗仰面一看,只见面前伸出来一把武士短刀,样子是要击中自己的额头。他一个翻滚躲避了这次攻击,又有无数个人冲了上来想要扎死他。
“去你们的!”
克里斯托弗先开枪打死了面前的一个人,接着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一边和一个武士纠缠不清,另一边腾出一只手开枪阻止其余的人接近。鲜血逐渐染红了木质的墙壁。接着,连续不断的枪声响起。道馆的持枪护卫来了。
克里斯托弗扭身掰断了跟自己缠打在一起的武士的脖子,一边暗叫不好,一边翻滚着躲避子弹。刚刚找到一个掩体,却发现这木质的东西根本不堪一击。
“没子弹了?”
克里斯托弗眼看着持枪者就要来了,刚刚换完弹的他没办法全部击退,只好急中生智,纵身跳入院子内的一个小池塘里。子弹击入水中,很快沉入水底毫无杀伤力。他待在水里,依靠辨认模糊的影子判断敌人的存在,接着迅速把手枪伸出水面,凭借射击经验击杀敌人。
没过多久,就有人也跳入池塘里。第一个刚下来,立刻被克里斯托弗夺走了武士刀。他把刀架在对方的脖子上,因为是在水中,阻力很大,他使劲滑动了好几次,最终才看见鲜血浸染了水面。
接着又有第二个人跳了下来。克里斯托弗几乎辨认不出他是倒在水中的尸体还是活生生的人。那个人见到他,立刻开枪射击,但是子弹还没有碰到克里斯托弗就已经停滞不前。
他喷出一口气泡,等待对方把子弹打完,游了过去,把手枪架在他的脖子上,连开数枪,直到确认子弹已经摧毁了他的喉咙,对方完全没有生还的可能了才作罢。
克里斯托弗憋的满脸通红,不得不浮出水面。为了防止其他人射击,他刚一出水就立刻掀翻了一个站在岸上的武士,把他的身体挡在面前,其他人没有注意,开枪打死了自己的队友。等到他们反应过来,克里斯托弗已经伸出手枪,用子弹亲吻他们的脑袋了。
他迅速离开池塘,凭借着记忆找到了出口。但是这里的人实在是太多,飞翔的子弹使他没有办法正大光明的从正门出去,自己只好搬了两个尸体,把尸体当作阶梯翻了出去。
他摔落在地上,心仍然在狂跳不止。可克里斯托弗明白,自己没有时间耽搁,樱子是不可能说出任何一句超出克里斯托弗已知范围的句子的,在这里耗下去,只有危险不会有好处。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看见武士们从一边冲了出来,便捂着腹部的伤口朝着反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