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我带你走。”雷霆-α拭去她眼角的眼泪“一切都过去了,现在请你跟我走好嘛?”
“他们会惩罚我的……”葵双手抱膝,蹲在墙角,恐惧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哽咽的说“我不想再承受痛苦了,你杀了我好吗?”
“不,他们不会了,他们已经被摧毁了,现在我想让你跟我走,我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去你一个幸福的地方,让你回归原本的生活,让你脱离他们的控制,让你不会再承受一丝一毫的痛苦,好吗?”雷霆-α从口袋中掏出一个金色的头饰,倒三角形的,闪着金色的光芒。葵一眼就认出了它。
“你怎么会有这个?把它扔了,把它扔了!”葵大喊道,用力捶打着雷霆-α的胸口。她明白自己的力气非常的大,相信这几拳一定会把它赶跑的,但是他只是蹲在那里,默默承受了下来,一句话也没有说。
“不,从此以后,这不再是你痛苦的象征。”雷霆-α将这个黄金头饰轻轻地挂在她的额头上“戴上这个,你将会成为一个完整的人,一个自由的人,一个身体真正属于你自己的人,一个可以大声喊出自己名字的人,而不是那个蓝色的,会放电的恐怖怪物。”
“你听着,葵。”雷霆-α用手抬起她的下巴,逼迫着她盯着他看“你曾因为屈辱而戴上这个头饰,现在你因为蜕变又带上了。你也要记着,所有你曾经承受过的痛苦,疯狂和窒息,撕裂和麻痹,悲伤和绝望,都磨练了你的心灵,充实了你的心境,升华了你的精神,只要你挺过去,跟着我,走出这里,就证明了你拥有王者的心灵。”
“一个完整的人……”葵喃喃细语,任由外面的炮火轰炸,枪声震天。
“一个自由的人……”雷霆-α一把将她抱在手上,冒着硝烟和战火冲了出去。
“一个身体属于自己的人……”热浪扑来,凛冽逼人,轰鸣四起,危机四伏。
“一个可以大声喊出自己的名字的人……”几名穿着蓝色制服的保卫者士兵冲了过来,雷霆-α怒吼着让路,冲出了基地的大门。
“一个拥有王者的心灵的人……”
梦醒了。
葵睁开了双眼……然后就一直睁着,木木的盯着天花板。
我失去了雷霆队长,我又失去了复仇者队长,现在我又失去了鸦,为什么所有我爱的人都会离我而去?为什么?为什么……
当樱以最快的速度掐断直播的时候,葵能感觉到,所有人都望着坐在最前面,浑身颤抖的自己。
过了几秒钟,葵巍巍颤颤地站了起来。原本行动敏捷的她此时此刻却如同僵了一般,动作迟缓。最痛苦的表情莫过于没有表情,她转身回头看了大家一眼,既没有哭,也没有笑。接着她以每走一步,几乎就要摔倒的摸样,挪到一个柜子前,从中取出一个箱子。
“她临走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带。”
她将箱子打开,放在桌面上,用颤抖的手取出一件件的东西。她对众人挤出大大的微笑,即使泪水流进嘴里,而它的味道并不好。
“这是她穿的衣服。”葵颤抖着吸了一口气“之前我还问过她为什么要买这么短的裙子,她笑话我连一件像样的裙装都没有,怎么会知道超短裙的精华……”
她拿出了一个笑脸别饰:“这好像是我送给她的唯一一件物品了吧……然后我就换来了这个价值连城的项链……”她取出自己的项链,摆在桌子上。
“这跟棒球棒……她说她不会打棒球,但是她很喜欢看棒球比赛,这根棒子也不是用来打球的,而是用来打人的……”她被自己的话给逗笑了,又吃了几滴泪水。
所有人都盯着她看,所有人都沉默着。
“天呐,她竟然死了……”
“这把定制涂装的沙漠之鹰,很好看,是不是?”葵取出那把枪,左右翻看了一下,枪身的一边写着爱,一边写着恨。
“即使她总爱在大腿上绑霰弹枪子弹的弹链和一圈手雷,但她和我说,没有什么比上这一把永远上着子弹的手枪更令人有安全感了。”
葵点了点头,抿了抿嘴唇:“永远上膛……”
她将枪口抵在太阳穴上,然后扣动扳机。
只不过枪声没有响,离他最近的飞虎则一把扑了过来,夺走她的手枪。
接下来的事情他不记得不太清了,只知道自己一阵拳打脚踢,泪水如泉涌般的流了出来,然后大声喊到:“让我去死!让我去死!”
然后她就来到了这里。
“葵,喝一点水吧。”斯沃特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笨手笨脚的递了上来。龙野跟在他的后面,坐在床边上,叹了一口气。
“老姐,你知道吗?你原本最大的亮点,就是那双明亮的,深邃的蓝色眼睛,而此时此刻,它也变得暗淡无光了。”
斯沃特看见她没有任何的反应,摇了摇头,将茶水放在床边的桌子上,然后坐在她的旁边。
“看着我。”斯沃特说,但是葵没有理他。
“看着我的眼睛。”斯沃特提高了嗓门。葵似乎被吓到了,胆怯地盯着斯沃特黝黑的脸庞。
“你在想什么?”他晃了晃她的肩膀,问道。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枪膛中没有子弹,她骗我她骗我……”
“嘿嘿……这还是我所认识的那个御姐范女神吗?”龙野抱住了她“你别再哭了,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斯沃特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古铜色的奇怪装置。
“还记得这个吗?”他展示了展示这个装置,它的上面闪现出奇异的红光。
“嗯。”
“有一次我去地下室拿一扎朗姆酒,忽然看见鸦在里面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干什么。我就很警觉的去问她。原来,地下室的锁对她来说就是一个摆设,她早就破开了。我以为她是想拿自己的散弹枪或者手枪之类的武器好逃出去的,结果她却只拿了这个。”
斯沃特起身从床底下翻出了两瓶朗姆酒,他又拿了两个玻璃杯,各放了两块冰块儿,倒了半杯酒,他递过去一杯。这次葵接受了。
“我问她这是什么东西,他说这是他的生命装置,他记不得被救出之前的所有记忆。但是这种遗忘不像零那样。零可以勉强拼凑出画面,但是她是一点点,一点点都记不清,似乎是一出生就待在Blitz,而她唯一的证物只有这个东西。”
“她说,只要这个小玩意儿的红光不灭,她就不会死亡。”他将古铜色的装置移到了葵的面前“看清楚了吗?这上面有什么?”
“有红光。”
“那这又代表了什么?”
“代表着你又在安慰我……”葵听到这里,立马又抽泣了起来“她死了,她死了,她不可能活了,你也骗我……”
“你知道就好。”斯沃特放下手中的东西“虽然她对我说的话是真真确确,但是我也不能保证她是否能在那么重的伤势活下来。但是我唯一知道的是,如果她真的离开了,她的在天之灵是不会想看到你如此颓废下去。起来吧,做一点有意义的事情,为了她。”
“怎么做?”
“你做过什么而后悔的事情?关于她的。”
“后悔……我后悔这也不让她做,那也不让她做……她说她想学钢琴,我怕麻烦,没有教她;她说她想让我陪她去看电影,我嫌麻烦没有同意;她说她想去纹身,我害怕她学坏没有允许……”
“既然之前没有做,那现在再做也不迟。”斯沃特望着她,时间停止了一会儿,然后他起身“不早了,好好珍惜珍惜零和你的弟弟,我先走了。”他将那个生命装置塞在她的手上,离开了。
“后悔……”她恍然大悟。
她明白了自己接下来想干什么,他明白了鸦想让自己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