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陀罗也看见一道光。这道光是从白狼的强光手电筒中打来的。这束光让她的眼睛刺痛无比,只能被迫用左手挡住。这一伸手,她才发现自己的左手上全是鲜血。
“活的,拷住她。”她听见白狼对着自己的手下说道。两名体格健壮的潜伏者像拎小鸡一样拎住她,并用手铐将她的双手拷住。
“白狼,我能杀了她吗?”潘多拉站在他的身旁,压了压自己的鸭舌帽,用冰冷的声音说道。
“暂时不行,潘多拉。”白狼把手枪插到腰带上,以蔑视的眼光看着曼陀罗“在她身上还有我们所需要套取的信息,等我们该干的都干了,到时候随你怎么折磨她。”
“嗯。”令曼陀罗最痛心的,便是潘多拉一句小声的嗯。
“报告伤亡情况。”白狼问道。
“队长,我方伤两人死三人,对方死五人,一人被俘,一人失踪,应该是被埋在这片碎石底下了。”一名留着长胡子的潜伏者说道。
“很好,把这家伙带回基地,告诉他们我们今日擒获了一名重要的保卫者九级特工,还顺带杀了另一名……刀锋……哈哈哈!”白狼大笑道“在大阪的时候,我看他那个样子就想打他一巴掌,现在我倒想看看保卫者那群人还怎么笑得出来。”
这个时候,灵狐者带着一些人也从另一条道路中出来,似乎是打老远就听到了白狼的笑声,于是一开始就面带疑惑之色的问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灵狐妹妹,你来看看这是谁?”白狼右手用力捏住曼陀罗的下巴,把她的头扭过来“曼陀罗,怎样?还有那个刀锋,现在就在某个大石头下面,烂成一团泥巴呢!哈哈哈!”
“刀锋?”曼陀罗注意到,灵狐的眼中忽然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忧伤之色。白狼似乎也将之敏锐的捕捉到了,于是他便看起来十分不满的说:
“灵狐妹妹,你是不是还惦记着那个小白脸?”
“不,不是,我只是……只是觉得保卫者之前在日本还有瑞士的时候并没有对我们怎么样,这样做是否有点……”
“你可要知道了。”白狼指了指曼陀罗,大声说道“是这家伙先动的手,不分由说就杀了我一个弟兄……我怎么觉得你真的被保卫者那群人洗脑了呢?不过话说回来,你那里怎么样了?”
“没什么问题,能够确认是Blitz的基地。但是那些设施藏的很紧,安装C4的时候比较困难。”灵狐说。曼陀罗看得出来,她有一些心不在焉。
“那既然这样,我们就原路返回。”白狼粗暴的用手一推,曼陀罗脚步不稳地向前小跑了几步。
“潘多拉,你盯着她,不要做多余的事情。”白狼挥挥手“我们走!”
“白狼,不把刀锋挖出来吗?”灵狐小声地问道。
“这里不是久待之地,况且就算挖出来,也只是一滩烂泥而已,我要一滩泥干什么,拌饭吗?就让他和Blitz一起毁灭罢了。”
“不是,我是说……万一……”
“灵狐妹妹,咱别万一了行吗?万一你在这儿万一万一,Blitz搞几个生化怪物把我们团灭了怎么办?”白狼示意潜伏者行进,灵狐也没有再说话。
白狼和灵狐带着人走在最前面,曼陀罗和潘多拉则走在最后面。曼陀罗几次看见潘多拉张口语言,但是都没有吱一声,只是把头扭过去,不再看她。
“我可以解释。”曼陀罗说“但是我想你是不会原谅我的。”
“你不需要解释。”潘多拉冷冷地说。
“终于肯说话了吗?”曼陀罗一边走一边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还记得你我相遇的那一天吗?”
“不要和我打感情牌,你以为这样我就会解开手铐放你走吗?”她冷哼一声。
“那天,我们在警车的残破碎片中找到了你。原本我们是要寻找班扬·罗生。”曼陀罗说,丝毫没有理会潘多拉的拒绝“但是我们却在废墟中找到了奄奄一息的你,很富有戏剧性,不是吗?”
曼陀罗抬头看了看走在最前面的白狼和灵狐:“原本我们是要杀掉你,免得走漏风声坏了洛杉矶警局的名声,但是恰巧,我在那里巡视保卫者的执勤状况。‘与其让这女孩去死,不如让她到沙漠里磨练磨练’我是这么对上级说的。那时候我才20岁,在保卫者当上了一个小官,五级特工,有这么些能力管事了。”
曼陀罗往身旁的潜伏者那里看了看,望到了悬在他腰上的手铐钥匙:“时间过的可真快,如今我都已经25了,比我的老师还年长……那时候你有多大?19岁还是18岁?”
“17又三个月零九天。”潘多拉依然是一副不屑的表情。
“这么年轻就毕业,你是一个天才。”傻瓜,天底下还有谁比我更清楚你的事情呢?“如此说来,我可是看着你成人的咯。那个时候,你皮肤白哲,吹弹可破,可是在撒哈拉待了一年,就已经晒成小麦色的了。”
“你还是背叛了我,不是吗?”潘多拉又压了压自己的鸭舌帽,让它遮住自己的额头。
“那你看我这五年来有没有变化?”曼陀罗问。
“变化很大。”她说“曾经的你极度不苟言笑,几乎所有见过你的人都很怕你。可现在看来,你变得令人讨厌,不断唠唠叨叨,尽管你的穿着和长相没有什么变化,但是气质却翻天覆地。”
“拜我老师所赐。”当然还有你。
曼陀罗侧了侧耳朵,听见远处传来奇怪的声音。
“葵。”她说。
“是的。”曼陀罗点点头“当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立刻被她高贵而典雅的气质所打动了,但当我知道她比我小三岁的时候,我却产生了嫉妒和不屑的感情。一次,两家九级特工小组产生了冲突,复仇者和刀锋因为一个任务吵得面红耳赤,那时候,当我看见葵带着口罩,一动不动地坐在席位上时,我的心中萌生了奇怪的想法。”
“想测一测她的实力?”
“那个时候的我真是愚蠢。”她说“我先是假装站在刀锋那一边,却不断对复仇者身旁的葵发出挑衅。原本瞳想代她出手,但是她却拦下了他。葵只消一个回合,就把我打得半个月下不了床。奇怪的是,当她完事之后,竟然自觉地,冷静地向人事部走去自首,想让保卫者将她降级到黑鹰的队伍中来。后来我才明白,那是因为黑鹰的队伍主要敌人是Blitz,而不是潜伏者。”
“我依稀记得当时人事部的主管跪下来求求她不要这么做,因为那个主管以为他把葵降级之后,葵会二话不说杀了他全家。保卫者没有人能惹得起杀人如麻的恶魔。有的时候,葵甚至会奇怪当时的主管为何要这么做,其实我也不清楚她是不是真不懂。”
曼陀罗右脚一踢,一颗石子跳了起来,落到了走在她前面的潜伏者的脚边。她一边踢一边说:“总之,葵来到我的病床边,和我说了一大堆话。从那个时候起,我发现她虽然长相气质高贵,但事实上内心十分的少女和随意。那番话我一个字都没有听懂,但却第二次感到一个人可以如此的亲切。”
“那……”
“第一次当然是你。”曼陀罗还在不断地踢着石子,并且每一次都准确无误的落在前方潜伏者的脚边,那人回头皱了皱眉头。
“我伤好之后,立马找她拜了师,她马上就同意了,这让我十分惊讶,她教了我许多近战技巧,还告诉我一个口诀,无声,无形,无惧。”
“我没有兴趣听你的口诀。”潘多拉厌恶地说。
“我的性格由那时起开始改变……”走在前方的潜伏者终于受不了石子落在地上的响声了,他转过身,怒视着曼陀罗,说道:
“你听着,你刚刚在后面说了那么一大堆废话,现在又往我这儿踢石子,无论你要耍什么把戏,都给我停下来。”
曼陀罗也停下来,她扭头看了看潘多拉:“小潘……这是我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重新叫起你的昵称……我知道我没资格……但是我想把老师授予我的两点最重要的教授给你……”
她看向那名潜伏者。
“第一,不说一句废话。”
那声音逐渐逼近。
“第二……”
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急促。
“不无故挑衅每一个人,即使那个人是你的敌人……”
曼陀罗静静地望着那名潜伏者被一只生化狂徒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