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的生母是贵妃娘娘,然而贵妃娘娘在十年前,也就是太子殿下才两岁的时候,就染病去世,然后太子便被皇后娘娘过继。”白起宁这几天好好查了李宣的身份,然而十年前,独孤禧还不是皇后娘娘,只是位普通的嫔妃。
独孤禧容貌出众,又才智过人,在后宫中很快脱颖而出,得到皇帝的宠爱,进而让皇帝逐渐冷落起当时的皇后与贵妃。
那个时候的贵妃可也不是好惹的主儿,嫉恨独孤禧得宠,三番几次想把她赶出宫去。
独孤禧最后成为了后宫之争的最终胜利者,有仇报仇,必定不会放过以前让她难堪的贵妃,所以贵妃病逝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按理说来,独孤禧不该喜欢贵妃的儿子,可偏偏独孤禧膝下无子,入宫多年来始终不能为皇帝开枝散叶,所以就把贵妃的儿子带到自己的身边。
“你,你想说什么,有话就直说。”李宣翻了个白眼,“等会儿,我还要出去和祥嫔娘娘放风筝。”
“殿下之所以排斥我,是因为皇后娘娘一直看重我,你以为,我是皇后娘娘派来监视你的人。”卫青桐说出了李宣心里的真实想法。
李宣空洞涣散的目光瞬间变动凝重了:“你说什么啊,皇后娘娘不就是我的母后么,你是不是想说母后坏话,我去告诉母后!”
独孤禧害死了太子的生母,又把控太子,李宣不敢得罪皇后,只能装傻求生。
若是这个太子不傻,而是像李昭平那样是个聪明贤者,恐怕就会成为独孤禧的眼中钉肉中刺。独孤势力喜欢傻太子,以后太子即位不过是个傀儡,真正掌权的便是独孤家了!
李宣作势要走,白起宁伸手拦住了李宣的去路:“如果殿下坚持要这样做,那我也只好来个鱼死网破,告诉娘娘,你是装傻!两败俱伤,恐怕不是太子的心意吧。”
“你这个女人,真是不知所谓!”李宣眉头紧皱,握紧了拳头,他当然知道白起宁跟皇后并不是一条心,否则就不会千方百计不做这个太子妃。
可是在这个宫里,只有李昭平是真心待他好,白起宁却利用李昭平逼迫他被放逐流离,这才是李宣讨厌白起宁的真正原因。
“我就说嘛,殿下是聪明人,知道权衡利弊。”白起宁笑了,“放心,以后你留我在宫中,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我才不需要你的保护!”李宣半眯着眼,冷冷盯着白起宁,“我们最好是井水不犯河水。”
今天在侍卫兵营里,李宣看出白起宁确实冰雪聪明,他即便是瞒过了身边的太监宫女,却短短几天就被她看出破绽。
“你必须跟我合作啊,小太子。”白起宁现在是唯一能帮助李宣的人,她自然有把握说服他,“否则你在宫中孤立无援,以后只能任人摆布,而我是忠臣名将之女,值得你信任。”
“帮我,你有什么好处?难道,还想嫁给我,做太子妃?我可对你这种女人,一点兴趣都没有!”李宣瞪着白起宁,不太相信她的话。
贵妃病逝之前,将李宣托付给了信得过的安嬷嬷,安嬷嬷谨小慎微,带太子长大,一直教他如何应对皇后。然而一年多前,安嬷嬷也突发重病暴毙,也许是被独孤皇后秘密处死,在这个宫里,李宣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如果我要拆穿你,何必跟你说这些。帮你,就是帮我自己,我们的目标都是一样的。”白起宁轻笑道。
李宣的目的是为生母报仇,拜托独孤家族的控制;而白起宁的目的则是彻底设法瓦解外戚专权势力,辅佐一位明君,让蜀国图强兴盛。
“我没有治国之才,跟你目标可能不一样。”李宣低着头,童年变故,让他不得不比同龄人早熟太多,“你可以去找昭惠王李昭平,他能帮你。”
又是李昭平,看来他这个英雄还有不少迷弟,连太子李宣都这么敬重他,甚至觉得蜀国只有李昭平能当此重任。
“等你真正认清李昭平的为人,再说吧。”白起宁不由得心底蓦然一痛。
这次白起宁总算说服太子,让太子愿意留她在身边有个照应,然而独孤皇后与荣国公的初衷并非真的让白起宁照顾太子,而是想赶她离宫。
独孤靳尤见没有起到用处,便又进宫两次,劝谏皇后,想法子废除白起宁的封号,让她永不得再入宫。
白起宁入宫以来,做事还算贴心,独孤禧实在找不出什么好的理由,去排挤白起宁,然而李嬷嬷又在皇后面前为白起宁美言,独孤禧不愿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公然得罪大将军,所以就没有采纳独孤靳尤的意见。
独孤靳尤见皇后容忍白起宁在宫中作为,愤愤不平,便去找了祥嫔、吉嫔两位娘娘。
这两位娘娘,是独孤靳尤引荐给独孤皇后的内族女子,协助独孤禧伺候皇上。祥嫔、吉嫔在宫中非常听从皇后与荣国公的话。
独孤靳尤让祥嫔、吉嫔在宫中想个办法,让白起宁犯了宫规而知罪,便将她逐出皇宫,一劳永逸。
祥嫔、吉嫔不敢不遵荣国公的意思,便商量了一番。祥嫔平日里奉皇后之命与太子走得亲近,祥嫔可找个理由让太子到她的寝宫来品尝她亲手做的佳肴美食,然后祥嫔称皇上赏赐的玉镯不见了,在白起宁的身上搜出玉镯,便可治罪!
两位娘娘是善斗之人,商议之后,便行此计。
祥嫔邀约太子到她的金月宫来,做了满座好吃的糕点,太子自然欢喜而至,也带上了白起宁。
吉嫔也在金月宫,故意与白起宁亲近,叫过去单独多说了几句话:“早就听说君宁县主容貌过人,聪明伶俐,今日一见果然不是寻常女子。”
白起宁心中疑惑,为何吉嫔如此热情:“吉嫔娘娘谬赞。”
“我虽深居宫中,却也常常听到白大将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心存敬畏。今日得见君宁县主,便感觉十分有缘,这样吧,我身上没带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就将这个玉镯,送给君宁县主,当做见面礼。”吉嫔面带友善的笑容,将手腕上的玉镯摘了下来,要赠给白起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