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七姨娘生性善良,又与那丫鬟情同姐妹,应该不会这样做。就算是段逸一时糊涂,酒后乱情,也不是不可能。”可不管段逸有没有杀那个丫鬟,赵湛总不能因为一个贱婢之死,就舍弃心腹,“最近,这个段逸身上,总是在出事,让我心烦。”
“可是广陵候有没有想过,段逸出的事,总是和七姨娘有关。”白起宁又道,“也许,这是他们的私人恩怨。”
“他们两个能有什么恩怨?”赵湛也懒得去想那些,现在要的结果,“司徒大人你有妙计,把段逸从牢狱里捞出来?”
“我可没办法,段逸是你的人,想要救他,就是你广陵候一句话的事儿。”白起宁眸光一冷,“不过我得劝你一句,你身边的七姨娘疑点太多,留着她绝非好事。”
赵湛警惕性地看着白起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起宁微笑道:“广陵候,如果我是你,这两个人就都不会留在自己身边。很显然,最近发生的事儿,都是他们明争暗斗而惹起来的。他们当着侯爷的面,都敢各怀心思,不知道背地里还有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赵湛无言以对,把白起宁的话听进去了。
“连我这个外人,一路上都看得出来,七姨娘没有侯爷想象中那么生性单纯善良,而段逸也没有侯爷心里那般忠心。”白起宁沉色道。
赵湛犹豫了片刻,想到这段时间他们的作为,的确如同白起宁所言:“不瞒你说,本侯已经让人写好了休书,这就让人给她送过去,给她一笔钱,将她打发回安家。”
“好了,该劝的话,我都说了,侯爷信与不信,又会怎么做,那就不****的事儿了。我是蜀国的司徒,奉命拜会卧龙大师。可没有那么多闲工夫,来管广陵候的私事。”白起宁说罢,转身而去。
从广陵候这边的东院出来,白起宁便回到了西苑。
李昭平正在屋子里煮茶,等着白起宁打探消息回来。
魏青在门外把守,白起宁推门而入,又关上门了:“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我喜欢好消息。”李昭平倒上一杯茶,将茶杯递给白起宁。
去广陵候那边说了会话,现在天气变热,也是渴了,白起宁才想到转眼间春天也快过去了,迎来的是炎热的夏季。
“好消息就是,赵湛已经让人把休书送给安落雁,我答应段逸的话已经做到。而且段逸被赵湛猜忌,赵湛怕是不会再重用他了。所以你可以出手,去打动段逸的心,收为己用。”白起宁缓缓道。
“真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啊,果然还是你更厉害,让段逸与安落雁互斗,然后再捡便宜。”李昭平轻笑。
“昭惠王这话,我可不爱听。这捡便宜的人是你,而不是我。”白起宁轻轻瞪了一眼李昭平。
“也是,是我失言了,这功劳全依仗白司徒。”李昭平做了个拱手赔礼的姿势。
“你别高兴太早,我的坏消息还没说呢。”白起宁悠悠而笑。
李昭平收敛了脸上的轻笑,又问:“那请问司徒大人,坏消息是什么?”
“段逸身陷牢狱之灾,有人想要他死,如是广陵候不发话,他必死无疑。”白起宁淡淡道,“他若是死了,你也拉拢不了他。”
“有我在,段逸怎么可能死。”李昭平站起了身,往外走。
“你去哪儿?”白起宁见他这么急着就要出去。
李昭平止住了步子,道了句:“还是早去心安,万一段逸真的死了,我会心疼的。”
会心疼的,白起宁听到这四个字,忍不住笑了,真是难得看见李昭平这么心疼。李昭平曾说过,看到段逸,会让他想到钟离楚。也许,李昭平是把段逸当做了钟离楚的影子,才会这么迫不及待想要得到段逸吧。
男人之间的感情,有的时候,也挺难说的。白起宁继续幽幽喝茶。
李昭平带着魏青,前去县衙府邸,见了县官。
县官对蜀国的昭惠王,也很是礼遇,听说昭惠王是广陵候的朋友,县官满脸笑容出来相迎。
“我来是想见见段逸。”李昭平开门见三,废话不多。
“啊?段逸!”县官傻了眼,那厮的嘴硬得很,正让牢狱守卒施行,此刻怕是遭受酷刑,奄奄一息了吧。
“你不会,是把广陵候的心腹爱将弄死了吧。”李昭平眼睛一眯。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县官胆战心惊,奇怪了,不是广陵候的门客来过,意思跟昭惠王的不一样啊。
县官忙让捕快头领,去牢狱一趟,停止行刑,好生招待着。
李昭平做了个手势,示意县官靠过去,他有话要说。
“你对段逸,用刑了?”
“没,没有。”县官的额头上渗出汗珠。
“真的没有?”李昭平语气加重。
“有,可那是,是广陵候的意思啊。”
“说你是不是傻!”李昭平微微眯眼,“广陵候当然不想段逸出事,可这已经出事了,广陵候又不能正大光明徇私枉法,当然表面上的话要说得堂堂正正。”
“那,广陵候的意思,其实是……”县官完全听不明白李昭平的话,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广陵候满意。
“牢狱的死囚有吧。”李昭平递了个眼色过去。
县官立马恍悟过来:“有,有!昭惠王的意思是……让死囚代替段逸死,然后偷偷将段逸送回去。”
李昭平露出会心的笑意,像县官竖起大拇指,却道:“这可不是我的意思,也不是广陵候的意思,是你的个人作为。”
“明白,明白,是本官自己的意思,与广陵候无关,与昭惠王也无关。”县官也露出笑容。
“这就对了嘛,我可什么都没有说。”李昭平敲了敲县官的脑袋,“至于段逸,今夜三更的时候,会有人去牢狱里接应他,你的守卒就当做什么都没看到便是。”
“是是是,让他们喝酒休息,什么都不知道。”县官立马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