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魏青背着一个包袱,走了进来,朝白起宁热情地挥了挥手。
白起宁看到了满脸笑容的魏青,还有魏青身后一脸严肃的段逸,他们都来了。
段逸面若冰霜,一双眼中闪烁着说不出的哀愁:“昭惠王,你说过,江云也在这儿,我想见他。”
听到“江云”的名字,白起宁心中一颤,仿佛有了阴影似得。她不断安慰自己镇定下来,不管如何,事情已经过去了。
李昭平和魏青的目光落在段逸的身上,这才没有留意到白起宁的异样。
“恩,我答应过你,江云也住在天香居,我会帮你约他。但你答应过我的,也一定要做到!”李昭平凝重神色道。
“好!”段逸果决应声,“不过我与江云之间注定有一战,来个了断,希望殿下不要插手。”
魏青看似很担心段逸:“你根本打不过他!和他决斗,便是送死!”
段逸语气坚持:“只要我不死,跟他之间就必须有个了结。”
李昭平一路上没有问出口的疑惑:“你能告诉我们,为什么这么憎恨江云吗?”
段逸沉默了,他不想跟别人多说,这是他自己的事。
“如果你说出原因,无论你和江云之间如何决斗,我绝不出手阻止,如何?”李昭平想要解开他的心结,就必须知道心结所在。
“即便是我不杀他,他也会一定会杀我。”段逸低下了头,声音变得颤抖,“我有个相依为命的姐姐,我们姐弟二人本来在灾荒之年快饿死了,可遇到了江云,是他救了我们,收留我们。”
段逸总算愿意说出背后的故事,交换李昭平的承诺。
“是他给了我们饭吃,还说我是天生奇骨,教我武功。所以我的轻松和剑法,都是江云教我的,他是我们姐弟的主人。”段逸的头埋得更深了。
李昭平没有说话打断,想静静听完他的故事,故事的开头,江云对段逸,有大恩。
“江云对我和姐姐都很好,他也是我最崇敬的人。不止我们姐弟,他帮过很多人……但他收留我们在身边,是因为他很喜欢我的天赋异禀,总说我身上,有他的影子,我是今后唯一可能超越他的人。我一直很努力地练武,是为了我心中的这个英雄大哥,为了不让他失望。”段逸的声音变得低沉沙哑了。
魏青听了段逸的话后,迷惑的目光变得更加迷茫不解。
“姐姐爱上了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毕竟他是江云。可他的身边,从来不乏红颜知己,有很多女人都喜欢他。姐姐不敢奢求能得到他的爱,只能默默为他做很多微不足道的小事,照顾他的起居生活。
有一次,他为了一个女人,而喝得伶仃大醉,那晚把姐姐当成了那个女人。
可姐姐成了他的人之后,他没有给姐姐任何名分,后来姐姐忧郁成疾,一病不起。再后来,江云要娶另外那个女人,而那个女人知道姐姐相思成疾后,还出言不逊羞辱了姐姐。
姐姐急火攻心,气得吐血,病死了。是那个女人,气死了姐姐,我当然不能放过她。
然后我做了一件,连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的事情。那晚,我为了祭奠姐姐,喝了太多酒,喝醉了。
我毁了那个女人引以为傲的花容月貌,让她无法再和江云成婚,她自尽了。江云不会原谅我,所以从不杀人的他,却要杀我,为他的未婚妻报仇。”段逸说完了。
几年前市井有过传闻,名动天下的大美女莫仙儿,为江云自尽而死,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白起宁听完段逸的故事,脑子里闪过江云说的一句话,他对主动送上门的女人,不会感兴趣。原来有不少女人迷恋过他,所以他才如此不屑。
魏青嘴巴张得大大的,像是不敢相信段逸的话,这错综复杂的关系让她有些吃不消。
而沉默已久的李昭平却开口了:“段逸,你找江云决斗,不是你想杀了他,而是想死在他的手上,赎罪。”
段逸从一开始,就知道,犯下不可饶恕罪孽的人,是他,而不是江云。
“不止是这样,我也恨他。他既然不爱姐姐,为何又要给她希望,不拒绝得干干净净?他的优柔寡断,伤了我最亲的人。”段逸抬起了头,目光微闪,“我为了姐姐,他为了未婚妻,我们之间,必定有一场决斗。”
虽然他嘴上不承认,可李昭平很清楚,他打不过江云,只是想死在江云手上罢了。段逸用自己的死,弥补犯下的过错,也能用他的死,惩罚江云的过失,毁掉他从不杀人的承诺。
“给本王点时间,本王先会会江云,帮你们约定好决斗的时间。”李昭平轻声对段逸道。
白起宁愕然地拉住李昭平的衣袖,难道李昭平真的不但不阻止,反而要促成段逸的死?李昭平比任何人,都舍不得段逸,白起宁最清楚这一点。
李昭平回白起宁微微一笑,一切他自有计较,递了个眼色示意白起宁不必担心。
魏青陪着情绪还没有完全平静下来的段逸,李昭平打算与白起宁一同去会见江云。
“昭惠王,我今天身体有些不舒服,你去见江云就好,我不去了。”白起宁若有所思道。
“哪儿不舒服?”李昭平伸手摸了摸白起宁的额头。
白起宁下意识地躲开了,不让李昭平碰到她,她站起了身:“我想洗个澡,有点累,洗个澡睡一觉会好点。”
“好。”李昭平收回了手,柔声关切道,“你好好休息,我先不打扰了。”
李昭平从白起宁的房中退了出去,关上房门,总觉得她怪怪的。而李昭平看到惠远小和尚正在对面,就在江云房间的门前。
“惠远,你在做什么?”李昭平问。
“昭惠王啊。”惠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摆弄着手中的工具,“这间房的门栓被劈坏了,我在修理。”
“原来如此,江云房间的门怎么会被劈坏,看上去像是被剑劈断似得。”李昭平留意了门栓。
“对啊,江公子没说什么,小和尚我也不好多问,修好就是了。”惠远笑了笑。
“江公子人呢?我正要找他。”
“你去后院竹林看看,也许他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