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宁以为只是自己口味变了,最近喜欢吃点酸的辣的,可后来推迟了好长一段日子,月事都没有来。
而且最近总是无精打采,嗜睡,莫非是……白起宁心中猜测,没有惊动皇上,让碧芸传唤御医诊治。
果然,惊喜来得太忽然,白起宁是怀有身孕了。
雨燕、碧芸听到这个好消息,都高兴得满脸笑容,皇上一直盼着皇后能再添子嗣呢。
隆儿一岁多,白起宁又怀上了身孕,抑制不住欣喜之情,心里也沉沉松了口气。李昭平不肯纳妃,白起宁总觉得身上担子很重,希望多为他生儿育女。
李昭平听说白起宁怀孕后,喜不自胜,赶紧来到婉仪宫,紧紧把白起宁护在怀里。原来是他多想了,她前几日的冷落,只是因为有了身孕而感到疲惫。一时间,李昭平憋在心里的委屈怨气烟消云散,只剩下说不尽的狂喜。
晚上,白起宁早早入睡了,李昭平来了,碧芸伺候着更衣盥洗,宫女们便退了下去了。
李昭平撩开金花深紫色锦帐,看到她抱着隆儿,母子二人安详入睡的画面,感到尤为温馨。
白起宁以为李昭平今夜不会来了,原本李昭平说就留宿在龙威宫,反正白起宁的身子也不方便侍寝。可他还是按捺不住心绪,只想抱着她入怀好好睡。
李昭平没有出声,不愿惊扰了他们母子,轻轻看着她铅华不染的白洁容颜,在红烛灯火摇曳下,细腻温软洁白如玉,透着淡淡的朦脓霞光。
既然母子二人已经睡下,李昭平又专注地看了他们许久,便也退了出去,到隔壁的书房逛逛。
或许因皇后有喜,这段时间李昭平心情大好,满面红光。聂鸢告诉他,白起宁近日看的是些有关国与国之间的制衡史书。
“皇后怀孕了,今后你就劝她少看些这种严肃的书,看点轻松有趣的无妨。”李昭平笑道。
“唯,聂鸢多找点有趣的书,推荐给皇后娘娘看。”聂鸢兴高采烈道。
“怎么今晚你又在这儿整理书?”李昭平只是觉得,聂鸢没有必要天天把书房收拾一遍。
“回禀皇上,也许是习惯了吧。”聂鸢低头轻笑,她是刻意等在这儿的,就是为了有机会能再与皇上单独说说话。
李昭平点了点头,也不再理会聂鸢,坐在案几前翻起了白起宁近日常看的书。
聂鸢疑惑问:“皇上为何不在娘娘的寝宫好好歇息?”
“皇后与隆儿已经睡下了,朕若是动静大了,会吵醒他们。”李昭平说这话的时候,一脸溺宠的表情。
聂鸢闻言,心像是被融化了般,皇上对皇后真是呵护百般,令人好生羡慕。
李昭平依旧是看了会书,然后去皇后寝房外室的长榻椅上睡了。不知为何,每当白起宁冷落他时,他就想着去书房看看,随便与聂鸢聊几句,心情会愉悦许多。
这一切被雨燕默默看在了眼里,尤其是聂鸢看皇上的那眼神,是那样的熟悉,她似乎能感同身受,因为她每次见到白戬后,也是那般心跳怦然。
……
入冬了,百花凋零,院子里的几株梅花却是发出了嫩芽,即将含苞欲放。
雨燕搀扶着白起宁在院子里走走,忍不住告诉了白起宁,一个多月时间来,李昭平晚上常去婉仪宫的书房,那时皇后已经睡下了,聂鸢却每夜都在书房整理。
“她每夜都在?”白起宁愣住。
“是,清平县主每夜直到夜很深才离开,有时候甚至直接睡在书房。”雨燕答道。
以白起宁的聪慧,是一定听得出来此话含义的,她凝了凝眉:“聂鸢这丫头,就喜欢看书,必是在书房看书看得忘了时间吧。”
雨燕语气显得有点急:“娘娘。可这个月来,皇上也总去书房,每次去半个时辰左右。”
白起宁答应过李昭平,绝不再试探怀疑,她抬头凝视着寒梅枝,陷入了沉思。已经快三个月,她没有好好侍寝,一来是怀孕身子不方便,二来是却是总感疲惫力不从心。
但白起宁知道李昭平是个男人,每个男人都会有猎艳好奇心,这并无关于李昭平是否爱她如一。她是不是该尝试着大气点,照顾李昭平的感受需求……何况李昭平好不容易对除了她之外的女子,有了这样的心思和耐心。白起宁也感觉得到,李昭平是欣赏聂鸢的,一点都不排斥反感这个才貌出色的年轻美女。
“雨燕,今后这事,你不用太过刻意。”白起宁淡淡道,“别忘了,皇上可以做任何喜欢的事。”
白起宁的意思,雨燕明白了,她点头应声,但心里总归觉得不太舒服。于是白起宁第一次真正有了个念头,在她不便伺候的时候,有另外一个女人能好好照顾李昭平。
虽然这样的念头让白起宁很纠结很难受,但每每看到英姿焕发的李昭平,她总觉得这样完美的一国之君,不该被自己牢牢霸占。
于是白起宁找了个机会,李昭平与她一同用了晚膳之后,两人在书房下棋时。白起宁再次提到了聂鸢,问起李昭平:“皇上觉得聂鸢如何?”
李昭平举起白子的手瞬间颤动了下,他以为皇后生气了,他有时候会来这书房,因为知道聂鸢一定在这里等他,会很愿意陪他说话。
“皇上怎么不说话了,脸色如此冷峻?”白起宁忍不住笑了。
他抬头对视上她目光的时候,看到她的眼神中并没有酸楚和怒火,依旧是那般温婉迷人。
“起宁你想说什么?”李昭平沉住了性子。
“这些日子,我怀了胎儿不能伺候皇上,心中有愧。若是能有别的女子,替我好好侍奉,我会安心许多。”白起宁说这话的时候,明显眸光闪了下,她心里忍不住痛了起来。
原来话说得轻松,可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她根本舍不得把李昭平推给别的女人,哪怕是一时一刻都心如刀割。
李昭平将手里的棋子扔回了棋盘,无心下棋了:“起宁,你为何又说这样的话?”
白起宁眉头凝重,她不想说这样的话,但只想让他的感觉舒服些:“也许,我想尝试着做个更好的皇后,而不仅仅是你的妻。”
李昭平轻轻闭上了眼,她的意思,他心里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