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牡丹初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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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暗杀

夜风微凉,树下的篝火烧的噼啪作响,这树林安静的诡异,除了树下噼啪的火声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这一番景致粗一瞧,似乎没什么危险,再一瞧,才隐约觉得,四周的声音似乎被一股强大的煞气压制着。

按照个理说,若是杀手,有的应该是杀气。这忽现的强大的煞气,应该是个修了千百年的妖怪。可若真是妖怪,以我的修为竟然一丝丝妖气都感觉不到。我坐了坐正,徒手捏了个简单的决,探了探四周的气息,却也没有发现半分的不对。若是说我为了全力护着还修草才发现不了,也勉强说得过去。但绣儿长得可不像吃素的,再加上方才劭儿也在,以劭儿现在的本事,若四周真是有妖,还是个我们发现不了的妖,必然……是个厉害的大妖!

“绣儿。”方一抬头,一只利箭生风而来,从耳边擦过直直的穿过树干钉在石头上。我额间滑落一颗豆大的汗滴,若是刚刚没有抬头叫绣儿,这箭怕是已经直直的从我脑门穿过,虽不至死,也足够毁去我剩下的大半道行。

“奶奶的熊。”真是人善被人欺,现在什么人都能来补我一剑了嘛。我撸了两把袖子,正打算撩着袍子抽剑就和人拼命。

打架这种事情,我一直觉得没有什么深思的必要,提着剑往上砍,打赢了就好了。可我大半的灵力护着还修草,反应难免迟钝。才抽出剑来,又一只利箭生风擦过我脸边,被逼的往后一仰,直接一屁股跌在了地上。“真是昌术不正,昌术不正啊,连只箭都躲不过了。

“师姐当心。”楚绣往我前头一挡,直接从袖中甩出一把绮罗香,那香粉,竟让不远处强大的煞气抖了抖,瞬退百丈。绣儿眉头一横,提着剑就跟着追,一瞬间不见了人影。我心下突然一哽,一种并不大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兰姑娘,好久不见。”

我僵着脸转头,眼前站着的人的脸,熟的不能再熟。

“我觉着,我并不是那么的想见你。”

范增冷笑道:“是嘛?可老夫可是迫不及待的想见姑娘”

我嘴角一抽,“范师傅是,迫不及待的,想见我的尸首才对吧。”

范增听闻此话,竟有些诧异,低头思索了几番,睁眼说瞎话道:“怎么是老夫想害姑娘,姑娘竟是如此怀疑老夫的为人?”

岂止是怀疑,那几个杀手简直就差在脸上贴着,我是范增的人。连所用的佩剑都是出征前范增手下佩戴的,哝,就同你腰间的佩剑一模一样!就不能认真的伪装一下吗,这么贬低人的智商简直不能忍。“啊,那范师傅此番前来,莫不是来救我的?”

范增抬着手,轻轻的往佩剑上一搭,“啊,老夫方才没说清楚,此番前来,乃是奉命取姑娘项上首级。”话音没落,就提着剑一把砍向我,

我提着剑往边上一闪,抓着未出剑鞘的剑往前一挡一推,把他推远了数丈。“你这瞎话编的不大好,连个话本子都写的比你精彩。”

范增提剑一收,竟然是一派风雅的向我走了几步,“老夫可从不骗小丫头,项羽要夺得天下,自然是容不下儿女私情的拖累,与其纠缠至深,不如一刀两断。死了,才是妙哉。”

我一愣,往树干上抹了把手心的汗,“我小小年纪的,哪有什么本事拖累他。”忍了忍,没有忍住,抱着剑鞘往范增挪了几步,“范师傅怎的不去担心担心虞姬呢,我瞧着她才比较像个拖累!”

范增提着剑往我身上一瞥,“虞子期的兵力岂是一个你比得上的?”

范增这话说的委实很明白,虞妙弋有虞子期这个后盾,取了虞妙弋,就等于拥有了虞子期这么个军队。但是……关我屁事。我兰丹洛虽然战术方面是有些难以启齿了些,但是战斗力方面难道还比不上区区一个虞子期的军力?此乃面子问题,必须得争它一争。可好像也没甚好争的,我的能力,还需要一个凡夫俗子来肯定?

我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又往范增面前凑了几步,“你难道不知道,我是会术法的人?”

“这……”范增皱着眉,也往我凑了两步,我亦天真的凑了两步,冷不丁被贴上一张符咒。“兰姑娘,老夫知道你会术法,可你,仍然看不到明日的太阳。”

“我……”去!被坑了,居然被范增坑了,这简直有辱我智商。我侧身一闪,躲过范增砍来的剑刃,说实话,他剑术实则不怎么样。可我被他贴了符咒,使不出术法也动不打开。要解不难,可范增一剑两剑的砍来,我几乎没时间捏决解咒。心下细细一算,绣儿方才种了调虎离山,依照她的性子怕是追不上内股强大的煞气不会停下来。而范增不傻,要使调虎离山计,自然是选个手脚极快的。看样子绣儿八成是敢不回来了。只盼着劭儿快些回来,或者搬个救兵也好。唉,只怕是不要同芈心打起来才好……

忽一走神,听着范增冷笑一声,抓着剑忽然提速照着我的脸砍来。我左右躲闪不及,只能往后一退一仰,不料脚下一空心下一怔,往树干上狠狠的一磕。慌乱间,我只徒手捏了个决护住身子里的还修草,其他什么都顾不住了。

往下磕磕巴巴的滚了好半晌,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只觉着浑身不知被石头还是树干磕的哪儿哪儿都疼。方才又猛的拦腰撞上树干,虽然是停了下来,可那一下险些把我勒成两段,恨不得喷出一口血来,说自己有多疼。

“救……命。”才一张口当真涌出一口鲜血来,全身被树枝碎石勾的满身是血,倒也不在乎多喷一口血。我偏了偏艰难的瞅了瞅四周,除了树还是树,除了石头还是石头,除了我的血,就是我淌了一地的血。头范增大约料定我死定了,又大约是觉得无从下脚,没有再追下来。不过我现在的状况,也同死了,没多大差别,还残留了一口气,护着身子里的还修草罢了。

心口的钝痛突然有些散开去,浑身也不觉得太疼,除了方才腰间猛然的一幢,我似乎没有别的感觉能证明自己还活着。

从未有过的恐惧向我袭来,以前在蜀山,和妖怪打架,比这还惨的不是没有,在床上躺个大半年,唯靠着师傅的丹药吊着命的,简直是家常便饭。没两年就得发生一次,可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让我恐慌。我才拿到还修草的种子,我才认清我喜欢项羽,我才,想要奋力的和他在一起啊。我不能死,我身上护着项羽魂魄,我还要护着他战到最后,然后用那颗种子让他活过来。我不允许自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