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元917年5月。燕州汲水大营。
这一天,阴云密布,空气中饱含着潮湿的水汽,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临。石野娃正在都督孙胜的营房中,营房门口站立着李焕和石小三。
孙胜有些焦急地说道:“昨天,大王子殿下又派信使来了,大王子在信中说,明明是以总督府的名义任命我为燕北大营的都督,可是却被王爷压下来,王爷竟然私自改了燕州兵马总督府的任命令!”
石野娃说道:“师傅,那我们怎么办啊?”
孙胜摇摇头说道:“本督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我已经将这里的情况写了书信交由总督府的信使官,给大王子带回去了,我们只是王爷手里的兵!身不由己啊!等等看吧,下一步大王子会如何定夺。”
石野娃沉默了一会儿,外面雷声轰鸣,石野娃说道:“要下雨了。”
孙胜看着石野娃道:“野娃,走,去校场!本督教你练兵之术!”说完披挂整齐,和石野娃一起走了出来。
孙胜对门口的李焕道:“李焕,传令新兵一营至十营,即刻全副武装到大校场集结!”
一个响雷打下,顿时大雨瓢泼!
石野娃和孙胜翻身上马,冒雨直奔校场,校场之中,十个新兵营,共五千骑兵,列队整齐地按方队排列,立于大校场上。
孙胜大声喊道:“两军对垒,五千铁甲骑兵,可以所向披靡,无坚不摧!石野娃都尉,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这十营骑兵的指挥官,现在带领你的士兵,冲吧!从突袭、杀袭开始练习,这漫天的大雨正是锻炼士兵坚强意志的好机会!”
石野娃拔出青钢刀,一提马缰绳,右臂钢刀向上一指,大喊一声:“全体出刀!”
五千士兵整齐划一地拔出马刀右手持刀立于胸前。
石野娃手中钢刀向前一伸,大喊一声:“突袭!冲啊!”
十个方队同时向前冲去!在滔滔暴雨中,黑色铁流般地向前冲杀过去。
一时间,石野娃的心中充满了豪情万丈,自从西征以来,他心中一直有个梦想,就是什么时候才可以独自做为一支军队的指挥官,带领手下将士冲锋陷阵。
这批新兵还有待于锤炼,都是刚刚入伍不满三个月的,目前还没有从新兵营结束新兵训练。暴雨中,石野娃和新兵一样反复练习着骑兵冲杀的基本动作。孙胜站在点将台上,全身披挂,一动不动,任凭狂风暴雨在他的身体上肆虐,他眼睛里只有在暴雨中冲杀的千军万马,他大声喊叫者,尽管在暴雨中冲锋的铁骑兵是无法听清他喊的什么。
不知何时,乎其林将军来到了大校场,他立马辕门,透过茫茫雨幕,看着石野娃发疯一样地训练着这支新兵队伍。乎其林终于发现了站在点将台上的孙胜都督,他连忙提马上前,高声喊道:“将军!孙都督!王爷有请!”
孙胜闻言跳下点将台,和乎其林一道离开了大校场。
汲水镇,王爷府前厅堂。
一身雨水的孙胜单腿跪地,双手抱拳道:“汲水大营都督孙胜叩见王爷!”
王爷李天虎端坐在自己的王位上,背后是一面巨石虎雕,两只虎眼发出瘮人的凶光,孙胜刚一抬头,正好一道闪电光照亮了石虎,孙胜不由得额头冒出汗来。
王爷说道:“孙胜啊,你起来吧。”
“谢王爷!”孙胜站了起来,这才看到,在王爷的身边赫然站着一身锦装的杰王子。
王爷说道:“孙将军,杰王子从清水关回来了,本王想在夏季到来之前出兵辽州,不知将军以为如何?”
孙胜连忙抱拳道:“末将愿为先锋!”
“哈哈!”王爷大笑一声,道:“孙胜,你此番西征为本王争了脸面,让燕谷大营那帮小子再也不敢小瞧咱的汲水骑兵了。怎么样,咱们这次在东边主动出击,把契丹的辽州给本王夺回来。”
孙胜答道:“出兵辽州,好!早就想打此仗了!王爷,您就下令吧!孙胜愿赴汤蹈火!”
“那就好,本王叫你过来就是要先问下将军的意思,杰王子已经对清水关外的帕克族的情况了解清楚了,今年开春,帕克族突然开始了向南方的迁移,正好给我们突袭辽州留出了一条走廊!少杰,你给孙将军介绍一下帕克草原的现状。”王爷站了起来,旁边的一张木案之上,是一张摊开的清水关地区的地图。
杰王子手指这清水关外的一片大草原说道:“孙将军,上个月,帕克族的十几个大部落,统一开始向草原南部迁移,现在留在我们清水关正面的只是几支较小的部落,形不成作战能力,他们现在正忙着春季牛羊增肥,忙着找草场呐,正是我军发动突袭的良机!”
孙胜说道:“那么,辽州目前有多少契丹驻军?”
杰王子指向辽州城说道:“辽州城现有住城守军五千,皆为辽王的近卫军,没有什么实际的战斗力,在辽城的西部,也就是靠近帕克草原这一边的西京,为辽军主力,约有两万到三万马步兵,西京的北面是蒙县,驻扎有契丹王的一万骑兵,西京的正南是曲县,驻有三千守城步兵,在辽城的东北还有一个魏城,那里也驻有契丹的一万骑兵。”
孙胜说道:“也就是说,在这一地区有辽军四万左右,契丹骑兵两万,嗯,还真是大举出兵的好时机!问题有两个,第一,帕克族的骑兵南下,一旦我军出关,他们会不会回头;第二个就是,辽北的契丹王会不会增援辽王,契丹的机动兵力有多少,是不是我们还要核实一下?”
杰王子说道:“不必了,我们安插在契丹的内线禀报,契丹正在向北方扩张领土,与北部的三姓国战事正酣,所以我与父王商议,此时用兵正是良机!”
王爷大手一挥,对孙胜说道:“就这样定了,明天召集都尉以上军官到王府议事,制定征辽进军方略!还有,孙胜,此事要绝对保密!决不可让总督府知晓!你负责召集军官明日辰时到此,好了,你先回营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