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旨】
诸侯是指天子所分封的各国的国君。西周开国时,周天子曾依亲疏与功勋分封诸侯,有公、侯、伯、子、男五等爵位,可以世袭。本章是讲诸侯的孝道,强调地位仅次于天子的诸侯,孝道关键在于戒惧,即任何时候都“在上不骄,高而不危,制节谨度,满而不溢”,这是诸侯孝道的基本条件。这样做才能长保富贵,深得人心,保住社稷。
【原文】
在上不骄,高而不危;制节谨度[1],满而不溢[2]。高而不危,所以长守贵也。满而不溢,所以长守富也。富贵不离其身,然后能保其社稷[3],而和其民人。盖诸侯之孝也。《诗》[4]云:“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5]
【注释】
[1]制节:指节约有度,生活俭朴。谨度:指行为举止合乎法度,不可有所僭(jiàn)越。
[2]满:指财富充足,国库充盈。溢:过分,这里指生活奢侈,浪费无度。
[3]社稷:社指祭祀土神的地方,也指土神。稷为五谷之长,是谷神。土地与谷物被视为国家的根本,古人非常重视,立国必先祭社稷之神,因而,“社稷”便成为国家的代称。只有天子或诸侯有祭祀社稷的资格。
[4]《诗》:即《诗经》。汉代以前《诗经》被称为《诗》,汉武帝尊崇儒术,重视儒家著作,才加上“经”字,称为《诗经》。
[5]“战战兢兢”三句:语出《诗经·小雅·小旻(mín)》,据说是大夫为讽刺周幽王而作的。
【译文】
身为诸侯,位于众人之上而不自高自大,那样,就不会有倾覆的危险;生活俭朴,谨慎地施用法度,那样,即使国库再丰盈也不会造成奢侈浪费。身居高位也不会出现危险,这样就能长久地守住自己的尊贵地位;国库充裕却不挥霍无度,就能够长久地保有自己的财富。尊贵与财富都在的话,才能保住诸侯自身乃至家国的安全,并且使封地的百姓和睦相处。这大概就是诸侯的孝道吧!《诗经·小雅·小旻》篇中说:“人要随时保持恐惧和戒慎的心态,战战兢兢地就像处在深水潭边,恐怕坠落一样,像脚踩在薄冰之上害怕陷下去那样,小心谨慎地处事。”
【提示】
本章共分四段:自“在上不骄”至“满而不溢”为第一段,指出诸侯孝道重点所在。诸侯上奉天子之命管辖封地的民众,下受百姓的拥戴,服从天子,一国的所有重要事务,都得由他处理。处于这样的重要地位,极容易凌上慢下,那样一来,不是天子猜忌他过于位高权重,有篡位之心,就是民众怨恨他刻薄寡恩,置百姓于水火。那样,他危险的日期就快到了。如果能保持清醒自持的态度处理一切事务,那么他对上可以替天子管理事务,对下可以使百姓安居乐业,国中昌盛繁荣。这样一来,他自然可以保住自己的高位,而不至于倾覆。自“高而不危”至“长守富贵”为第二段,说明“不危不溢”,“长守富贵”,是诸侯所应坚持的长久之计。自“富贵不离其身”至“盖诸侯之孝也”为第三段,说明诸侯遵循孝道的效果。引《诗经》的句子为最后一层,表明保持谨慎才是诸侯尽孝的真正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