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龙吟之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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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胥瑶与邬箐嫚的不同之处

在这个看不到月亮的夜晚,幽静阴冷的山腰上,天空中的星星闪耀着点点亮光,透过树叶的间隙,像是不停的对我眨巴着小眼睛。

远处那叛匪的营地,早已没有了争执声,他们围着篝火,烤着看不清是什么的食物,匆匆喂到自己嘴里,好填饱饿了一天的肚皮。

那几堆篝火在这片黑暗的草地上闪耀着橘红的光亮,映得后面的山峰隐隐卓卓,远了看就像黑魅突出在天地间,显得阴森恐怖。

偶尔被惊吓而响起的鸟鸣声,让夜晚的山地更显得寂静。

我斜躺在粗大的树干上,树干周边长出的枝杈能让我安心的躺在这里而不用担心掉落下去。眼望着天空中的星星,脑海里想的却是胥瑶的身影。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梦到胥瑶,因为我的确没有感受到胥瑶对我的爱,她所给予我的,更多恐怕只是迫于世俗的压力,使得她作为一个妻子对于自己的男人所尽的义务。

但她作为我的妻子,从内心深处来说,自掀开她的红盖头那刻起,她的音容笑貌便刻入了我的脑海,哪怕她在我面前所表现出的哀婉愁容,只会让我更舍不得让她受到一点委屈。

我明知道她不喜欢我这种类型的男人,在风流倜傥博学多才的定璟面前,我自是和他比不得。

正如胥瑶明里暗里所流露出的意思:在这混乱的国度,终归需要博学多才的学识及灵活的大脑才能让这世间安静平稳下来,让所有人能各得其所,安居乐业,不再战乱频发。

而像我这样只知道舞刀弄剑的粗犷之人,如果想出人头地,可能真需要像胥瑶所说的,被充作排头小兵,冲在队伍的最前面,如果侥幸没死,或者才有可能逐步成为大将军。

我也想起了邬箐嫚,这个性格和胥瑶正好相反的貌美羯族女子。我感慨于她的坚强,她对爱情的坚持,哪怕是独自一人住在那个危机四伏的山边高坡上的小院里,她也舍不得离开这世间留有她和冷恬曾经幸福生活过而值得她留恋的地方。

我不知道如果胥瑶真和她爱的人遇到邬青嫚这样的情形,会作什么样的选择,是离开,还是会像邬箐嫚那样继续坚守?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无聊,怎么能拿这样的事去做对比呢,至少胥瑶现在还是我的妻子,我怎么能有她背叛我的想法?再说胥瑶从小就身在闺房,也许受到她父亲的熏陶,在她的思维里都是道家所宣扬的无为而治的理想世界,根本没有受到外界因战乱或自然灾害而流离失所饥饿不堪的苦难大众的影响,何况她苗条柔弱的身体,甚至没可能战胜恶劣的自然环境。

相对来说,邬箐嫚从小就裹挟在受到欺压的小族人中,因而养成了坚强的个性,敢于为了爱情和自己的命运抗争,哪怕结果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完美,她也勇于接受。最主要的,是她血管里流着羯人的血,即便她心地善良,不愿接受族人强加在她身上的仇恨,可从小接受到的训练,都是为了要在这残酷的世界里生存下去而练就的一身本领。把她们两放在一起,根本没有可比性。

不知不觉,我又熟睡了过去,直到东方的天际露出霞光。

几里之外的叛匪营地也逐渐热闹了起来。我睁开朦胧的睡眼,透过树叶向那边张望,我希望符成奎知难而退,带领众叛匪返回平原。只可惜愿望终究只是愿望,代替不了符成奎贪婪的人性。

又杀了几名敢于反对他的叛匪后,符成奎镇住了骚动的队伍。他命手下人分成几队,分别向东南及北面方向的山峰搜索过来,看来没打算放弃这场追逐。

显然,这符成奎还没有愚蠢到家,应该从那留守的壮匪被削断的大刀判断出我昨天并没有走在他们前面,并且杀了那留守的几名壮匪,放走了余下的几人后,现在还在周边观察着他们的动向。

此时我发现自己昨晚的决定因为估计得太过乐观而非常失策,因为我身处的位置现在非常危险。

这座山南北两面山坡和草地平齐的地方都有因长期被雨水冲刷而有未知的裂缝,这些裂缝被草丛覆盖,从外表看起来就像平地,一旦跌下去估计很难活命,而草地往下,是有如刀削般的绝壁,绝壁之下会是什么样的情形心里根本没底。

东面山脚比西面的草地低了有二十多丈,而且林木植被异常茂密,树根盘根错节,奇石嶙峋,山谷狭窄,根本不利于行走。

唯一西面对着这片草地的下山坡道一旦被堵住,我就只能在茂密的丛林里和他们周旋,希望他们不要发现我的身影,不然,哪怕我有绝世好剑,也绝对杀不过汹涌而来的大批叛匪。

实话说,如果我要离开这里,应该也很容易,趁现在叛匪们还在草丛中艰难前行时,我只要舍弃骡马上的货物,自己骑在骡马背上,像上次我独自来探险时那样,让骡马驮着我过这片草丛,跑到北面,然后越过北山,那些叛匪估计很难追得上我。

只是我不能那么做,因为那样等于前面做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一切又会回到起点,这也是我昨晚下意识的不选择在北面的山上宿营的原因。

我爬下大树,把骡马背上的几个袋子用长绳提上大树,绑在树干上,袋子被树叶遮盖住,从树下很难看到。做完这些,我牵着两匹骡马往山顶上走,好在这骡马不像我以前在襄阳时期骑过的骏马,总爱嘶鸣,一直越过山顶,到东边的半山腰,这骡马也没吼叫一声。

我把骡马系在坡缓些的树上,自己却返回西边山腰,爬上距我藏袋子不远处的大树,向下观察叛匪们的动静。

往我这座山来的有六人,前面五人显然是被最尾那人胁迫,磨磨唧唧的在草丛中慢慢向这边前行,哪怕队尾那人不停的吼叫要求他们加快前进的步伐,仍然没起到多大的作用。

如此看来,这群叛匪已经众叛亲离,早就不是团结一心,就算符成奎杀了敢于反抗他的几个带头人,也并没有让其他心有异志的人信服,只不过迫于他的淫威,才不得不服从他的命令。

也许,我也并不是身处绝境,只要搜寻这座山的几名叛匪中,绝大部分人对符成奎的命令阳奉阴违,马虎了事,那我根本没必要去担心什么,搞不好这几人还能像陶安等人那样,在我杀了符成奎的亲信后,他们也能悄悄逃离叛匪的队伍。

事实上,杀符成奎亲信的事根本没需要我动手。我站在树枝上左手拿着木弓,右手捏着箭羽,随时准备袭击上山的人。可这六人行到山坡上,还没等上到山腰,前面五人便调过头去围杀了队尾那家伙。

这五人并没有急于返回叛匪的宿营地,或是向北逃离这片区域,而是找了块大石,坐了下来,小声嘀嘀咕咕不知道在商量着什么,即使是这里远离符成奎的驻扎地,他们也没敢大声说话,好似担心被符成奎或他的亲信听了去,成为杀他们的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