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酒楼里等待,也不知何时是个头。罗大川靠在床上,没过多久居然打起了呼噜。
他壮硕的身体逐渐的倒下,最后可能是觉得不爽,三两下就把脚上的靴子给踹掉了。
之后,这房间有一股奇怪的气味儿弥漫开来,姚婴和少年小仲俩人默默地对视了一眼,之后不约而同的不呼吸了。
憋气不是姚婴擅长的,她静默了一会儿,在被自己憋气窒息和被这奇怪的气味儿熏得窒息之间无法做出选择,她只得起身离开了这房间。
她前脚走出来,小仲也出来了,原本落在窗台上休息的金隼也一飞而起,去外面更广阔的地方呼吸新鲜的空气。
站在走廊里,姚婴靠着某一间房间的窗子,房间里是没人的,黑乎乎的。
小仲就站在她旁边不远处,还是这里的空气更自由一些,不会让他产生窒息感。
罗大川的呼噜声很响,那屋门窗没关,更清楚的传出来,在这寂静的时刻简直就是震天动地。
“日后他娶了媳妇儿,谁跟了他,那真是倒了大霉。”岂有安睡之日,小仲如是道,好似已开始同情起罗大川未来的女人。
“你操心的还不少。”姚婴接了一句,倒是没看出来他这小小年纪,还操心这种事儿。
小仲略腼腆一笑,“那阿婴姑娘觉得如何?”
“我觉得他这辈子可能娶不到媳妇儿。”除非哪个十分有权威的人给他包办一个,否则找不到媳妇儿。看上他的姑娘他未必喜欢,他喜欢的姑娘,人家可能看不上他。
小仲笑的更开心了,他也是第一次瞧见像罗大川这么不服管的人,简直比街边的混混还难办。
两个人就站在这走廊里等待着,时近半夜,姚婴靠在那儿都要睡着了,才有人回来。
驼着背的东哥急匆匆的走上了楼,睁开眼睛看过去,姚婴觉得东哥的头上在喷火,八成是受了什么气。
他身后是另外一个少年,低头跟着,大概是被东哥的气场给影响了,他也不太高兴。
“东哥,您这是怎么了?”小仲迎上去,小心问道。
“这什么味儿?茅房炸开了?”吸了吸鼻子,东哥的心情更不好了,脑门儿上都隐隐浮现出一个火字来。
姚婴忍不住笑,真没想到,东哥还懂幽默。
“是罗大川的臭脚味儿。”小仲解释,然后赶紧过去把罗大川睡觉的那个房间房门关上。
“这都是什么人,如此情况下居然还能安生睡觉,释放异味。唉,应该把这种人交给鹤玉,既然那么有本领,对付这种人也小菜一碟。”东哥嘟囔着,然后进了另外一个房间。
小仲和少年言责跟进了房间先把烛火点燃,这房间也亮了起来。
姚婴慢步的跟进来,瞧着坐到椅子上也仍旧在脑袋冒火的东哥,不知在那边到底吃了什么亏。
“那个卖给武灵吴老爷怪物的小商人不在庆江,我们各方的人在这儿翻找了一大通也没寻着。今日东哥联系了草坞杨三管家查一查那个小商人,傍晚时杨三管家派人送来了回信,哪想被正好在这里的鹤玉给拦截了。公子来了,他就不要脸的抢了功劳,将杨三管家那儿送来的消息当成自己的呈禀给公子。公子不解内情,就把去草坞的事儿交给了鹤玉。”言责解释,语气之中也是诸多对鹤玉不要脸行径的气愤,但他也只能在这儿骂一骂而已了。
小仲闻言也跟着皱起了眉头,可是根本就是别无他法,既然已经被抢了,东哥都未必敢去公子面前再说此事,难免不会被公子误认为他们明争暗斗。
姚婴看着他们,她是无法与他们同仇敌忾,什么鹤玉什么草坞,她通通听不懂。
“东哥,那我们接下来如何?”本来小仲还以为他们能继续接下一个任务呢。
“先等着吧,公子也决定在庆江停下来歇歇,等鹤玉带回什么有用的消息,再进行下一步。疆北塞外近来也频繁有人出入,公子亦心急那边,也不知到时会派谁过去查看。”东哥此时好似已经平静了许多,头上的火焰已经灭了。
“疆北塞外这个时候可冷下来了,东哥你身体不好,可不要争抢。”哪像宛南这般四季如春,山水宜人。
东哥没言语,看样子,他是不会刻意的去争抢这些,只是会听从公子的命令。
看着他们,姚婴已经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了,太晚了,她要支撑不住了,太累了。
和东哥说了一声,她就转身离开了,走进了这走廊最边缘的房间。
不做他想,姚婴很快就睡着了,金隼也顺着这屋的后窗进来了,如同夜里值守的兵士。
一夜好眠,翌日,待姚婴醒来后,新的一天,似乎连空气都不一样了。
洗漱好,她走到后窗处遥看这庆江城,房屋连绵,高矮不一,又别样和谐。
收回视线,从远处看到了近处,本以为所在的酒楼很不错,哪想到往旁边一看,那门脸看似不怎么样的客栈后院却别有天地。
虽是个四合院,可花草葱郁,屋廊雅致,一大早的就有饭菜的香味儿从那边飘过来,这一片就属这里条件最好了。
不过,那里虽然饭菜飘香,却始终没有人出入,只要有齐雍在的地方,似乎就十分奇怪。可能,是因为他本人就很奇怪吧。
闻着饭菜的香味儿,腹中不由感到饥饿,姚婴准备下楼去找吃的,就在一转眼之间,猛地瞥见那四合院有个人影从屋廊下走出来。
她迅速的转过眼睛去看,那个人很快就闪进了院子的花树下,之后就没了影子,好像消失在了花树之中。
只是一瞥,她却恍惚觉得那个人影很像姚寅。但仅此一瞥,就再无踪影,就好像她刚刚那一瞥是幻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