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正正的智慧
“是你！”明月清澈的眼睛亮了，比天空的星星还亮，明亮中闪耀着无尽的惊喜。
“你还认得我呀！”
明月的眼睛中忽然有了泪光，忙把剑收回来，动作迟缓：“鬼才认得你，我只认识鬼。”
今明月道：“你哭了！”
“鬼才哭了呢。”明月忙擦擦眼，突然又刺出一剑，剑光如电，但只是他五成力量。
今明月把剑夹住，笑道：“别闹了，我找你来是想请你帮忙的，咱们换个地方，看你能不能追上我。”
明月的眼睛在笑，比哭起来更亮，不服道：“好，可你一定得拿出全力来，否则我什么都不帮你。”
今明月果然拿出最高速度，比明月快了足有三分。
两人回到今明月暂住的客栈，今明月脱去黑衣，泡好热茶，对明月道：“你怎么改名字了？”
明月还是那身打扮，只露出一双美丽的眼睛：“我的名字经常改，你又不是不知道原因。”
今明月道：“可我还是更喜欢正正这个名字，你不如再改过来吧！”
明月道：“我不改，我就要叫明月，怎么，你怕我抢你的名字！”
今明月笑道：“这倒不是，你把面具摘下来吧，我想看看你的脸。”
明月道：“我不，我的事你不要管，你不是说想让我帮忙吗，还是说说你的事吧！”
今明月道：“好吧，想向你求证几件事，那个让你等我的人，她是不是一个有两个瞳孔的女人？”
明月道：“是啊。”
果然是她，今明月道：“你当初怎么就不告诉我呢？”
明月恼道：“你当初也没有问我呀！”
今明月道：“不对，我记得我当初问过你，可你回答我说不知道。”
明月道：“没错，你当初问我那个人是谁，我回答说不知道，因为我确实不知道她是谁。”
今明月道：“但你可以跟我说她是一个双瞳的女人哪！”
明月道：“我干嘛要说，当初你抱着那个明珠对我那么凶，我又何必自作多情，你看你现在还凶我，我招你惹你了。”
今明月无辜道：“我哪有凶你，我只不过——有点——，我再问你，皇帝所说的那个神秘高手是不是很厉害？”
明月惊奇道：“你怎么知道？”
今明月道：“因为当时我也在场，我提前你一步潜伏在皇宫里，我看到你杀了杜郎西，也听到你和慕容风说的话。”
明月道：“你去皇宫做什么，你这个人还真是莫名其妙哎！”
今明月道：“这你就别问了。”
明月道：“凭什么只许你问我不许我问你，你不回答我我就不回答你，看谁着急。”
今明月无可奈何，只好把进宫的目的告诉明月。
明月道：“又是为了那个明珠，她怎么总是缠着你呀，为了她你还真敢拼命，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今明月道：“你想什么呢，我这么做也不仅仅是为了她，我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该你回答我了。”
明月盯着今明月道：“对，那个人很厉害，不过我也不比她差。我还可以告诉你她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大美人儿，你见了她可不要舍不得出手。还有啊，她的指法特别厉害，丝毫不在温怀玉之下，她尤其善于用针。哎，你不就是想见皇帝吗，那咱们现在就进宫去，我帮你缠住那些侍卫，这样你就可以见皇帝了。”
今明月笑道：“今晚不行，明晚我再去。我要睡觉了，你怎么办！”
明月道：“我也睡觉。”他抢占了床，脱了鞋子，盖上被子，头朝里，不再理今明月。
今明月道：“你不脱了衣服睡觉吗，穿着衣服睡不解乏的。”
明月不说话。
今明月又道：“那你可不可以往里一点，这床也不小，你给我腾个地儿啊！”
明月不动。
今明月把黑衣铺在地上，就地躺下，弹灭灯，也就睡了。
第二天明月比今明月要早起，他在等今明月，等他醒了后就道：“你去弄点吃的来，我饿了。”
今明月道：“你怎么不自己去？”
明月道：“你看我这个样子见得了人吗！”
今明月道：“那你就换个样子呗，你是女人对吧，干嘛不换回女儿装，我想你一定很漂亮。”
明月嗔怒道：“我是女人，可我长得很丑，我怕我把你吓死。你们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尤其是你。”
今明月笑道：“可如果你不摘下面具，就算我弄了吃的来，你怎么吃啊！”
明月道：“我先把你哄出去，吃完了才许你进来，这样总行了吧！”
“是个好主意，你等等。”今明月把早餐均分成两份，他背对着明月享用他这份，说道，“你吃吧，没你允许我绝不会回头的，其实我觉得你这个人挺有意思的，你自己不觉得吗？”
明月边吃边道：“我不觉得呀，我觉得我自己无聊死了。”
今明月道：“别人都是求胜，包括我在内。可你不同，你这种求败的想法真的是很难得。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求败呀！”
明月道：“有两句话你听说过吧，叫什么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还有另外半句，叫山外有山。我觉得人生就像爬山。你看那些山，虽然说山外有山，但总得有个最高的山吧。据我所知世上最高的山叫珠穆朗玛峰，它那种高大简直是，嗯，它就像是神，不仅是山神，还有——反正它就是神了。人和山是一样的，老人们经常用人外有人这句屁话教训年轻人，纯粹是屁话。没错，人外有人，可总得有个头吧，就像山那样总得有个最高的是吧。喂，你别光顾了吃，应一声。”
“嗯，对，你说的很有道理。”
明月接着道：“我知道，以我这样的人格做不了天下第一。我只想知道我在人的世界里究竟有多高，这个高度并不取决于我打败了多少人，而在于我能够被多少人打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不是吗，我就这么活着。你呢，你活着又为了什么？”
今明月把自己中寒毒的秘密告诉明月，道：“我觉得我比别人更加珍惜生命，我只想享受我的生命，仅此而已。”
“切，没志向，真是白煞了你这身好功夫。你信不信，你可以争天下第一的。”
今明月道：“我不信，我从来没这么想过，我学武只是为了保护我自己和需要我保护的人，比如明珠。如果没有这身武功，我大概已经死过——”他算了算，“十二次了，只可惜我还不够强，在你的众多对手里面，谁最强？”
明月道：“这个我可不知道，嗯，怎么跟你说呢，我是个五十斤的秤，他们的分量都超过五十斤，所以我不知道他们谁更重，明白？”
这道理苏晓晓也曾说过。
今明月道：“明白，我也真想和那些绝世高手较量较量。对了，你很会找人对吧！”
明月道：“嗯，有很多隐居的高手都被我揪出来了，你让我找谁。”
今明月道：“你对谢小醉了解多少？”
明月道：“谢小醉！又是个女人，你离了女人就活不了了是吧，我不找她！”
今明月道：“我不是让你去找她，据我所知谢小醉这个人跟你一样有意思，她很年轻却没人知道她的来历，天下的那些强者她几乎全都认识，而且跟他们的关系都很不一般，她武功不高吧却人人都怕她。我总觉得这个人身上一定有什么秘密，所以我是请你帮我找找她的父母。我可以提供给你一个线索，她的母亲可能跟一个叫胡灵芝的女人有关，怎么样，这个忙你帮不帮！”
明月道：“不帮，我不感兴趣。我实话告诉你，谢小醉这个人我都不敢惹，我也知道她身上有秘密，可是我不敢去惹这个秘密。你另请高明吧，我可以给你出个主意。你不妨把谢小醉绑架了，看看会有谁来救她，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今明月沉默了一会，道：“我现在分不开身，谢小醉，她的名字也很有意思。”只说了这句话他就又沉默起来。
明月看着今明月，碰碰他：“你想什么呢，我帮你就是了。”
今明月摇摇头：“不必了，皇宫里那个女人，她是皇妃吗？”
明月道：“不是，她虽然很美，可我看她的年龄至少得半百了，而且皇帝对她很尊敬，我想她可能是皇帝的长辈。我跟你说啊，这皇宫里的事可比江湖事儿乱多了，也说不定他们是恋人关系，甚至是姐弟关系，反正很不一般。”
很快又到晚上，有了上次的经验，今明月和明月很轻松就潜入皇宫，然后分开行事，今明月又来到皇帝寝宫外的那个大树上，等待时机。
到亥时皇帝就出来，身边除了慕容风还多了两个人，今明月都认识，因为温怀玉认识他们，一个是天席状元阁的剑进士司空凌熙；另一个是帝师，散仙钟巨爵。
钟巨爵纸上有名，他后面是一个藏文。
然后皇帝和慕容风竟是比起了剑，帝师从旁指导。
今明月发现，慕容风的剑术丝毫不在龙千娇之下，从他的剑招之中，今明月感受到一种“隐忍”，“隐”是隐藏自己的实力，“忍”似乎是一种忍辱负重。
他甚至觉得这个慕容风很可怕，而他的可怕之处就在于他的隐忍。
他敢打赌，慕容风的实力绝不会在慕容雪之下。
但是，更让今明月感到害怕是皇帝，因为他拥有成为伟大皇帝的素质，英俊，睿智，英明，果敢，争强好胜之心，高傲，残酷，冷漠，无情。
这些素质在他的武功中都有所体现。
比剑半个时辰后他们就离去，听他们的谈话，皇帝要到霖妃那里就寝。
今明月跟着，有剑进士和帝师保护，他还是毫无机会，和皇帝见面以说服他放弃明珠的机会。
在去霖妃寝宫之前皇帝先去找那个女人，慕容风、剑进士和帝师都留在外面，今明月还是藏入那棵树上。
一刻钟后皇帝出来，直接去找霖妃，中途时慕容风和帝师告退，这样他身边就只有司空凌熙、那个太监和另四位卫护。
机会来了。
现身，他以最快速度闪身到皇帝面前，司空凌熙出手，一剑刺来。
点龙睛。
四个侍卫同时出手，亦都是剑。
点龙睛。
那太监想大喊求援，嘴已张开，声音却还未发出。
点龙睛。
皇帝没有动，异常冷静。
也给他个点龙睛吧。
一招就制服司空凌熙，一招就同时制服四位大内高手，这就是今明月，这就是点龙睛。
司空凌熙，剑进士，剑客中的进士，天席状元阁第二级的高手，绝不会是浪得虚名，还没有谁能一出手就制住他。
今明月解开皇帝的穴道，跪拜道：“情非得已，请陛下赎罪。”
皇帝道：“无罪，好快的身手，你是何人。”
今明月道：“客人，请陛下移驾别处。”
皇帝道：“好，移驾御书房。”
今明月解开剑进士六人的穴道，那个太监不敢喊出声，嘴巴长得好大，那表情就像嘴里被塞入一块石灰，剑进士和四个侍卫的脸色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因为如果今明月是刺客，那皇帝此时已经死了。
剑进士道：“多谢。”
今明月诧异道：“阁下何出此言？”
剑进士死盯着今明月的双眼，似乎想用目光把他凌迟，冷声道：“一谢你没有行刺皇上，再谢你不杀我，三谢你接我一剑。”
今明月道：“你不服？”
剑进士道：“不服。”
今明月退开，与剑圣相隔五尺，站定，闭目，全身放松，毫无戒备：“请吧。”
剑长三尺余，臂长两尺余，剑进士不需要向前迈步，只需要把剑伸出去就能刺到今明月。
刺剑，剑刺出。
就是直刺今明月的咽喉，干净直白。
水银色的剑光，如闪电般灿烂炫目，只是一剑，剑进士用尽全力，他根本就没有去想第二剑，所以这一剑没有后招。
五尺，快如闪电的剑，这一剑从爆发到剑尖刺到今明月的咽喉，只需要三个刹那。
今明月在笑。
点龙睛。
臂长两尺余，两人间的距离是五尺，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今明月来不及发动剑气，所以他要想点中剑进士就必须先缩短三尺。
抬手，身子向剑进士滑过去，伸指，指头伸直的同时正好点在剑进士身上。
他自然躲过了剑进士的剑，剑从他脖子边刺过，虽然离他的肌肤只有不到半寸，却是刺空了。
刺空的一剑毫无意义，因为没有第二剑，因为剑进士已不能再动，空了就是空了。
六个人，十二只眼睛，死死盯着今明月，却没人看清他的动作，在那一瞬间，他似乎已消失。
一个瞬间是十个刹那，第三个刹那时剑尖逼近他咽喉，从第四个刹那他开始行动，做出三个动作。
第一，向旁边躲开；第二，抬手；第三，伸指。
第七个刹那时，他的指尖碰到剑进士的衣服。
十个刹那即一个瞬间后，消失的他重现在月光之下。
今夜有明月，虽已不圆，却依旧明亮皎洁。
今明月为剑进士解穴，剑进士已魂不附体，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他听到今明月的声音。
“陛下，我们可以走了吗？”
“可以。”
去御书房，但剑进士没有跟着，今明月和皇帝都不去管他，太监和所有侍卫都在外候命，御书房内今明月和皇帝面对面。
皇帝纸上有名，他后面是一个“皇”字。
皇帝赐座，今明月坐下来，道：“您不怕我吗？”
皇帝道：“怕，但怕有什么用，如果你要杀朕，整个皇宫内没人可以阻拦你。”
今明月道：“您不必怕我，因为我不是敌人，更不想成为国家和人民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