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
哐哐哐!
定方刀与双刀不断地交击,夜色中的街道上,火星四溅,两人似乎仍不知疲倦,刀身晃动,双手却毫无颤抖之意。
姜若兰挥舞着定方刀,由下而上,以极为漂亮的弧度,向着大额女挑去,大额女毫无惧色,咧着嘴双刀向下,与姜若兰正面相抗。
琵琶曲夹带的劲气透过大额女身侧亦或是四肢缝隙,向着姜若兰要害袭去,姜若兰只得迅速收刀躲避,同时大额女见机发动攻击,狂乱的刀影如同波涛覆盖在姜若兰面前。
连连后退的姜若兰,虽然暂时没有什么大碍,但是如此僵持下去,她总会有力竭之时,这种对手实在让人憋屈,不论是大额女还是琵琶女,单打独斗,姜若兰皆能轻易击溃,可是偏偏两人相辅相成,其攻势如山呼海啸,千军万马,却又令得姜若兰无处使力。
目前为止,除了招架防御,姜若兰连一完整的招式都没能使出来,往往第一刀斩出,两人配合无隙,便让姜若兰无奈抽身,自保无虞,但却始终在二人的步调之中。
她也尝试过在每一阵大额女内力空隙间,寻求攻击的破绽,但是事实证明,难度太大,除非她冒着被琵琶劲气四分五裂的危险,向大额女发动攻击,就这还不一定能击杀大额女。
又是一波攻势,她咬着牙,双手紧握刀柄,再度迎着大额女的双刀而去,刀刃划过一道弧线,与双刀交击在一起。
只是原本应该接踵而至的琵琶劲气却并没有出现,不论是姜若兰还是大额女脸上都闪过一丝惊讶,姜若兰反应更为迅速,刀身从双刀夹击中抽出,借着身躯转动之力,向着大额女的面门劈斩而去。
大额女急忙举刀招架,从上而下的定方刀几乎要将大额女生生斩断一般,大额女单膝跪地,方才架住姜若兰的攻击。
琵琶劲气姗姗来迟,姜若兰匆忙抽身,躲过足以将其身躯撕碎的可怕劲气,姜若兰稳稳驻足,颇为狐疑地看着大额女。
而大额女急忙起身,似乎有些惊魂未定,方才若是琵琶女晚支援片刻,姜若兰再度出刀,或许她便难以支撑了。
姜若兰也是大为不解,琵琶声并未停止,但是攻击的劲气却姗姗来迟,仿佛也到了力竭的临界点,可是这就更为奇怪了,玉珑好歹也是号称擅杀返璞的高手,这才不到半个时辰,便有力竭的迹象,着实可疑。
而看到大额女那神情,丝毫不像假装,的确是感到了惊讶与诧异,显然不会是她们二人故意为之。
姜若兰眉头紧蹙,她不经意地将目光向上一瞟,嘴角不由咧起一道弧度,先前太过专注,所以并没有发现,此刻百花楼外只剩下了两根空荡荡的绳子。
……
“请郡守大人速速派兵前往百花楼。”孔池一板一眼地站在门外,正在缓缓步出的郡守侯威拱手行礼。
“兄台放心,本郡已调兵遣将,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集结完毕,不过毕竟此刻是深夜,召集起来颇有难度,你且耐心等候,进来喝杯茶如何?”侯威满脸皆是客气的笑容。
“喝茶便不必了,还请大人赶快吧。”孔池摇摇头,毅然立在门前。
“这是自然,我乃一郡父母官,在郡中出了这档子事儿,自然责无旁贷,这些江湖宵小,居然敢在梁郡之内如此放肆,今日定要让江湖人知道,我这梁郡不是那些山野之地!”侯威义正言辞,倒是颇有一郡之守的气度。
孔池点点头,随后靠在一旁的柱子上,等待郡卒的集结,可是等待许久,却仍不见一兵一卒,甚至都没看到传令兵的出入,这让他颇感焦急,他再度寻到侯威,因为被吵醒,此刻准备吃一些宵夜,看到孔池进门,忙笑着道:“看来兄台也闻到了宵夜的味道,一起来尝尝?”
“大人,你方才不说很快便能集结完毕吗?怎么如此之久还不见郡卒踪影?”孔池质问着侯威。
“大胆,你这是什么语气?侯大人是郡守,是你可以这样质问的吗?”一旁的小厮呵斥道。
“哎!”侯威阻止了小厮的呵斥,“这位是姜参军的卫士,你莫要胡说八道。”
“侯大人,若是在下有冒犯之处,事后我定当登门谢罪,但是此刻十万火急,有不少杀手刺客正在城中肆虐,请大人快快出兵!”
“兄台着实错怪本官了,绝非本官不派兵,实在是事发突然,从我这里到郡尉府,郡尉再往军营去,一来二去的,时间自然耽搁下来。”侯威满脸委屈道,“本官当然也颇为焦急,可这调兵遣将的规矩也是朝廷定下,本官不敢擅违,还请兄台耐心一些。”
“可方才那左郡尉不是来的很快?他那里不正是有一支现成的郡卒队伍?”孔池急忙提醒道。
“左郡尉那支啊?兄台你有所不知,这统兵之事,本官不方便直接插手,郡守管内政,郡尉管兵事,自古皆是如此,你也说了,姜参军把左郡尉给打昏,本官方才派人去看,至今也未苏醒,当然本官不是责怪姜参军,谁让左郡尉不识好歹,敢挡了姜参军的去路,但是这支兵在左郡尉醒过来前是动不了了,只能重新去调右郡尉来,这中间多耗费一些时间也属正常嘛,兄台放宽心,本官看用不了多久了。”
孔池嘴角不由抽动起来,若非眼前这人是一郡郡守,他早就上前一拳,哪还能听你把这些搪塞推脱的话讲完?
侯威满口都是道理,明显是不愿出兵去解姜若兰之围,否则你一个郡守会指挥不动郡卒?
这就是孔池不愿意和这些文人官员结识的重要原因,满嘴仁义道德,实则心黑手毒,不择手段。
以往在梁都时,大半的达官贵人都想请孔池做他们的卫士,但被孔池断然拒绝,因此也得罪了不少人,只是碍于孔池的名声,不好直接对他发难,等孔池落难时,无一不是落井下石。
气愤之余,孔池再不愿理会侯威,当即出了郡守府,直奔百花楼而去。
“大人,这么多江湖人在城里,真的不去管一管吗?”一旁的手下凑到侯威身边,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急什么?这姜若兰不是号称女武神吗?那就让她多威风威风,最后再出面收拾残局即可。”侯威不以为然,自行回到座位上,继续吃着自己的宵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