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大梁女武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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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老兵

魁首老兵名为柯止,来自梁南之地,在梁关服役已经将近十年,也属于看着姜若兰成长到现在的长辈了,其性格沉稳老道,也不喜欢与人争夺,几个校尉一心想要提拔他起来做屯长,但他却一一拒绝,以他的说法,不出关的屯长,不做也罢。

他如今已有四十多岁,父母虽不是死于当初那场成鲁入侵战,但是成鲁联军过后,生灵涂炭,田地荒芜,自他生下来起,就没有过好日子,父母艰苦求生,却只在定方军前来平叛时,吃到过一些热食,其他时候,皆是啃树皮食泥草。

他曾经愤恨过,为何朝廷不管百姓死活,而父母只会絮叨,柱国爷有多么英武,柱国爷对他们对好,柱国爷在此时,仿佛生活变得越来越好。

他那个跛着脚的老爹经常怀念柱国爷,说自己曾经和柱国爷在一个火堆烤过火,说柱国爷把自己的肉汤分给他吃,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吹牛,但是柯止也不由开始憧憬起那位人人仰慕的柱国爷。

哪怕父母被饥饿病疾折磨过世,他也没有怀疑过在柱国爷的带领下,梁国会越来越好,直到姜守恩事发,柱国爷被削爵,堪堪求生的柯止, 似乎觉得世道变了,再过了几年,柱国爷薨的消息传来,举国哀嚎,仿佛那支撑大梁的柱石真的坍塌了一般。

柱国爷已然仙去,大梁子民的头上再没有那个身披金甲的老者顶着崩塌的天际,他不是神明,他也与普通人一样,会生老病死。

不少人就此沉沦,买醉沉沦,但是也有一群人,逐渐苏醒,或是勤练武艺,或是发奋读书,柱国爷没了,那么大梁就要靠着这群后辈来继续守护,他们也坚信着有一日会出现如同国柱爷这样,大梁的柱石,继续带领这一批年轻人,将大梁发展至顶峰。

柯止便是其中之一,他丢掉了刚刚从山里打到的野兔,背井离乡,向着梁关而去,去找柱国爷的子嗣,他其实很像看看,他父母口中那大梁的希冀究竟是何模样。

可惜的是,姜守义并非一名激进的沙场猛将,他擅长守城,被称为大梁第一守将,也许他的存在保证了大梁百姓的繁衍生息,但是这似乎并非柯止他们这些人所想所需。

所以,他宁愿一辈子做一个老兵,也不愿意成为守城的屯长,不过他也不是什么热血青年了,他并没有选择跟随那个看起来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一起出关,大梁的未来要靠这么个小丫头?何其可笑?

然而鱼肠谷与鹧鸪山的大火都像是烧到了他的内心深处,让他几乎已经在这里被磨灭的壮志热血再一次沸腾起来,所以他拿起了长刀,从整日昏睡的帐篷里步出,并且以绝对的实力成为了此次大比的兵魁。

姜守义和几名校尉都知道柯止是个厉害的老兵,夺魁也是意料之中,只不过以往他是蛰伏的千里马,如今方才愿为姜若兰驱驰。

这次是他作为兰字营兵魁第一次执行任务,所以绝对不能有丝毫差错。

“起身!”柯止当机立断,既然已经暴露,苍狼人也选择转移,那么也就没再继续埋伏此处的必要,“背坡而行,绕到他们的前面,这些人在运送马匹与饲料,我们赶得上!”

众人没有迟疑,虽然是第一次听这位兵魁的指挥,但是在这种时候,士卒们只有听指挥,才能加大自己的生存率。

对于士卒来说,每一次行动,都是在死或生之间徘徊,新兵死的多,老兵死的少,正是因为老兵在多次行动之后找到了各种规律与经验,所以,只要不是那种必死之局混乱场面,听从指挥便是最好的选择。

郑小七虽然是个刺头,但也不会蠢到在此刻去反驳,虽然他还是有些疑虑,那就是在这平原之上,失去了伏击优势之后,如何抵抗苍狼骑兵的冲击,并且在追赶苍狼人之后,已经筋疲力尽的他们又如何与苍狼人交战。

但是此刻他无暇提问,只能与众人一样,沉默地向着苍狼人追击而去,看着只有黑点大小的苍狼人,郑小七这才明白,为什么大姐对于战马如此执着,听到可以得到一处马场,立刻选择出兵。

试想,若是他们这几百人都骑着战马,而对面不过是一只运输队,骑军奔袭而去,十几里地转瞬即至,一顿刀劈斧砍,风卷残云,该有多么畅快?

可惜那也得等到此战过后了,如今他们只能继续望着黑点,一路紧追。

“狗牙,你眼神好,看看他们现在是要往哪走?怎么一点不见靠近,这样下去,我们不得累死?”走了许久之后,郑小七终于忍耐不住问道。

“从刚才开始,他们一直在变换方向,显然是知道我们的动向。”罗牙无奈道。

“是因为那只鸟吧?这样下去不行,你能不能把头顶上那只大鸟射下来?”郑小七抬头看着依然在空中盘旋的那只鹰隼。

“太远了,像我们营里制式的强弓,最多也不过射出百步之远。”罗牙摇摇头道。

“可我记得上次在山里面,那个夜叉寨的谁来着,他站在山那边,可不只百步了,他做得,你却做不得吗?”郑小七眉头紧蹙,问道。

“你说的是无常吧?此人臂力惊人,那把强弓足以开山裂石,我真的做不到。”罗牙颇为惭愧道。

“这可这他娘的憋屈。”郑小七骂骂咧咧,一边看着仍是追之不及的苍狼人。

“你们两个就别懂那心思了,这种训练有素的鹰隼,我以前在中原那些胡人那里见过,普通人根本拿之无法。”石守信凑上前来,不以为然道。

“少来套近乎。”郑小七听孔池说完石守信偷袭姜若兰之后,便一直耿耿于怀,可一点都没把他当做自己人看待。

“别这么说嘛,咱们现在也是一条船上的,就算是为了自己活下去,也该互相协助才是。”石守信却不以为然道。

“你以前真是在中原待过?”罗牙好奇地问道。

“那是自然,要知道……”

“你们三个人,行军之中,禁止交谈,不知道吗?!”柯止边走边转过头,对着三人厉喝一声。

“下次再和你们将中原的事儿啊。”石守信悻悻地退去。

郑小七与罗牙对视一眼,只得继续蒙头追赶苍狼人,直到众人几乎快要筋疲力尽,以为只能放任苍狼人远去时,却骤然发现一件奇异之事,他们居然看到了不远处的边野马场!

“我们怎么又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