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长年生活在草原上的部落,面对成群结队的饿狼也是极为头疼,时常会出现落单族人或是孩童以及牛羊群被狼叼走之事。
在这里,落单者一旦遇到狼群,几乎必死无疑,而且死状极为惨烈,狼群会把人开膛破肚,而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五脏六腑被狼群吞下肚去,大快朵颐。
罗牙对于野狼也是颇为熟悉,以前在鹧鸪山脉也是时常遇到,自己也曾猎杀过不少,不过在山林中可以找到许多隐藏点,狼群根本无法攻击到自己,可这里却不行,无险可守,无处可逃。
罗牙嘴角抽动,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透过帐篷破洞,看到不断走过的野狼,甚至听到了野狼嗅味的声音。
没有什么能够逃过野狼灵敏的鼻子,更何况罗牙腿上还有受伤后的血腥味,闻到味道的野狼顿时发出兴奋的嘶吼,几只野狼合力将破烂帐篷撕碎。
利箭从罗牙手中呼啸而出,迎面正中一只野狼的左眼,在呻吟惨叫声中,更多的野狼狂吠着扑向了罗牙。
弓矢已无作用,罗牙射出一箭后便丢掉弓箭,一手持短刀一手持箭矢,向着狼群挥舞,虽然有一只野狼被短刀击退,但是其他野狼却已经扑近罗牙眼前,他受伤的小腿首当其冲,接着便是手臂、胳膊……
一声马匹的嘶鸣,马蹄疾走,火把在夜空中划过巧妙的弧线,落入狼群之中,短刀呼啸掷来,砸中一只咬着罗牙胳膊的野狼,随后马匹冲撞而入,马背上长刀挥舞,狼群纷纷躲避。
除了一只被马蹄踩中的野狼呜咽着逃窜开,另一只死死咬住罗牙受伤小腿的野狼,直接被长刀劈开了头颅,虽然疼痛不已,但仍有意识的罗牙将已经死去但仍咬着自己的野狼嘴巴掰开,疼得龇牙咧嘴。
罗牙曾经误被林中的捕兽夹所擒,自己运气好,没有伤到骨骼,同行的老罗头又经验丰富,但是那种从皮肉深处传来的撕裂之痛,他一辈子都忘不了,而如今掰开野狼的牙齿,感觉只强不弱。
“兄弟没事吧?!”石守信转过头来,关切地询问道。
“我没事,你没事吧?我还以为你又遇到野人了。”罗牙不像郑小七那么心眼多,所以压根没有想到其他地方,只以为石守信是遭遇了危机,如今看到对方安然无恙,方才松下一口气来。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你看我还弄了匹马,你小子可给我撑住了,有了马,咱们就能跑出去了!”石守信心虚地将目光移开,拍拍自己胯下的马匹,这匹棕马出奇地听话,看上去平平无奇,脚力与勇气却令人惊叹。
寻常马匹自己不敢如此肆无忌惮地冲入狼群,毕竟狼群数量众多,凶狠狡猾,一旦入内,必死无疑,而此刻虽然石守信一连击杀数头野狼,但是这反而激起了狼群的野性,在四周龇牙咧嘴,狂吠叫嚣。
似乎是来自于头狼的长嗥,狼群听到命令,立刻向着石守信与罗牙发动攻击,虽然身在马背,但是却无对付狼群最有利的长枪或是长矛,石守信只得策动马匹,向着狼群撞击而去,同时手中长刀挥舞,一时间血肉横飞,但是他自己的双脚手臂也被撕开了数道口子。
罗牙有了支援,自然重新拿起一旁的弓矢,给石守信提供支援,可是狼群数量太过可怕,他的远程支援,作用寥寥无几。
“小心!”罗牙注意到一头比其他野狼都要强壮许多的巨狼,向着石守信猛冲而去,正在与其他野狼厮杀的石守信不及防守,被巨狼一跃而起,扑下马来,石守信被摔砸在地,虽然浑身疼痛,但已无暇顾及,因为那滴着口水的血盆大口正在自己的眼前,企图咬破他的喉咙,石守信死死地扼住巨狼的头颅,双臂几乎发麻。
罗牙想要起身救助,但是自己也已被狼群围住,石守信的坐骑去而复返,勇猛地撞击在巨狼的侧腹,虽然为石守信解了脑袋开花的危机,自己却也落入了其他狼群的围攻,身上多处出现了被野狼撕破的伤口,血肉淋漓。
“他娘的!”石守信从地上爬起身来,刚要举刀便被另一头野狼扑倒,而另一侧的罗牙也再一次被其他的野狼攻击,场面岌岌可危。
眼看着他们就要成为狼群今日口粮,突然黑夜之中响起刷刷弓矢声,将近十几支箭矢飞来,瞬间射杀了不下与十只野狼,巨狼再度发出长嗥,但是才发了一半便戛然而止,它的头颅被一支漂亮的羽箭贯穿,顿时倒地,在疯狂喘息中渐渐失去生机。
失去了头狼的存在,其他狼群不攻自溃,在各自呜咽狼嚎中,惨然撤退,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石守信还是长吐一口气,仰头躺倒,注视着头顶上的星空,至少自己不会成野狼的腹中餐。
当然,他还没有休息多久,就听到马匹与脚步声,不过他们已无力反抗,就算遇到野人,也只能束手就擒。
长矛刀枪抵在了他的喉咙上,他并未反抗,另一边的罗牙也是如此的,他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慢慢失去了意识。
石守信被人粗暴地抓起来,无奈的他看着眼前之人,能够拥有一丝安慰的是,他们并非先前那群肮脏不堪的野人,相反,他们的装束统一,颇为齐整,但是在草原上遇到他们也并没有什么值得庆幸,因为胡人对于外族,尤其是汉人都有着由衷的仇恨。
为了让石守信的面容看得起清晰,这些胡人把火把直接凑在他的脸庞,他甚至能够感觉到火焰触及皮肤的刺痛,以至于自己却有些难以看清其他人的样貌。
一只悬着铃铛的白马缓缓在他面前停下,来人从马上下来,对方并没有在石守信面前停留,而是走到先前被射杀的巨狼前,用马靴踩着巨狼的脑袋,将那支漂亮的羽箭拔出。
将羽箭递给自己的手下之后,又走到与石守信颇为有缘的那匹棕马跟前,棕马此刻极为凄惨,浑身是血,但仍是没有力竭倒下,石守信也对棕马颇为关心,但是受伤被擒的他,也无力再去查看。
棕马的脖子被一只白皙的小手轻轻抚摸着,然后石守信耳中便传来了令他错愕的声音:“真是一匹忠勇的好马。”
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