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席位之上,众人正与乾坤寨的三名当家痛饮,郑小七被铁如狮点名在中间给众人说书表演,看来能力出众也是一件烦心事,此处本就人多,又是广场,郑小七说得是口干舌燥,而那铁如狮坐在他的当家椅上,居然还是听得津津有味,甚至学着山下酒楼里的客人,拍手叫好,这一拍手,自然免不了其他山贼跟着拍手,何谷与罗牙等人更是幸灾乐祸地起哄。
郑小七暗暗一咬牙,只能继续讨好铁如狮,不过就在他准备继续说下去时,一名山贼突然从后面跑到铁如狮跟前,小声汇报之后,铁如狮原本满脸笑容立刻变得凶残起来,他将手中酒杯狠狠砸出,怒吼道:“何方小贼敢来我们寨子偷东西,不要命了吗?”
在场之人无不噤声,谁都知道这个阴晴不定的大当家发起怒来何等可怕,没人敢撞上他的刀口。
郑小七等人也是心头一紧,这种时候除了是南宫烛之外,还能有谁?看来南宫烛还是失败了,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
“怎么回事?!”孟如象上前询问道。
“有两个人潜入了三当家的屋子盗窃,不过两个人好像分赃不匀也打起来了。”山贼喽啰回答道。
“那两人呢?抓到了吗?”孟如象追问道。
“……跑……跑了……”山贼喽啰颤抖道。
“他妈的!”铁如狮一脚踹翻了山贼喽啰,“山寨就这么点地方,这么多人,还就跑了?”
“有贼人潜入乾坤寨,那就是踩我们这十几二十个寨子的脸,我们有这么多人,只要大当家一声令下,把寨子给封死了,保准此人拆翅难逃!”一名寨子的寨主见机上前表忠心道。
“不错,看似只是小贼,实则挑战我们乾坤寨的权威,一定要严加查办!”
“对,不能让他就这么跑了!抓起来,剥皮拆骨!”
当有一个人表态,其他人自然不好落后,只能跟着说一些愤慨的空话,郑小七退回到了何谷等人身旁,趁着群情激奋,低声道:“我就知道绿眼儿办不成这个事,这回可好,都不知道是死是活,不过怎么是两个人?”
“遇到同行了?也许是其他大寨子派来的细作,不过这家伙还是有点本事的,既然说是逃了,自然不会有性命之忧。”何谷低声回答道。
“主要是打草惊蛇了,什么狗屁计划,我就没见过这么蠢的人。”郑小七嘟囔道。
“行了,我们想办法先离开寨子,如今情况有变,我怕出现意外。”何谷继续道。
“万一这小子被抓起来,严刑逼供把我们招了出来可就不妙了。”郑小七眉头紧蹙。
“不至于吧?看他也不像是会做叛徒的人。”罗牙虽然不了解南宫烛,但从这些天的观察来看,得出结论道。
“管不了那么多了,快点逃跑才是上策。”郑小七摇摇头道。
“都别吵了!”就在此时,铁如狮怒吼一声打断了众人嘈杂的议论,“不会让这两个小贼跑了的,所有人跟着我,把寨子掀起来也要找到他们!”
“慢着!”就在众人激动地准备高呼表忠心时,一直未曾开口的张如鹏却打断了众人。
“怎么了老三?”孟如象疑惑地看着张如鹏。
“大哥二哥,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早不偷晚不偷,偏偏是今日来偷!”张如鹏冷哼道。
“老三你把话说清楚咯。”铁如狮眉头一挑,疑惑地看着老三。
张如鹏冷冷地扫视众人,缓缓道“我们寨子里平日都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偷窃之类的事那都是要剁手的,可如今寨子里来了那么多人,谁能保证这些人这贼子不是来自这些人?”
“你的意思是……这里有小贼的同谋?!”孟如象惊讶地看着张如鹏。
广场上众人无不错愕,只觉得这三当家太过疑神疑鬼,见识过方才铁如狮处理叛徒之后,谁还敢对乾坤寨有什么异心?
但是很显然,铁如狮和孟如象都对张如鹏提出的观点非常认同,毕竟平日里出谋划策的也是这个张如鹏,比起贫民出生的狮象二人,老三是一个狡猾又狠辣的恶人,甚至可以这么说,乾坤寨表面上是以铁如狮为首,其实主要还是由老三来运作维持,算是个真正的幕后黑手。
所以他说出来的话,狮象二人自然是要考虑的,铁如狮当即怒视着在场众人道:“你们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屡次三番想破坏我乾坤寨,是不是又是受夜叉那贱人指使?还是其他两个寨子?”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得离开,全部看管起来,一个一个拷问,总能问出些什么来。”张如鹏如是道。
“那抓贼的事?”老二询问道。
“我亲自带人去抓,大哥二哥且在此地审问,说不定还会有什么意外收获。”张如鹏冷笑着,便带人前去捉拿贼人。
“都听到了吗?全部给我跪下,老子要一个一个审问,今天不把贼子抓出来,谁都别想走!”铁如狮怒视着下方众山贼。
“这个张大鸟还真是狠毒啊,居然伺机把我们全困在这里!”郑小七咬牙切齿道。
“本以为可以趁乱逃走,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何谷眉头紧蹙道。
“如果我们夺路而逃的话,不就是不打自招了吗?”罗牙显得有些慌张。
“走一步看一步,这近百号人呢,我就不信了他还真一个一个盘问。”郑小七看着最前面开始下跪受审的山贼,低声道。
这不审不要紧,一审下来,也是让郑小七目瞪口呆,那铁如狮之凶残令人惊惧,稍有不慎就是一斧子下来,运气好一些的只是缺胳膊少腿,运气不好的,当场给劈成了肉泥,也就是他审累了,由老二接班的时候才稍稍缓和,孟如象没老大那么凶残嗜杀,但也不会轻易放过有异心之人。
那张如鹏所说的意外收获,还真就在这个集体审问的当口出现了,至少抓住了十几个其他寨子潜伏的细作,这山贼细作不像那些专门训练出来的斥候细作,稍稍吓唬或者诱骗,便全盘道出,这种时候,才不管你整个寨子有问题还是寨主也不知道情况,反正他们的老大是脱不了干系的,当场就被折磨的死去活来,哀嚎连连,看得周围人胆战心惊。
“大当家饶命,大当家饶命,小人真的没有异心,小人要揭发,小人揭发!”一名被吓破了胆的山贼惨叫到。
“揭发?好,你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饶你一命!”
“无名寨,有个无名寨的人!”
原本还在各种跪地求饶的广场,突然因为这句话安静下来,就连铁如狮和孟如象都倒吸一口凉气,铁如狮抓住那个山贼,怒道:“你说什么?无名寨?”
“妈的。”郑小七暗骂一句,无名寨就是他之前的山寨,那吓破了胆的山贼就是先前认出自己的什么黄飞鼠。
“就是刚才给大当家表演说书的那个,他以前是无名寨的老七!”黄飞鼠当即回答道。
“把他抓起来!”铁如狮一声令下,刚才郑小七太过显眼,几乎所有人都认识他,立刻从他身边跳开,生怕受到牵连。
郑小七一行人立刻就被拿下,被押到狮象二人面前。
“这小子居然还易容?果然是个细作!”孟如象看到挣扎中,郑小七粘在脸上的胡子脱落,立刻上前把胡子全部揪下。
“大当家饶命呀,你且听我解释!”
“大当家,这个家伙从刚才开始便是口若悬河,能把黑的都说成白的,绝对不能再让他开口!”说话的也不是别人,又是那个黄飞鼠,这小子先前还说对郑小七他们如何感恩戴德,到如今生死面前,却开始落井下石。
“你是来复仇的是不是?没想到无名寨还留了这么个余孽!”铁如狮恶狠狠道。
“大当家,无名寨已经没有了呀,我现在是真心实意地投靠乾坤寨,再说,我要报仇也是找苍狼族报仇,岂会寻大当家这里?”郑小七急忙辩解道。
“嗯?”铁如狮疑惑地看着郑小七,“你以为灭你们寨子的是苍狼族?”
郑小七更是一愣,惊愕地看着铁如狮道:“大当家你这话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