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蠢话,等你活下来再说吧!”姜若兰没好气道。
“话说,你不是有几百个兄弟埋伏在这儿吗?还不喊出来?”祸斗急忙问道。
“你还真信这鬼话?”姜若兰反问道。
“什么?你们就这些人了?”祸斗瞪大双眼,先前那要与姜若兰同生共死的气势顿时泄去,他本以为姜若兰这里还有几百号兄弟,只要杀出重围来到姜若兰身边就能得救,没想到自己居然也被这女人所骗。
“你下次能不能说的清楚一些!”祸斗面色惨白,牛都已经吹出来,要与他们并肩作战,此刻却是后悔不已,早知道自己真的逃走便是,何必前来自寻死路?
“少说废话!”姜若兰手中弯刀劈斩在企图偷袭什长武大红的苍狼人背上,孔池紧接着刺出一剑,穿透他的心脏。
“咱们不会这么点人要对付人家这么多吧?”祸斗一刀架开劈来的三把弯刀,不断喘息地问道。
“所以让你闭嘴省点力气!”姜若兰咬着牙,虽然先前已经筋疲力尽,但是此刻有了孔池等人的相助,她也能从容防御。
一支木箭稳稳地钉在一名正在与姜若兰对刀的苍狼人头颅之上,姜若兰微微一抬头,想要寻找射箭之人,但也因为树林茂密,无从寻起。
“尝试寻求突破,定方圆阵!”
姜若兰一声令下,众人收紧,他们捡起了苍狼人掉落在地的小皮盾,制式定方刀齐齐亮出,以姜若兰为中心,结出标准的小型圆阵。
盾兵在外,刀兵居内,弩兵伺机而动,由阵眼亲自指挥,由于当年姜定方身先士卒,常常能看到定方刀齐齐劈斩的姿态,于是这在战场上颇为常见的阵型也被称作定方圆阵,梁关士卒平日里常常演练。
只不过此时没有弩箭,唯一的攻击方式也是在防御之后的刀阵,由于人数上的悬殊,苍狼人吞没掉这十多个人似乎也是眨眼间之事。
即便再训练有素,他们也做不到在被无数刀劈之后,还能从容出刀,勉强防守已经不容易,接下几次攻势之后,已经难以支撑。
“姜姑娘,顶不住了,今日陷阵营便以血肉之躯,送你出去,还望他日,你帮我们多杀几个苍狼狗,多砍几个成鲁兵!”武大红眼看着自己的士兵无法支撑,当即向身后的姜若兰诀别道。
“万万不可!”姜若兰急忙呵斥,陷阵营个个都是梁关精锐,培养不易,岂能轻易送死。
“事态紧急,属下就不受令了,兄弟们,随我……”武大红扯开了喉咙,正要怒吼,却突然听到了外面一阵骚乱,本来有了拼命之意的他顿时收回了吼声,惊异地看着四周。
“我的妈,是我们夜叉寨的人,哈哈!果然还是我们寨子靠得住!”祸斗一眼就看到了外围所竖旗帜,顿时狂喜道。
“别分心!”姜若兰厉声呵斥,援兵虽至,但是他们尚且还在苍狼人的包围之中,他们如果不顾一切也要消灭姜若兰等人,或许来不及等到夜叉寨的援兵杀入,姜若兰等便已经被尽数残杀。
“先前是绝路,现在有了援兵,老子浑身都是力气!”祸斗虽然说话粗俗,但确实说的大实话,连陷阵营的弟兄们也精神振奋,拼死抵抗,毕竟谁也不想在获救之前被杀。
不过也是因为苍狼领袖被姜若兰所杀,苍狼人失去了指挥,先前有一股怒火和姜若兰这一处目标可供发泄,而此时,被突然出现的夜叉寨援兵冲乱阵脚,便如无头苍蝇一般四散而去,甚至顾不得姜若兰这些随手便能杀死的仇敌。
看着先前还气势汹汹此刻却一触即溃的苍狼族,姜若兰长舒一口气,所谓兵败如山倒,本就没有指挥的苍狼人就只剩下了一口气,把这口气打散,他们自然会崩溃。
“跑个屁,受死!”中气十足的山贼巨汉山魁怒吼着,蒲扇一般的手掌随意地抓起两名苍狼人,向着人群之中摔砸而去。
“大块头,别把他们放走了!杀光他们!”祸斗向着远处的巨汉呼喊道。
“要活口!”姜若兰厉声喝道。
“行行行,大块头,留几个活口!”祸斗干咳一声,看到局势已经稳定下来,便小声对姜若兰道,“下次在我手下面前,给我留点面子。”
姜若兰翻了个白眼,看到夜叉寨追着四散的苍狼族,这才松下一口气,挑了一根林间老树,依靠着树干坐下来,开始将自己伤口处的衣物撕开。
“快来人,拿药!”祸斗对着匆匆赶来的山贼喽啰,“磨蹭什么?!”
取过伤药的祸斗笑眯眯地向姜若兰走去,但却被孔池挡住了去路,祸斗耸耸肩,不以为然地将伤药交给孔池,孔池这才阴沉着脸走到姜若兰面前,他并未在意姜若兰暴露在外的皮肤,而是面无表情地替姜若兰包扎伤口。
“你也受伤了。”姜若兰看着孔池腹部的伤口。
“小伤。”孔池摇摇头,比起姜若兰,他的伤的确不值一提,“每次都这样,值得吗?”
姜若兰脑袋靠在树干上,咧嘴笑道:“说实话,我还没有遇到过我逃不掉的时候,可是每一次,跟我出来的兄弟都死伤殆尽,我厉害有什么用呢,也保护不了其他人,那还不如让我自己来承受,能多承受些就多承受些。”
“承受个屁!”孔池责骂道,俨然像是一个长辈在教训后生。
“你看那边。”姜若兰将目光投向武大红那几个陷阵营的兄弟,他们同样正在包扎伤口,但是脸上洋溢着幸存下来的神情,“虽然死了十多个兄弟,可是他们活下来的表情,让我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我看过太多的兄弟去死,我只是尽我所能,能多活一个是一个。”
“下次让我先上,如果你死在了我的前头,我这梁都剑魁的名号可就丢大发了。”孔池哼道。
“你先打赢我再吹吧。”姜若兰笑道。
包扎好伤口后,姜若兰想要帮孔池包扎,但却被阴沉着脸的孔池拒绝,俨然是让她好好反省的意思,姜若兰一脸莫名其妙,她自然不知道,姜若兰对于孔池而言有多么重要,昔日大哥之女,曾经的遗憾,他想要努力弥补,而不是又一次看到对方死在自己眼前。
“大姐,跑了一些,但还是抓了一些俘虏,没让你失望吧?”祸斗兴冲冲地跑上来,带着邀功的表情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