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天凝不知道有人躲藏在暗处,走过时,一人忽然出现在前面,用剑向她刺了过来,她刚刚想躲闪,背后那人,早已经从树上跳了下来,一掌击昏姬天凝。
二人把姬天凝放在马上,回到原来的地方时,却不见丰饶那些人们。就连魏长青的尸体,也不见了。
马力为了邀功,把魏长青的尸体也一起带了出去,交给金甲。
不知道过了多久,姬天凝悠悠地醒来,她紧紧闭着眼睛,在内心之中叹息,逃跑真是一个相当有难度的技术活。
“无语了,难道是人品问题?为何我一逃出皇宫,便落入并肩王那只妖孽的手中?刚刚脱离军营,想自由自在地云游天下,结果便被丰饶的人给抓住。半路好不容易逃脱,又遇到凌峰派出人,把我截住。现在……”
姬天凝是眼泪汪汪,逃跑就如此难吗?
此时她才明白,就她那三脚猫的两下子,也就是在二十一世纪对付两个没有质量的色狼,还算是好使。在这里,简直就是受虐的命。
仍然装作昏迷不醒,分析眼前的形式,似乎并不寒冷,也没有寒风吹拂。身体的旁边,暖洋洋的,身上的绑绳也不是很紧,只有双手被紧紧地束缚。
“姬天凝,不用装模作样了,既然醒来,便坐起来陪朕说说话吧。”
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似乎年纪不大,带着稚嫩的感觉。
见扮昏迷被人揭破,干脆便睁开了眼睛,心道:“朕?是哪个皇上?难道我如此幸运,刚刚脱离虎口,又被狼崽子叼了去?”
入目,是一张粉嫩的娃娃脸,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脸上带着天真的笑意,两个笑靥颇为迷人。
她没有说话,幽深的眸子打量着这个人,身上穿的只是普通的锦袍,但是腰间挂的一块玉佩,温润无比,一看便知道是无价之宝。
“朕是该称呼你娘娘,还是姑娘,或者干脆就叫你的名字?”
丰景平笑眯眯地看着姬天凝,对这位孽妃巫女,有着十足的兴趣。一双媚眼,从姬天凝身上扫过,即便是遭遇了如此多的不幸,奔波两日两夜,这位孽妃身上的气质,仍然是与众不同,令他注目。
姬天凝坐了起来,毫不客气地靠在马车的墙壁上:“妖姬、孽妃、巫女,随便皇上叫什么好了。皇上喜欢如何称呼,便如何称呼,难道我的意见有什么用吗?”
唇边,勾勒出一抹戏谑的笑意,把额头垂落的头发甩到脑后,懒洋洋地伸开双腿,把腿放到火炉旁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半躺在马车里面。
“想不到皇上的马车,还没有我那辆马车舒服,做人不要太委屈自己,对自己下手要狠一点。”
丰景平楞了片刻,发出清脆的笑声,脸上的表情更加天真稚嫩:“朕早就听闻你为人言语有趣,与众不同,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朕甚是疑惑,似你这般有趣,古灵精怪的妙人儿,那火逆鳞如何会让你逃出皇宫。若是朕,定是要你日日夜夜陪伴在朕身边。”
侧目打量这位五国鼎鼎有名的篡位暴君,那张看似纯洁清秀的娃娃脸上,丝毫看不出一丝狠毒暴虐。
似乎这位皇上,只是个大孩子,带着几分不适宜的青涩和天真,两个笑靥更让他增添了几分温和无辜。
但是,姬天凝并未被丰景平的表面给骗到,下意识地,便不喜欢丰景平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还有那对可以隐藏太多东西的笑靥。
这样一张脸,若是生在女子身上,可以用可爱形容,但是在男人身上,尤其是在一位以狠毒、心机阴沉、擅于隐藏和残暴的君王身上,便非常诡异了。
二人互相打量,彼此目光相对,姬天凝笑的一派妖娆,既然身上被贴上了如此多的标签,妖姬、孽妃、巫女……,她也不在乎,笑的魅惑一些。
“好特别的女子,很美,也很野,就如同一只小野猫,带着野性的诱惑。朕的后宫中,却是没有这般女子。”
丰景平对姬天凝的兴趣,更深了,他派去的两个高手,果然不负众望,把姬天凝给他活生生地抓了回来。
目光,落在姬天凝的肩头,那里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浸透,半片衣服尽是干涸的血迹。
“你的肩头受伤了,可是很疼吗?”
丰景平如此问着,伸出手来,重重地在姬天凝肩头揉捏了几下,用手把姬天凝肩头的衣服扯开。
姬天凝疼的额头冒汗,却是咬住了牙,一声不吭。
肩头被剪开的衣服,被丰景平如此扯开,露出些许肩头,肩头的伤口,因为丰景平用力揉捏,再度裂开,渗出血迹。
从丰景平这一个动作中,姬天凝的心中便是一寒,此人外表天真无邪,貌似稚嫩无害,其实内心阴狠毒辣。若是换一个人,绝不会如此。
丰景平的手,仍然没有离开姬天凝的肩头,用力撕开衣服,一把扯掉姬天凝肩头包扎的布和药,露出被血染成红色肩头和向外渗出血迹的伤口。
伤口翻开,因丰景平的用力,裂开来,血缓缓地渗了出来。
丰景平满意地看着姬天凝肩头的伤口,还有脸上一掠而过的痛苦深情。
他注意到,姬天凝脸上,很快便换上了妖娆的笑意,用讥诮的眼神看着他。
“皇上还真是没有风度,如此没有风度的皇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丰景平也笑了,笑得人畜无害如同一个纯洁的少年,看着姬天凝肩头的血渗出,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他伸出手指,在姬天凝的肩头用手指蘸了一点鲜血,用舌尖舔了舔:“有点咸,看起来巫女的血,味道也和其他人没有什么不同。”
“同与不同,皇上却是轻易不得知道,巫女的血,却不是好尝的,皇上太大意了。”
“哦,是如此吗?”
丰景平似乎丝毫不在乎姬天凝的威胁,缓缓地把手指上的血舔了个干净,姬天凝忽然之间便想起了凌峰。她此刻才明白,凌峰为何是一个嗜血的疯子。也只有这样的君王,才有那样的奴才。
“朕诚心诚意把你请来,你似乎并不领情,听闻你杀了朕的禁卫军统领,两次逃跑。可惜你的运气不好,终是被朕请来了。”
“皇上请客的方法,还真是很特别,如今皇上便是把我请来,也于事无补。”
“也不见得吧,听说尚秋原,我那位好姐夫,可是很在意你。他一向眼高于顶,少有女子能入他的法眼,但是却肯为你冒险,还亲自去送你离开,可见你在他心目中的分量,不轻。”
姬天凝唇边露出一抹揶揄的笑意,看着对面的丰景平,懒洋洋地靠在马车上,微微闭上眼睛,不再去理睬这位变态的皇上。
她的双手被绑在后面,也无法去管伤口,便任凭伤口的血渗出,流到衣服上。
丰景平忽然又伸出手,用手指在姬天凝的伤口上,戳了几下,似乎是叫姬天凝。
“朕最不喜欢的,便是被人忽略,莫要忘记,此时在你面前的,乃是丰原的皇上。”
“忘记与否,并不能改变皇上的身份,无论皇上这个位置,是如何得来。”
本着吃什么别吃亏的原则,姬天凝无奈地睁开眼睛,眯缝着眼睛看着丰景平,这位皇上一定是太郁闷了,找不到可以说话的人,要如此折磨她来解闷。
肩头火辣辣地疼痛,她开始担心,被丰景平的脏手碰过之后,伤口会不会发炎感染。
“皇上,如今向何方行进?”
有人凑到马车旁边问询,因为中途丰景平总是会突发奇想,改变路线,可苦了跟随他的这些人,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丰景平想去何处。
此时,应丹心已经重新追了上来,满腹怨气,离马车远远的,不愿意靠近。关键时刻,他被丰景平抛弃,心中不由得不寒。
“到什么地方了?”
“启禀圣上,此时在历山和邺城的岔道上,若是赶路,今日便可以到达邺城。”
“谁说要去邺城了?”
顾北山也很郁闷,躬身问道:“请问圣上,向何方行进?”
“向东北方向走。”
顾北山抬头看着东北方,有些无语地道:“可是圣上,如此一来,便离开了大路,道路便不好走了,速度也会慢下来。”
“若不如此,如何能让他们摸不清我们的踪迹?”
“噗嗤……”
姬天凝实在是忍不住了,不由得笑了出来,这般大队人马行进,想隐藏踪迹简直是痴人说梦。她斜眼看着丰景平,不知道这位皇上是真的很傻很天真,还是愚蠢。
丰景平有些疑惑,他并不懂行军打仗的事情,是个典型的皇子,治理天下的本事已经够糟糕了,论行军打仗,更是草包。他唯一懂得并且做的好的,便是玩弄阴谋,用表面的无害,暗中算计人。
“妖姬,你为何笑?”
“我是为丰原庆幸啊,庆幸丰原有皇上如此英明神武,功德盖世的明君。”
“明君”二字,姬天凝说的分外重,此时她明白,为何丰饶如此快便被攻破了。若是有这样的皇上,足够令大臣们抓狂的。
丰景平也笑了,笑得十分温和青嫩,伸出手向姬天凝的肩头戳了过去。
“好,我说。”
姬天凝急忙扭身避开丰景平的魔爪,忍住笑道:“你以为,如此大队人马,可以隐藏踪迹,不被别人发现吗?”
丰景平没有回答,从车窗向外观看,见一路上车马的印记,深深印在地面上,凌乱不堪,无论如何也隐藏不住。只要顺着他们行走的踪迹,便可以追到他们。
“说说看,你有什么好办法,可以隐藏踪迹?”
“没有。”
丰景平再度伸出手,姬天凝无奈地对丰景平翻了一个白眼:“好吧,我说,若是你想隐藏踪迹,不被人发现,只能舍弃大队人马,带一小队人从小路走。只有如此,才不会引人注意。”
“不可能,他们乃是保护朕的禁卫军,朕身边如何能没有人保护。妖姬,莫要打什么鬼主意,你的那一点诡计,休想糊弄朕。顾北山,用最快的速度向邺城进发。”
众人一起无语,顾北山满脸崩溃的神色,若不是耽误了这许多时间,此时已经到达邺城了。
只是,谁也不敢说什么,只能此转变方向,奔邺城而去。
也是丰景平做了愚蠢的事情,不然他早一步到邺城,也不会沦落到阶下囚的地步。
眼见邺城便在眼前,丰景平终于放心了,到了邺城便算暂时脱离了危险,他手中有姬天凝,仍然可以和尚秋原讲条件。
“启禀圣上,邺城的守备白采前来迎接圣上。”
“白菜?”
姬天凝几乎又笑了出来,这邺城的守备也太有才了,竟然叫白菜。
丰景平此时却没有心情和时间再去理睬折磨姬天凝,跟随白采进入邺城。大军进入邺城,白采请丰景平进入守备府。
“皇上,我恭候圣驾已久了!”
淡淡的白莲香飘荡,一道白色的身影,站立在守备府的大堂上,衣袍上隐隐晃动莲花纹路,一张俊雅的脸上,带着戏谑冷漠的笑意,看着丰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