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皇宫的姬天凝,狠狠地揪着手中的花瓣,在用花瓣占卜该如何解决真神扔给她的巨大难题。
“娘娘,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何玉川喜气洋洋地走了过来,跪倒施礼,脸上带着和鸿蒙宫主持一般的敬畏和虔诚。
“有何喜事?难道你要成亲了?”
姬天凝一头雾水,就是成亲也不用高兴成如此模样,向她恭喜个什么劲?
何玉川跪在地上:“娘娘,娘娘乃是神之女,凤翔九天尊贵难言。今日娘娘去朝拜圣地,圣地显示神迹,鸿蒙宫已经传出真神的神谕,娘娘乃是神之女。如今,娘娘声望无人可比,朝臣们再不敢小视娘娘,阳奉阴违。真神之女,娘娘当母仪天下。”
“还有这种好处?难道这便是主持所言的,进入圣地所得到的好处?只是,那个大难题,该如何解决?”
一想到那个莫名其妙的洞窟中显示的幻境,还有所谓那个无赖真神扔给她的大难题,姬天凝气便不打一处来。
“神女有什么好处?怎么听这个词如此别扭。”
“皇后娘娘乃是神之女,以后的地位无可动摇,自古以来,能进入圣地被真神所选中的人,无一不是具有大智慧,大成就之人。三百年前,云梦国君朝拜圣地被真神选中,因此统一天下,开辟了云梦三百年的江山。”
“难道也要我同一天下,开辟若干年的江山,我可没有这样的想法和野心。”
“便是三百年前的神迹,也不如此次娘娘造成的轰动大,更没有七彩祥瑞宝光经久不散,在空中形成凤凰之形状。”
“起来说话吧。”
何玉川满脸兴奋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想着自己效忠的皇后娘娘,竟然是真神的女儿,跟打了鸡血一般,浑身散发出无穷的活力。
“娘娘乃是真神之女,看以后雍闲云等一干人,如何敢在背后捣鬼,必定一心一意地效忠娘娘。”
“有如此大的好处吗?”
姬天凝疑惑了,她对这位真神真的没有什么印象,虽然也听说五国统一膜拜尊奉真神,但是这位在她心目,被划归无赖的真神,到底是什么存在,在五国拥有如何的地位,她很迷茫。
“真神的神谕不可违背,否则定会国破家亡,被神所谴责。”
“若只是这样的好处,那无赖也太小气了,只是为何我的水晶骷髅头吊坠,会和那个什么真神有联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姬天凝沉思,问着自己,水晶骷髅头吊坠是她祖上所留的宝物,具体有什么功能,因为最近三代以来,姬家都没有人能得到水晶骷髅头的认可,因此种种神秘,也只是传说中才有,连她的爷爷都不清楚。
“改天我必须去再去一次圣地,把这件事情弄明白,另外那个大难题,该如何解决?”
何玉川见姬天凝沉思,不敢打扰,静静地垂手恭立等候吩咐。此时看向姬天凝的目光,多了几分狂热和虔诚。
“你仔细给我说说这真神的事情。”
何玉川目瞪口呆,神之女,竟然问真神的事情,这也太……
南诏的皇后乃是真神之女,凤翔九天当母仪天下,这个传说如同插了翅膀一样,在四国中开始流传。
因为有鸿蒙宫的证明,众多的人当日也见证了此事,因此南诏安定下来,众多心怀不轨的人,因为此事也安静下来,不敢再轻易造次。
神的力量和神谕,是人所不能抵御的,怀着对神的无限敬畏,就连边境也安宁了起来。
姬天凝无语,没有想到爬了一次山,得到了如此大的好处。现在她再上朝,那些朝臣们看她的目光,都是充满了敬畏,还带着几分的狂热。
毕竟,如尚秋原一般,不信奉真神的人实在不多,而尚秋原也不会公开说自己不信奉真神,那可是会被臭鸡蛋砸死。
“难道就这么一点好处,不是吧?这真神也太抠门了,我的水晶骷髅头和真神之间有什么联系?难道,这个水晶骷髅头,便是媒介,便是那个什么真神的化身?”
“真神显神迹,祥光腾九霄,千年难一见。神女为皇后,凤翔在九天,天下当一统。”
与此同时,这个传说开始在四国流传,南诏喜出望外,其余三国却是忧心忡忡,本来想趁机在南诏得到些好处,借并肩王之事让南诏内乱,却是因为神迹的出现,功亏一篑。
神迹显示后,朝臣和武将们都安稳了下来,那些还在观望的人,也因此收了心。经过千百年的验证,凡是敢违逆真神神谕,和被真神选中的人作对,都会死的很惨。
宫九天的余部,也因神迹安稳了下来,加上尚秋原的安抚,南诏局势趋于稳定。
“不是就这样一点好处吧?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好处了?”
姬天凝很郁闷,貌似爬了一次山,她个人可没有得到什么好处,反而背负了一个巨大的难题,到现在都没有想出解决的办法。
太后痴痴呆呆地坐在春晖宫中,如今的太后,仍然那般美貌,只是如同一个美貌的木偶般,没有灵气。
本来许多人都劝姬天凝对太后下杀手,除掉太后,但是姬天凝不愿意杀人,只是用药物控制了太后,令太后失去神智,变成痴呆之人。
太医令跪在火逆鳞的床榻之前,身体在微微颤抖,手中拿着一个瓷瓶,手在哆嗦着,瓷瓶也在哆嗦。
“皇上,皇上真的决定要如此做吗?请皇上三思,如此对皇上的龙体伤害极大,如今皇后娘娘乃是神之女,朝野拜服,皇上……”
“不必多说了,朕已经决定了,就按照朕的旨意行事吧。”
“皇上……”
“朕意已决。”
云梦历三百四十六年七月,宫九天以开国王之礼仪,厚葬于天柱山,群臣百官相送,皇后亲自扶灵,轰动一时。
早朝,姬天凝慵懒地斜靠在椅子上,脚搭在桌案下的矮凳上。怀孕已经有五个多月了,身子越发沉重行动不便,若不是因为还要在早朝摆摆样子,她真想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尚秋原去处理,不来早朝。
只是如今朝野也有非议,说尚秋原独揽大权,拥兵自重,她才不得不来摆样子。
“启禀娘娘……”
有人在启奏,姬天凝耐着性子听,心中暗道:“真不知道当皇帝有什么好,每天事情如此多,吃不好睡不香,想当个好皇帝,天生就要是操劳的命。”
“请娘娘示下,该如何处理。”
一声询问把姬天凝的思路打断,拉回了金銮殿。
“不知诸位爱卿有何高见?”
姬天凝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而是问了一句,让群臣说出自己的办法。很简单,选择题,从群臣的办法中选择一个合适的即可,不用太费脑筋了。
群臣纷纷说出自己的意见,如今谁不知道,想在南诏的朝廷吃闲饭,绝对是不可能的。最近又有一批无作为的官员便罢免,启用了更多的新人。
科举后出现的人才,如雨后春笋一般,借助凤翔九天的神迹,加上南诏是四国中,唯一一个公开科举,不看家世和血统,从天下民间选拔人才的国家,因此从者如云。
南诏的官员们愁啊,头发是一把一把地掉,这还让他们活不活,本来还有几个倚仗才华和家世的官员,但是被姬天凝毫不犹豫地罢免换掉。
新人辈出,后面更有无数新人虎视眈眈,选拔出来的人才,还有不少没有合适的位置,他们头顶的官帽不稳啊,怎么可能不愁。
“尚爱卿有何高见?”
姬天凝轻飘飘地一脚,把球踢给了尚秋原,这些时日大多如此,不是预先按照尚秋原的计划定夺,便是把问题交给尚秋原去处理,她只需要在最后拍板即可。
“有了他真是省心。”
目光不着痕迹地从尚秋原俊雅的脸庞上扫过,轻轻地伸了个懒腰,她在考虑,是否要在金銮殿摆放一张床,可以躺下来处理国事。
“皇上驾到——”
一声悠长的呼喝,从金銮殿的后面响起,群臣一瞬间陷入呆滞之中。
姬天凝侧目向旁边望了过去,脸上出现诧异之色,是有人捣乱,还是有了什么变故。
尚秋原一惊,平静的脸上神色不动,眸子却是波动起来。看到姬天凝的表情,便明白姬天凝并不知道此事。
一道火红色的身影,身穿龙袍,缓缓地从后面走了出来,瘦削的脸庞依然冷峻如初,在红色的龙袍衬托下,脸上带着一抹不正常的潮红。
双目深陷,瘦骨嶙峋的火逆鳞,脚步利落地走入金銮殿。
“皇上……”
群臣大惊,此时才反应过来,急忙跪倒在地:“皇上万岁,万万岁。”
火逆鳞没有说话,迎着姬天凝的目光走到龙椅前坐了下来,伸手握住姬天凝的纤纤玉手:“很惊讶吗?”
眼睑微微垂下,她不明白,火逆鳞如何能自己起来上朝。火逆鳞的伤势和身体,没有人比她更加清楚,虽然休养了一个多月,已经可以起来稍微活动,但是绝不可能有体力和精力上朝。
“皇上总是喜欢给人惊喜。”
姬天凝没有动,任凭火逆鳞握住自己的手,反手搭在火逆鳞的手腕上,一抹震惊之色,从眸子中露出。
火逆鳞微微一笑,轻轻地摇摇头,俯视跪在金銮殿的群臣:“平身。”
“谢皇上。”
群臣起身,面面相觑不安地互相观望,偷窥火逆鳞的表情和姬天凝的神色。却见火逆鳞紧紧握着姬天凝的手,都急忙低下了头。
“从今日起,朕恢复早朝,这段时日朕身体有恙,诸位爱卿多有操劳,有功则赏,有过则罚,概不懈怠。”
姬天凝低垂眼睑,遮盖了眼睛中的表情,脸上神色有些奇异似乎在思考什么。
冷峻犀利的眼神,从群臣的脸上扫过,火逆鳞暗暗感叹,如今朝堂上增添了太多陌生的面孔。
群臣心中惴惴不安,尤其是那些昔日被贬谪,姬天凝提拔重用的人,见皇上忽然亲自上朝,不知道是否会继续重用他们,都战战兢兢地恭候火逆鳞的吩咐。
冷血君王的鼎鼎大名,有谁不知,积威之下,无论新老群臣,都屏气静默地垂首恭立在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