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雪躺在床上,背靠着床头,单薄的身子,陷在宽大的床上,有些孤寂之美。
她问我来深圳打拼的梦想时,抬起手来,将床头的灯关得暗淡下来。
灯影暗暗的,映着她如雪的肌肤,房间里,氲氤着一丝朦胧的暧昧气息。
“我的深圳梦想啊?”我躺在另一张床上,用手将头支起来,望着朦胧中她俏美的脸,若有所思地说:“你是问现在的,还是问以前的呢?”
“呵呵,梦想还有现在的,还是以前的之分?要不,两样,你都说出来听听。”岑雪盈盈一笑,露出的几颗牙齿,牙齿泛着淡淡光泽,也露出一丝女人的妩媚。
“好啊,先说以前吧,好不好?以前的,肯定就是高大上了。呵呵,离开学校南漂的时候,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天高地厚,当初我的梦想,其实简单到只有一点,那就是要发财,要多赚钱,待有钱了,我就要开上好车,住上好房,完了,也要做个深圳人,很牛鼻的生活,呵呵,到那时候,我就有光宗耀祖的本钱,回到家乡,一定牛鼻哄哄地娶了村长的女儿!”
我说得有些夸张,但这也是潜藏在心里的想法。曾经,这真是我的真实梦想啊,拿着高企的薪水,有着较好的职务,有着让人羡慕的收入,从而追到那个与我一起长大,却一直嫌弃我家里寒酸的村长的女儿小琴……这,几乎就是自己坐在南下的火车上,暗暗对着窗外远去的故乡暗暗握着拳头的誓言。
可是,青春在深圳的泥谭里打了几个滚,曾经的梦想被现实撞得头破血流的时候,那所谓的梦想,早就被沉重的现实给淹没了。
要不是有个有深圳勤苦打拼的哥哥,我都不知道,栖身何处,在哪里扎根呢?而那故乡的小琴,也离开家乡到浙江打工后,也沓无音信了。
“这,就是你以前的深圳梦想啊?好俗气。”岑雪望着我说。
“是啊,是这样的,是不是很可笑?”我笑着答。
“是有点,咯咯。怎么那么现实呀?那现在的呢?也说来听听。”岑雪又问。
“现在呀,现在我就想回我家乡,做个农夫,从祖父留下的的二亩薄田,给种上稻子,再辟一块菜园,种上青绿的菜,再喂些鸡呀鸭呀,什么的……当然,身边最好有个穿着粗布衣的女孩,她不谙化妆,有着清纯的美,呀呀,多美,去他娘的城市,去他娘的豪车,去他娘的小琴;我现在,只图现世安稳,家人降,只图那个青衫粗布的女人,能爱我就行……这就是我的梦想!”我笑着说。
岑雪“哈哈哈哈”扑腹,她说:“李慕,你别这么搞笑好不好,这梦想,落差也太大了吧?而且,还看不出来呢?你现在还有点小情调啊!不过,农夫山泉有点田,多好的生活,多诗意的生活,嗯,我想了想,觉得你这梦想挺好的,不过还差一点,我帮你补充一下,你应当要那个穿粗布衣的女子,给你生一窝孩子,最好三胎,四胎,每当晴天夕阳沉沉的时候,你就带着那个粗布衣的女子,让几个孩子在这田野里奔跑,而你与另一半,坐在夕阳下看孩子疯狂……”
“哈哈,是吗,这真的是很好”
“那还用说了,因为姐也有这样的想法呀!”
“不过,四个孩子,岂不超生了,要罚款罚死。”
“当超生游击队嘛,东躲西藏给生了。”
“那也行?”
“很多人不这样吗,住在城中村里,又不出门,谁晓得?”
……
“我要睡了。”
“嗯,睡吧,我也睡了。”
……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漫无边际的话语,就像这寂夜里的晚风一样,轻拂着心扉,无声无息,却又温暖柔顺。
虽然明知道,我们都无法抵达梦想的彼岸,却在畅想着对岸的春光无限。
虽然明知道,很多时候说的,只是梦里的风景,却让我们津津乐道。
两人约摸聊了个把小时,便睡下了,虽然我睡不着,估计她也没有睡着,但两人就用被角轻掩着作为屏障,以此将彼此的目光,隔离开来,任那种男女间的气息交融。
就在我们都快要入定的时候,突然门外响起了急促地敲门声。
“开门,开门,警察,查房!……”
每当大型展会的前夕,城市加强治安管理,也是正常,尤其是广交会这样的火爆展会,查房更是正常的事,“肃清治安环境,打造平安广州”,这是会展中心门口的法制宣传广告。
我身子一弹,从床上坐起来,问岑雪:“姐,怎么办?”
要是将我们当成****男女,给抓起来,那可惨了。就算被抓到派出所盘问,不罚款,那感觉也不好受,倍儿掉面子不说,更感觉窝心,而且真正影响睡觉休息。
“哦,别急,没什么的,你就一口说,是我男友就行了。”岑雪从床上坐起来,将拖鞋汲上,然后朝着房门口走去,“呼”地一声,将门拉开来,只见外面,站着四五个全幅武装的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