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用了等于没用。
“是继续找工作?还是回去?”身边的他明知故问,把车从车位缓缓开出来,熟练驶进车道,行驶在川流不息的大马路上。这个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华灯初上,把夜空照得亮如白昼。
夜灯的光芒不断从他俊美的脸庞掠过,闪闪烁烁,却难掩他的非凡贵气,俊美无俦。一双俊目似寒星,鼻梁直挺,侧脸的轮廓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却又不失俊美。
这是她以前非常痴迷的一张脸,完美到找不出一丝瑕疵,俊美得让人很难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可现在,这张脸太过冷峻无情,让她不敢举目直视。
因为很久以前的那次经历还印在心底,他会在她对他抱有一丝小小希望的时候,粗鲁的将她拖下车,关在深山别墅里,进行兽性羞辱。
他就是这样一个喜怒不定、不择手段的男人,任何时候,她都可能踩到他的雷区,惹他发怒。
所以她现在不找工作了,他说去哪就去哪,直到他再次嫌她碍眼,自己放弃管她的事! “在北京还有没有什么想买的东西?两个小时后我们去机场!”他再次沉沉出声道,脸庞的棱角深邃锋利,英气逼人,微抿的唇角透着一抹霸气,言出必行。一双睿眸侧目过来,看了镜子中的黛蔺一眼。
既然苏黛蔺在北京只会找一些让自己受罪的工作,那他就将她带回锦城市,先治好她的肠胃病,护养好她的双手双脚,再安排她的工作!他追来北京,就是为了带她回去,让飞机重新把她带回来,不准她再深夜独自离去!
她不该没有方向的四处漂泊,让所有人都找不到她,尤其是让他看到她坐在火车上哭……
“我想先回一趟酒店,有东西落在那里了。”黛蔺轻声道,小脸平静,没有反抗。睿哲,你把黛蔺强行带回去,她还是会走的。因为那里没有她的家,没有她的立足之地。
“把什么东西落了?”他把车停在路边,一双幽黑的眼眸像无底深潭,定定看向她。鼻梁直挺,像用尺子量出来的一般,五官精致无瑕,凑在一起却给人一种寒气逼人的凛冽之感,“我记得你没带什么东西!”
“一把伞。”她轻启樱唇。
滕睿哲看着那把遮阳伞,浓黑的眉宇皱成一座小山,俊脸越来越冷。
她把那把伞当宝贝放在包里,却忘了他给她买的高级保养品和她以前梦寐以求的香水,直接放在大床上,转身就走。
“站住!”他厉声喊住她,一张俊脸霎时黑如锅底,剑眉横飞,“给我把这些东西也带上!”
为了保护她那双小手小脚,他特意给她挑了这套护肤品和花漾淡香水,Dior专柜的,让她的双手双脚恢复昔日的白嫩如玉;
他自己则顺便买了条领带,买的是她挑的款式,给足她面子。但现在,他送她的东西竟比不上一把遮阳伞!
她纤瘦的背影一怔,似是记起来了,停住脚步缓缓转身。她似乎不是很想要这些瓶瓶水水,小嘴怯怯的抿着,一双美目想要不想要的看着床上。
他的心一沉,怒火猛的窜起!
“带上!”他又厉声命令了一遍,怒气勃发盯着站在门口的她。
她是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瘦了?小下巴尖尖的,胳膊细细的,小腰瘦瘦的,仿佛风一吹就要倒。
那粉嘟嘟的小脸也不见了,婴儿肥小脸蜕变成完美的鹅蛋脸,只有一巴掌大,苍白透明。唯一没变的是那一双水润的大眼睛,睫毛根根分明,扑闪扑闪,是一个楚楚动人的小公主。
她似乎被他吓到了,大眼睛一阵扑闪,卷翘睫毛低垂下去,把小嘴轻咬着,伸手去拿床上的精品袋。
他看着,眉峰则拧得更深,缓步走过来,一双俊目居高临下俯视她:“把手给我!”
这一次,他磁性的嗓音里少了一丝怒气,多了一抹心疼,柔和注视着她。
她的心轻轻一颤,把一只小手怯怯伸出来,抬起一双清澈的水眸,似一只小鹿不安的看着他。他跟着她很久了,骂过她、追过她、搂过她,但一直保持耐性,没有粗鲁的拖她上飞机。
如果彻底惹怒他,他是不是会像监狱的狱警,抓起她就打?
她曾经所认识的睿哲哥哥是暴怒的,一旦惹他,他就会把她拎出门外,狠狠扔出去。但那时她喜欢他,不管他怎么扔,她都笑嘻嘻的,锲而不舍的围着他转,把这当做最幸福的事。
但,纵火案发生了,他在深山别墅拽着她的头发,大骂她不要脸,拖、拽、撕、折磨她,似一头彻底暴怒的狮子;她被送进监狱后,同囚室的狱友用脚踹她,狱警不分青红皂白就用警棍打她,让她在过了三年命不保夕的铁窗生活后,神经变得异常敏感。
她不敢听到这样的怒吼声,因为每次这样的声音一旦响起,她的灾难就来了。
他们会因她洒了一片菜叶,而给她冠上不肯吃饭的理由,一警棍朝脸挥过来,或者直接拖出去;他们会在她辛苦赶工的时候,说她私藏工具,搜她的身,毒打她,打她的手和脚;
她经历过不肯吃饭,开始吃饭,被狱友弄脏食物依然会吃,眼巴巴盼着有饭吃的阶段,可不管是哪个阶段,她的日子都不好过,都要忍受饥肠辘辘和被体罚的双重折磨,无法挣脱。
她不敢犯任何一丝错误,每做一件事都要小心翼翼,胆战心惊,全身神经绷成一根弦,随时接受突然朝她一棍子打过来的警棍,和朝她扑过来的警犬。
因为她知道,即使自己没有犯错,也要被体罚。
她无法反抗,哭到再也流不出眼泪,疼到手夹不住筷子,麻木到想不起自己是谁……她曾向前来为她们讲课的女教官求救,但教官只是微微摇首,把她当做不肯接受教改的重犯,语重心长劝她服从劳教,改过自新,夹着讲义冷漠离去。
那次之后,她以‘试图逃狱’的罪名被关进黑牢,重点教改,关了好久才被放出来。出来之后,她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讲话,见到人就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