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张队长,莫非你想抗命?出征之前,总兵大人把你们侦察营交给了本帅,让你们一切行动都要听我骁骑营一旅的指挥,难不成你都忘了?”林峰冷笑道。
张成安摇了摇头,道:“不不,我没忘。但是林旅帅给咱们侦察队下达的任务实在难以完成,这完全是在葬送整个侦察队,侦察队不是你们骁骑营的,你当然不会心疼。”
“哈哈哈……你们侦察队不是自命精锐么?叫你们侦查一下东胡人的粮草囤积地都办不到,还敢称精锐吗?至于激怒象兽,打乱敌军阵脚的事情我只是说最好能够办到,没说要你们一定办到,那种有难度的事情大概也不是你们这样的‘精锐’可以办到的!我确实高估了你们,这点我表示很抱歉。张队长,你也别说我不心疼你们侦察队,是你们陆旅帅叫我这么做的,所以你只能说侦察队是爹妈不疼,哈哈哈!”林峰放肆地笑了起来。
“你……”张成安气得青筋毕现,林峰却是无比挑衅地转身就走,还头也不回地抛下一句话:“执行命令。天亮以前,我要得到详细的情报,否则……嘿嘿,你们懂的!”
林峰一走,侦察队的队员们立刻围了上来,孟运道:“张头儿,又是那个饭桶陆宝棋在搞鬼。”
张成安点了点头,道:“我早该猜到了,林旅帅跟陆旅帅一向走得很近,那个混蛋竟然不顾国家安危,公报私仇,当真可恶!军令如山,我等只得服从命令,所幸侦查敌人粮草囤积地本就是我们侦察队份内的事情,至于象兽,林旅帅没有下死命令,我们就见机行事吧。诸位,带上各自的装备,打起你们的精神,向着我们的第一个任务,出发!”
队员们立刻开始披甲戴弓,背好箭筒,然后去马厩牵了自己的马,在贝尔湖边整装待发。张成安站在队员们的前面,一脸的严肃,依次看了一下每个人的表情,见大家都很镇定,这才道:“这是我们第一次执行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不要让人家把咱们侦察队看扁了。所以到时候大家一定要听指挥,切勿自作主张,擅自行动,违者军法从事!这个是烈性毒药,每人一颗,历届侦察队都是这个规矩,一旦在侦查的时候被敌人发现,并且有人被抓住,被抓的人立刻把这个含在嘴里,如果扛不住大刑就立刻咬破它,毒药就会流到嘴里,只需要两秒钟,不会有太大的痛苦!”
张成安举起一颗黑色的药丸,众人心里顿时都是一沉,仿佛此去是九死一生一般,张成安发给了每个人一颗毒药,然后又道:“大家不要紧张,这一次我们应该会毫无危险的完成任务,这颗毒药只是以防万一。上马,出发!”
众人收好毒药,齐齐地上了马,江雨寒有些歉意地对大家道:“陆旅帅之前跟我有些过节,所以一直很针对小弟,小弟又一次连累大家了。”王树涛声如洪钟地道:“江兄,咱们侦察队上下一心,有难同当,怎么能说是连累呢。陆宝棋那个混账东西,等打完仗,老子一定要好好得教训他!”
“陆宝棋剑术非凡,大树兄弟还是不要冲动得好。”江雨寒劝说道,吴小虎忙道:“怕什么,老子也他娘的看不惯那个家伙,侦察队以我的剑术最好,到时候我跟大树一起去,不信撂不倒他!”
“我也去……”孟运叫道,其余几人也都表示要同去,张成安笑道:“好了,你们别说得那么义愤填膺,陆宝棋可是总兵大人的公子,你们也不想想这层关系,是你们说教训就能教训的?”
“这……”众人都沉默了,王树涛不甘心地道:“陆老总一向公正严明,想必也不会让他的公子如此乱来。”
“好啦,那都是以后的事情,目前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出发!”张成安喝道,十匹金州马立时一起奔腾起来,齐头并进,湖边打水的军士都纷纷起身好奇地看着他们,这十骑渐渐地跑远了,消失在夕阳的余晖当中。
侦察队往东胡人大营西侧纵马奔驰了两里路,然后在一处地势较低的草坡下面都下了马,改作步行,因为这里已经距离东胡人大营不远,马蹄声会经过地面传递过去,对方肯定也派出了斥候,很容易被对方发现行踪。
十人都把马放在草坡下吃草,然后轻装上路,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草原上的夜风很劲,芒草像波浪一般随风摆动,侦察队飞快地向着东胡大营靠近,东胡人前锋十万兵马,大营连绵数里。
侦察队摸近到东胡西南大营,这座大营正是东胡西域王的象兽营所在,侦察队原本是打算来侦查对方粮草囤积地的,结果意外地发现了象兽营。他们老远都能听到象兽的吼叫声,十个人伏在芒草当中,距离敌营仅仅百米远,幸好这里牧民很少活动,草长得很高,把十个人的行踪完全掩盖了。
张成安有些兴奋地道:“真是无巧不成书,说不定咱们真能搅乱象兽营,把东胡大营冲个乱七八糟。象兽皮坚肉厚,不惧弓弩,但万兽皆畏火,只要我们能够在象兽圈周围点一把火,那事情就成了!”
“真要成功了,那可是大功一件,到时候那林旅帅还敢小瞧咱们?头儿,咱们干吧!”高凡激动地道,张成安正待点头,江雨寒抢道:“等一下!小弟认为还是应该先搞清楚敌人的粮草囤积地,然后再回来做这件事情,要不然万一失败了,就会打草惊蛇,对于我们侦察对方的粮草囤积地也会增加难度。”
“江兄弟此言差矣!虽然你的建议比较稳妥,但是我认为只要成功了,那么东胡人立刻就一败涂地,我们根本就没有必要再去侦察他们的粮草囤积地了。”张成安道。
江雨寒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出来,倒是王树涛帮他讲了出来,“咱们一旦成功的话,东胡人必然乱作一团,但是我们没有援兵,仅靠我们十个人根本无法扩大战果,时间一长,东胡人最终还是会解决掉这个问题的。”
“大树,你的担忧是多余的,这里离我北秦大营仅仅数里,待火光起时,我军定会掩杀而至,将东胡人逐回神山小城。”张成安信心满满地道。江雨寒还是觉得不稳妥,又开口道:“张头儿,你确定林旅帅会这样做吗?他巴不得我们回不去,万一他真的不出兵怎么办?”
“嘿嘿,我知道林峰那个家伙完全有可能不出兵,但是罗海统领绝对会出兵,他是个很有谋略的统帅,这种机会他一定不会错过的!好了,都听我的,这是侦察队的第一次任务,我们一定要干一票惊天动地的,要超额完成任务!”张成安道。
众人闻言都不好再说什么,他是侦察队的头儿,下了命令就无人可以更改,军令如山,大家只好执行。张成安见大家没有异议了,立马就开始实施他的计划,由于象兽营的防守极为森严,象兽圈又在大营的最中间,所以侦察队必须派人进入敌营当中,才有可能放火,这是非常难以办到的事情,要知道西南大营有三万兵力镇守。
张成安派吴小虎去侦察了一下西南大营的外围兵力部署情况,发现北门是防御最薄弱的,因为北门靠近东胡的中军大营,东胡人自然有恃无恐。由于江雨寒的射术超神,张成安命令他跟吴小虎,高凡,孟运四个人摸到北门,江雨寒负责干掉对方的哨兵,另外三人负责干掉门前守卫,一定要射中对方的咽喉,让其发不出声响。
而剩下的六个人在南门接应,一旦江雨寒等人暴露了,他们就从南门进攻,然后放火烧营,扰乱敌人的视听,帮助江雨寒等人脱困。众人接到命令都做好了准备,临行前,张成安对江雨寒四人道:“记住,倘若被抓了,那颗毒药留给你们自己。谁要是敢叛国,他的家人只怕也活不成了!”
张成安说完多看了一眼江雨寒,江雨寒明白他的意思,自己有些来历不明,没有家人,张成安最担心会叛国的人就是江雨寒。江雨寒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却没有说什么,带着三个队员在芒草的掩护下迅速地从西边绕到敌营的北门。
东胡西南大营的北门外,江雨寒四人潜伏在黑暗当中,大营门口有四个门前守卫,营门两侧各有一个哨塔,每个哨塔上有一个哨兵,因为地处北门,防备不是那么严密,东胡人认为敌人不可能从北门进来,因为中军就在右侧,中军是西域王的营帐所在,拥兵四万,足以威慑敌人不敢来犯。
江雨寒四人都是身怀绝技的好手,无声无息地就摸到了北门,并且没有惊动对方的中军大营。江雨寒观察了一下对方哨塔上的两个哨兵,然后对高凡等人道:“门前守卫有四个,如果我们将其射杀,哨塔上的哨兵肯定会发现我们,如果先解决掉哨兵,又会惊动哨兵。有点难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