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万镇北王军立马冲杀上去,犹如洪水侵袭大地一般,滚滚卷去,那些映州兵却仿佛不怕死一样,竟然还迎头冲了进来,一瞬间便淹没在人潮当中。双方短兵相接,再度开始了残酷的厮杀。
映州军此番杀回来的兵力大概也十几万人,但相对于镇北王军得数十万人来讲也不算什么,但周兰之前派出去的一个师已经回到了树林当中,她手里便有了两个师,这两个师一直没有动。
待得映州军与镇北王杀得正激烈的时候,周兰终于动了,她率领两个师从树林中绕到远方,然后突然偷袭镇北王,此时镇北王的身边就一个营的兵马。周兰的突然杀入,打了镇北王一个措手不及。
周兰手持玲珑剑径直向着镇北王杀去,她知道以自己两个师的兵力还不足以扭转战局,擒贼先擒王,只要抓住了镇北王,那么这场战争也可以结束了。她的身法轻盈,剑术也十分飘逸,一路上无人可挡她的剑势,不多时她已经到了镇北王的身前。
秦震毅骑在马上,怒视着周兰,用亮银枪指着周兰,怒道:“兰儿,莫非连你也要反我?”秦震毅与周盖天原本关系极好,所以他的女儿也是秦震毅看着长大的,小时候也很是宠溺,所以也是称呼的昵称。
“北叔叔,兰儿不敢反你,但兰儿如今跟随太子殿下,希望北叔叔不要令我为难,还是退兵吧!”周兰很恭敬地道,因为她父亲一直管秦震毅叫老北,所以小时候周兰便叫秦震毅为北叔叔,显然两个人是极为亲近的关系。
“兰儿,你就那么确定那个小子就是傲剑?你小时候北叔叔可是最疼你的,你长大了,北叔叔也是极为看重你,让你当了虎贲营的统领。你父亲也是我的好友,我们两家的关系你也是知道的,你怎么能对我拔剑呢?”秦震毅道。
周兰的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但一想到江雨寒,又想到自己很可能随时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她的心便又坚定起来,她希望自己在消失之前能够尽可能地帮助江雨寒实现理想。
“北叔叔,兰儿不想与你作对,但为了帝国的未来,兰儿不得不阻止北叔叔!”周兰毅然地道。秦震毅顿时神色一滞,然后笑道:“为了帝国的未来?北叔叔身为亲王,历年来为帝国抵挡东胡入侵,立下无数汗马功劳,帝国交到我的手上,未来想必也不会差!”
“不,不行……太子……”周兰倔强地摇了摇头,话还未说完,秦震毅就喝道:“好了,别提太子了。我皇兄一驾崩,太子连帝都都丢了,江山交到他的手里,只会对不起列祖列宗。兰儿,你还是不要阻拦我的好,连你父亲也站在我这边。”
“我父亲?不,不可能!他老人家最重视正统继位,怎么可能……”周兰不相信地道,秦震毅顿时哈哈大笑起来,道:“你父亲与我是多年的老友,他自然是要帮我的,他此时就在我昌州的王府内。”
周兰心底一阵失望,但转念又一想,父亲那样的人是绝对不会因为友谊而改变自己坚持的原则的,而且镇北王现在领兵讨伐江雨寒,那周盖天为何会一直待在镇北王府?周兰心里一寒,她猜到了镇北王的意图,顿时激动地道:“北叔叔,你竟然用这般手段要挟于我?”
“呵呵,兰儿,北叔叔可没有要挟你,以你的能力,你觉得可以阻止我吗?如果不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我可懒得跟你说这些话。”秦震毅有些不耐烦地道。
周兰盯着秦震毅的脸,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昔日英明神武,对帝国忠心耿耿的镇北王爷,先皇在世的时候,镇北王爷可是被称为八贤王,让所有臣民爱戴。可是昔日的八贤王如今却是篡权的先行者。
“北叔叔,对不住了!”周兰也不再废话,直接扬剑杀了上去,秦震毅大怒,也不再有所顾忌,亮银枪一挺,拨开了周兰的玲珑剑,然后连续刺出几枪,速度极快。据说镇北王的枪法号称惊天枪法,在战场上近乎无敌,一生也是杀敌无数。惊天枪法以速度著称,一枪出,去无影,镇北王的枪法浸淫数十年,自然有着很深的火候,只不过几枪便把周兰逼得手忙脚乱。
论杀敌本事,周兰的确不如镇北王,镇北王每一枪都是致命的,如果不是周兰从小习武,有众多师父的培养,只怕也挡不住几下就会被刺死。论单打独斗,镇北王是打不过江雨寒的,因为江雨寒的剑法太过精妙,而且同样是以速度著称,北方剑圣的独门剑法,显然比惊天枪法要高上一筹。
江雨寒在城头上清楚地看着战场上的形势,看到周兰渐落下风,他果断地下了城头,亲率所有军队直接开了城门径直杀了出去,城内只剩下老弱残兵不足三千人。
江雨寒所带的几万人全是重骑兵,胯下清一色铁甲战马,犹如滚滚的钢铁洪流,直接涌向战场,一瞬间便淹没了数千敌兵,等到镇北王军反应过来时,这道钢铁洪流已经冲到了战场的中央,仿佛绞肉机一般收割着人命。
“快跑啊!重骑兵来了……”
“打不过了,我们没有重骑兵……快撤!”镇北王军开始慌乱地往后方撤去,秦震毅逼退了周兰,也发现情况不妙,他只得随军撤走。江雨寒汇合了周兰,还有札木合与李泽川,四大军团合并一处,趁胜追击。
秦震毅率领败兵逃出三十多里,江雨寒还在穷追不舍,镇北王军丢盔弃甲,辎重遗弃无数,倒在路边,旗帜到处散落,狼狈之极。秦震毅见江雨寒似乎要把他逼上绝路,于是下令全军停止后撤,前军变后军,突然转过头等候江雨寒的大军到来。
等到江雨寒的大军在烟尘滚滚当中赶上来,发现镇北王竟然处之泰然地在等候他们,顿时都觉得不可思议。江雨寒的第一反应就是中计了,这老狐狸莫非在此地还设下了埋伏?他左右观察了一下地形,这里是旷野,一眼望不到边,根本没有可以设伏的地方,顿时松了口气,举着马鞭对镇北王道:“皇叔,怎的不跑了?”
“皇叔老了,腿脚不利索,跑不动了!”秦震毅笑道,其实他一直是骑马的,根本用不着腿脚。
“既然腿脚不利索,皇叔何必从昌州大老远跑映州来,路途遥远,可要当心身体啊!”江雨寒也笑道。
秦震毅皱了皱眉,没有发作,但是语气明显冷了下来,道:“傲剑,送到这里就行了,皇叔还认得回去的路!”
“皇叔总算承认我的身份了,既如此,小侄还是送佛送到西吧!”江雨寒冷笑道,然后挥手就要下令进攻,秦震毅脸色大变,急忙喝道:“且慢!皇叔还有话说!”
“还有什么好说的?”江雨寒冷然道。
“我这话是要对兰儿说的。”秦震毅目光中透露着狡黠,周兰心里一沉,她就知道秦震毅想说什么,顿时脸上流露出对江雨寒的歉疚。江雨寒盯着周兰,不知道秦震毅想对她说些什么,他感到十分好奇。
“兰儿,你父亲在我王府做客,临走的时候拜托我见到你一定带句话,让你有空回去看看他那个老家伙。”秦震毅看着周兰很是自信地笑道。
周兰还未说话,江雨寒便听出了秦震毅话里的意思,顿时勃然大怒,喝道:“好卑职的手段!这还是昔年光明磊落的八贤王么?”
“哈哈哈……你也不是昔年那个尊敬长辈的大皇子了!你隐瞒身份,夺我兵权,这也不见得光明!”秦震毅怒极反笑。
“皇叔,我再叫你一次皇叔,你我虽然不太亲近,但好歹也是同宗同族,何苦互相征伐,消耗国力!罢手吧!”江雨寒道。
“罢手?为何你不罢手?北疆侯是我多年的老友,我不希望因为你的逼迫而使得他受到伤害。我想兰儿也不愿意看到这种结果,不是吗?”
“哼!我想倘若现在我杀了你,你便没有机会把命令传达回去了!”
“哈哈哈……真是天真,倘若我死了,我手下的人自然会让老周陪我一道去黄泉路上走一遭!”
“只怕你身死的消息还没有传到昌州,我便已经把人救了!阿豹何在!?”江雨寒喊道。
突然一道黑影一闪,犹如凭空出现一般,稳稳地落在了两军的中央,秦震毅定睛一看,却是一只黑色的开山豹,他顿时大吃一惊,心里懊悔不已,显然他没有算到这一步。
“阿豹,你和兰儿去昌州走一趟,把北疆侯救出来!速度要快!”江雨寒对阿豹吩咐道。
阿豹点了点头,突然口吐人言,道:“主人放心,我的速度你是知道的!最多半天,我便可把人带回来!”
阿豹说完走到周兰的身边,周兰毫不犹豫地坐到了它的背上,只见阿豹用爪子刨了刨地面,两个后腿一登,电光火石间已经不见了身影,那速度快得惊人,众人只看见一道残影,过了两三秒钟才消失。
秦震毅惊得目瞪口呆,半天才缓过神来,结巴地道:“那……那是高阶异兽?传说只有达到高阶的异兽才能口吐人言,幻化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