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三年,这三年里最为自在的就是焦氏了,尽管还是没有孩子,凭借自己的化妆打扮把赖二给拘在了身边。每日里听着赖二情意绵绵的话语,这却是新嫁娘时也为能怎么享受过的。人心情一好,起色自然越发好了,现在即使卸了妆,也能让赖二称之为美人了。想来也是,赖二虽然是奴才出生,但他的地位不低,府中想嫁他的人也不少,焦氏年轻时若没几分姿色也引不来赖二的。
这日二人喝了点小酒,迷迷糊糊间又继续造人大计,不过一会儿,房中就传出了焦氏尖锐的叫痛声。
焦氏的丫头乐儿立刻冲进了房中,只见焦氏捂住肚子唤痛,腿间隐隐出现了几丝血迹,心下觉得不好,立刻叫醒小厮,请来了个大夫。
老大夫一把完脉,就拉下了脸,扭头训斥,‘你是怎么当爹的?不想要孩子直接让我给开服打胎的药,也省的没轻没重的伤了母体。‘
赖二一听愣住了,继而大喜,对着大夫连连拱手,‘还请杨大夫保住孩子。‘
杨大夫见焦氏却是也一脸愣怔,想来二人经验不足,捋了几把胡须,龙飞凤舞的写了张方子,‘叫人去抓药,10天后再来复诊。‘
焦氏不太好意思的讷讷问道,‘不知这胎……‘脸红似滴血一般,这下丢人丢到外面去了,孕期宣淫,不过终究更关心腹中的孩子。
杨大夫向来不训斥孕妇,只答无碍,焦氏这才放下了心。
时隔十一年焦氏再次受孕,赖嬷嬷自是高兴,一心拜佛,指望焦氏一举得男。焦氏已经28岁,若这胎不是男胎,就要等30岁左右才有希望了。因此赖嬷嬷格外虔诚,另一方面,眼睛又盯准了楚兰的肚子。出来不过20出头,在她眼里正是生孩子的好年龄。因此,虽然是焦氏怀孕,楚兰也跟着吃上了孕妇饭。
焦氏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又把这当荣耀,每天一点都不剩。楚兰再挑剔也不能一味的驳了婆婆的好意,只能挑挑拣拣的吃了一些,又让赖大和儿子分担了大半。因此不过月余,一家人又胖了一圈。
赖大摸着自己胃,有些反胃。
‘媳妇儿,你说弟妹啥时候才能生下来?‘
楚兰白了一眼,‘早着呢,还有7个月,再加上坐月子,呵呵,8个月,你加油,我现在是一见猪蹄就想吐。‘说着,一阵的干呕。
‘可不是,别说你了,我见着肉就想吐,就想吃蔬菜。哎!往年这阵也没这么馋国蔬菜。‘赖大一阵感慨。
楚兰眼睛一亮,‘现在正好踏青,不如我们抽空去踏青,也摘些野菜,听闻野菜极好吃。‘说着,口水就流了下来。
咳咳。
‘媳妇儿,注意形象,儿子还在呢。‘赖大提示,换来一记肉痛。
‘哪里像你想的那般,我那徒弟也要进府工作了,这不最后带她出去玩玩,日后还不知何时能出来呢?真不知道你们这样汲汲营营的非要进入做什么?‘
赖大无语,他媳妇儿到现在还没放弃让他脱除奴籍,也学着楚兰翻了个白眼,‘小娘子有所不知,咱娘和老太太是啥关系,要脱除奴籍不过一句话的。多呆几年捞些油水,等儿子要参加科考,我就让娘求求老太太,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楚兰心知就这一事说不通,也不揪着这个话题,径自唤过陈大,让他去安排车马行程。
赖大砸吧两下嘴,想着明日的野菜,也不觉得怎么腻味了。
焦氏孩子还没生,就开始和赖二商量孩子脱不脱奴籍了,照焦氏的说法是定要脱了奴籍,和赖尚荣一般以后考科举的。
赖二不太认同,‘咱们还不知道孩子爱不爱读书,要我说要是爱读书,上学前脱了奴籍就可以了。若是不爱读书,还是当宁国府的大总管多体面,总比自己出去没个着落的好。‘
‘咱的孩子怎地就不爱读书了,他堂哥都爱读,没道理他不爱。‘身为母亲,焦氏是不允许任何人说她儿子半点不是,哪怕相公也是如是。
赖二撇了焦氏一眼,‘你也不看看荣哥像谁?脑子上有半分像大哥不?都像大嫂了,才6岁,王先生就说他将来大有可为了。人大嫂可是举人家的女儿,学富五车,你看她那绣行,多少贵妇小姐要跟她学习?你看看你,大字认得一箩筐不?‘一番话熄了焦氏一心向上的念头,嘴上却不肯认输,嘟囔道,‘我这不是想着万一呢?‘
赖二对焦氏可没那么多的耐性,不耐烦的说,‘这不是两手打算,他要真能进的去学,我赖升绝不让身份耽误了他。‘
焦氏这才熄声掩气,不再多说。
二人却是忘记女儿青青的前程,想来是不打算消去奴籍了。
青青坐在房子里绣着花,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自从母亲怀孕以后,就再没像以往那般每日里都要和自己说一会子话。这两天更是她去请安娘亲都只是应付的问了两句就让她回来了。
心里不太舒坦,更是沉默寡言,只是埋头绣花。要不是楚兰还安排她管理一部分家事,她连房门也不会出了。
饼儿心疼小姐,每日里打听些趣事说给青青听,也不见她情绪有所缓解,很是烦闷。一听闻楚兰一家要出去踏青,立刻回来告知了青青。
‘你下去吧!‘谁知青青听了不悲不喜的,极坏了饼儿。
‘小姐,您不去求求大奶奶么?大奶奶最喜欢您了。‘
幽幽叹口气,青青暗道,自己生身母亲都不关心,哪里敢到伯母再多费心思。
饼儿平日粗心,今日突然灵光一闪,‘小姐您也太不识趣了,大奶奶多关心您,您反而年纪越大越和大奶奶生分了。大奶奶肯定是伤心了。‘
一句话点醒了青青,自己只在房中自怨自艾,难怪伯娘也对自己没了一开始的耐性,何况伯娘的关心,自己反而不表达,不冷不淡的,也难怪伯娘更心疼林芝兰一些。
想通这些,心头郁气一松,比往日通透多了。收起了绣花绷子和针线,站起来,说道,‘我也好久未去给伯娘请安了。‘
饼儿闻言,心下一喜,带到了面上,脸上红扑扑的。她自知小姐的心事,小姐本就寡言,再来了个林芝兰多年和她争宠,她每每总是多思多想,进了死胡同。**奶粗心肠,还把小姐当小娃娃看,哪里了解小姐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