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雪莲被丢进酒坛子里的一刹那,琥珀色的猴儿酒起了变化,蒸腾起了一缕雾蒙蒙的气体,就好像蒸笼被揭开时的水蒸气似得,但这气体,无论是色泽,还是浓度,都没有水蒸气那么纯白浓郁。
此外,蒸笼里的水蒸气有一定热度,而这酒坛子里的雾气,明显带有一丝清洌的冰凉,就那么看上一眼,顿时会感觉脑袋通彻了许多,眼前会有一丝冰爽的凉意萦绕,感觉非常的玄妙。
雾气缭绕着飘起,片刻过后渐渐淡化了,再看坛子里的酒水,琥珀色竟浓郁了不少,隐隐朝着暗金色转变,这一神奇的变化着实让人匪夷所思,老瞎子的双眼顿时就直愣了。
其余人也都凑了过来,俯视着酒坛子,想从中寻找异样的源头,一看之下,大多数人都愣住了,唯有刘立国,忽然想到了什么。
“哎,那个······刚才那朵雪莲花呢?不是放进酒坛子里了吗?怎么连一片花瓣也没瞧见?”刘立国疑惑不解的挠着头。
经刘立国这么一提醒,所有人恍然大悟,就听老瞎子声音低沉道:“那是天山雪莲,放进去就被甲子酒给溶解了,两者就像白雪遇到阳光一样,天山雪莲融化的很快,刚才那一缕雾气应该就是二者融合时的附带品。”
天山雪莲就这么溶解了,和甲子酒融为了一体,这一出着实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本来大家都在潜意识中认为,把天山雪莲放入甲子酒中,还要泡制一段时日,不说九九八十一日,也不说七七四九天,最起码一星期还是要的。
而现在,天山雪莲已然融入了甲子酒中,在这一刻,所有人心中都产生了一个同样的问题——既然二者已经融为了一体,那么还需要泡制吗?
很快老瞎子给出了答案:“把小林扶起来,喂他喝酒。”老瞎子看向叶薇竹说。
叶薇竹走到床边,斜坐在床头,把玉腕伸到林一元的脖颈下头,然后一使劲将他扶了起来,另一头,龙小薇也没傻站着,赶忙放下酒杯,把甲子酒倒进了林一元平时喝水的杯子中,满满一大杯,然后送到床前。
龙小薇这一杯足足有半斤,之所以倒这么多,完全是因为刚才她尝了一杯,发觉甲子酒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浓烈,酒劲并不大,入口之后,起初会有一丝微不可查的辛辣在舌尖划过,紧接着就没什么感觉了,与喝果汁差不多。
心里抱着喝果汁的想法,龙小薇便按照喝果汁的剂量倒了一杯,来到床边,龙小薇一手托着林一元的下巴,另一只手将杯口对准了他的嘴巴,然后一点一点朝嘴里灌入。
此起彼伏的咕噜咕噜声不断响起,一大杯甲子酒有一半进了林一元的肚子,紧接着,他的肚子里就传来了响动,那动静一阵一阵的,就如同吞水的声音一般。
哈哈······
大伙都被林一元睡梦中的失态表现给逗乐了,忍不住哈哈大笑。
笑声并没持续多久,忽然间,叶薇竹就感觉到一丝眩晕感浮上脑门,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额头,一旁的龙小薇见状感觉很奇怪,正要询问叶薇竹怎么了,话才到嗓子眼,她也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冒金星的昏沉感,突然感觉身心别放空了似得,特别想闭上眼睛睡上一觉。
哗啦!
龙小薇手中的杯子掉在了地上,摔的四分五裂,紧接着,二女相继栽倒在床上,趴在林一元胸口,昏昏沉沉就睡着了。
站在旁边笑得前仰后合的几个人,同时都愣住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情况,大胡子面色大变,疾步上前,正打算检查龙小薇是什么状况,一步迈出就摔倒了,就势趴在地上,鼾声如雷。
一系列变故来得太快,以至于老瞎子和刘立国都愣住了,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就见刘立国还捧着小瓷碗,脸上现出一抹尴尬之色,刚才他躲在大胡子身后,意犹未尽的舔着碗口。
刘立国的模样,就跟八十年代,那个南方黑芝麻糊的广告中,舔大瓷碗的小孩是一模一样的,尴尬的一幕恰好被老瞎子看了个正着,刘立国还没想好怎么解释,就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昏倒之前,手里还死死捧着小瓷碗,不肯撒手。
老瞎子看了一眼旁边的酒坛子,叹息了一声,瞬间就想明白了这一切都是怎么一回事,可明白已经晚了,头晕目眩的感觉开始从心头上扬,老瞎子很清楚,这是酒劲上头所致,赶忙在桌子边上坐下,用手撑着脑袋,把眼一闭就睡了过去。
满屋子人里,也只有老瞎子的睡姿稍微端庄一点,其余人都横七竖八,狼狈不堪,不是趴在床上,就是倒在地下,大胡子还不断打着呼噜,声音惊天地泣鬼神。
······
这一觉对于林一元来说太漫长又太短暂,漫长到让关心他的人心焦如焚,短暂到对于他自己来说,就好像黄粱一梦似得,眨眼即逝。
昏迷了一个月林一元终于苏醒,睡眼惺忪的他伸了个懒腰坐起身,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隙,刹那间被强烈的灯光刺痛,他赶忙抬手遮挡双目,透过指缝中透出的光线,缓缓适应着强光。
“薇竹!”林一元喊了一声,若是叶薇竹能听见,一个月的担忧或许会在她的眼眶中转化成泪花,滚滚而落,然而喊声过后并没有人答应,紧接着,林一元又喊出一个名字:“小薇······你们在哪?”
与之前一样,无论林一元如何叫喊,始终没有人应答。
经过这片刻的缓冲,林一元适应了周围的强光,只是眼角仍旧有一丝干涸,这乃是正常反应。
跳下床林一元左右打量,发现自己并没在湖畔别墅中,身处的这个房间,也不像是医院病房,屋内陈设不算陈旧,却很陌生,林一元扭头四下打量,当他的目光落在床铺上的时候,整个人瞬间就惊呆了。
“是!你!”林一元的表情惊骇至极,凝视着床上的人,脑中思绪一片混乱。
床上横陈着一个身材婀娜至极的人儿,身着紫色丝绸开襟睡衣,也许是丝质腰带太过滑溜,根本就系不牢固,以至于衣襟大开着,春光乍泄在灯光之下,暴露在林一元的眼前。
就在林一元愣神注视的刹那,床上的美人懒洋洋翻了个身,探出被褥的手臂上,有一道十分明显的暗金色斑痕,形似一只已经长成熟的“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