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四海看到胸前的剑尖,仿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等他仔细一看那剑尖,眼神中却突然出现了几丝笑意。高四海缓缓用双手合住剑尖,口中喃喃说道:“老天有眼老天有眼。”
站在高四海身后偷袭之人,想不到高四海居然会用双手合住剑尖,急忙运劲回夺。但高四海这一下已是用上了全力,那人一时间难以将剑拔出。
“你如惜命,那就放手,待我把这剑毁了。”高四海并不回头,双掌继续加力,“你如惜剑,那就别放手,看你还能坚持多久。”
那人功力本不在高四海之下,但高四海所练的内功却恰恰是他的克星,两人内力相搏之下,那人已感觉全身经脉巨震,但他怕高四海将剑毁掉,仍然不肯松手。
高四海从后背到前胸被剑刺透,也是剧痛难忍,鲜血不住的流出。他知道自己时候不多,更是凝神聚集全力。可就在此时,高四海感到肺中又是一阵气息逆冲,不由得再次咳嗽起来,双手便松了一松。
就在高四海双手一松之际,那人急速松手撒剑,双掌如闪电般按到了高四海的双肩,瞬时将他肩头的骨骼尽数震碎,接着又是一掌,猛地拍在了高四海的背心之上。
高四海连遭重击,双手再也合不住剑尖,身形踉踉跄跄奔出几步,扑倒在了地上。
高四海挣扎着想要回过身来,但他肩骨尽碎,双手已经无法用力,只得勉强转过头来。
在高四海身后站着的,是一个身材高挑之人,穿了一身银白色的长袍,脸上带着一个银色的面具,手中长剑仍在微微颤动。他在高四海跌倒之际,已趁机将长剑从高四海的背心拔出。
“尉迟”高四海话未说完,身上突然失去了力气,倒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戴面具之人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长剑,又看了看地上的高四海,缓缓揭开了脸上的面具,身子猛地抖了一下,喷出了一口鲜血。
少林寺位于河南府境内嵩山五乳峰下,因其坐落嵩山腹地少室山下的茂密丛林中而得名,自唐代一来一直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更有“天下第一名刹”之称。
这一日,谢晓荻等人来到了少室山下,正行走在一片塔林之间。这塔林本是唐代以来少林寺历代高僧的葬地,一眼望去,大小参差,高低不齐,总有数百座之多。谢晓荻来到此处,想起身上所带的普意大师的舍利,心中也是颇多感慨。
几人走了不多时,便来到了少林寺的山门前。知客僧得知谢晓荻的来意后,匆忙进去通禀。
过不多时,从里面走出来一众僧人,为首的一个矮瘦的僧人正是少林寺的方丈普海大师,紧随其后的是“普”字辈的几位高僧,在后面的则是矮一辈的“广”字辈的僧众。普意虽已逝世多日,但此事在江湖上仍不为人知。普海听到此事,也是大为吃惊,急忙率领僧众迎了出来。
“阿弥陀佛,这位就是谢施主吧?”普海冲着谢晓荻打个问询,谢晓荻连忙还礼。
“我听说谢施主是来送普意师弟的舍利的,此事详情如何,还望谢施主相告。”普海和普意已有多年未见,虽说禅宗讲求参破生死,但毕竟手足情深,普海骤闻噩耗,也是有些心神无法自抑。
谢晓荻见普海发问,心中暗想:“这少林寺好大的架子,我来送普意大师的佛骨舍利,居然连门都不让进。”谢晓荻却不知道,少林寺自古就不许女客入内,普海得知谢晓荻一行有两个女子,便主动迎了出来,倒不是有意怠慢。
谢晓荻把事情经过简略讲述一遍,普海等僧众听完,都慨叹不已。
“谢施主,有劳你送还普意师弟的舍利,本应请你进寺一叙,但少林历来不许女客入内,还望你海涵。”普海接过了谢晓荻递来的舍利坛子,转身交给了一旁的僧人。
谢晓荻这才明白普海不许自己入内的原因,接着说道:“既如此,我们就不进去了。只是,无量门之事,还请大师指点迷津。”
普海听了摇摇头道:“这无量门我也是今天刚刚听说,实在是没什么头绪。虽然听你所言,此门派来路不正。但普意师弟已然身故,也是各自的缘法,如果大举兴师问罪,那就有违我们佛家修持的本意了。”
听普海如此一说,谢晓荻心中好不乐意,暗想:“你这老和尚,自己师弟死了,连屁都不放一个,还讲什么修持。看来卫玉龙说的没错,找你是没有办法可想。”
想到这里,谢晓荻接着问道:“我想请教普海大师,贵寺的普照大师是哪一位?”谢晓荻想起卫玉龙跟自己说过的话,便想找普照寻求帮助。
“普照?”普海微微一愣,“他有事下山去了,此时不在寺中,今晚方可回来。你要是找他的话,明日丑时可到塔林一聚。到时候,我们将把普意师弟的舍利安放在塔林,普照师弟也会一同前往。”
谢晓荻见普海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顿时没了兴致,勉强又和普海说了几句客套话,便道了声告辞,和其他人一起转身离去。
“师兄,”望着谢晓荻等人离去的背影,达摩院首座普世也有些感慨,几步走到了普海的近旁,“难道就不给普意师兄报仇了吗?”
“冤冤相报,何时能了?”普海叹了口气,“这年轻人倒也乖觉,居然想到了要找普照师弟。依着普照师弟的性子,恐怕是非要给普意师弟报仇不可。”
“普照师弟此番下山,算起来也有不短的时间了,说不定会从江湖上得到无量门的一些情况,待他回来,我们再问他便是。”普世对普海说道。
普海微微点了点头,欲言又止:“普照师弟他”
“怎么了?”普世问道。
“没什么,怕是我有些多心了。”普海又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