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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再度相逢

谢晓荻见杨天心这般说,当即点了点头。

杨天心微一沉吟,接着说道:“还是从咱们分别后说起吧”当即把谢晓荻跟着广敕上山去见普照后,她和燕云鹏、高可攀、卫玉燕几人在民居中遭到普照党羽袭击之事讲了一遍,谢晓荻这才知道卫玉燕受伤之事。

“可攀兄弟帮着燕云鹏把几个和尚都打发了,却想不到这燕大傻子”杨天心叹了口气,把燕云鹏给卫玉燕寻找伤药,结果却误闻了“一嗅失神”昏迷的事情说了,“我怕再有敌人找来我们无法抵挡,又担心玉燕妹子的伤势,就让可攀兄弟带着他们离开了那里。为了给玉燕妹子治伤,我们就赶往汝宁府找‘圣手铁丐’夏方成去求医。”

谢晓荻听杨天心这么一说,当即想起了自己在少室山上被普照击下山崖之事,也明白了为何会在汝宁府遇见杨天心等人。

“不知道****大师怎么样了,我曾答应他,寻得儒家修习之法后要帮他恢复功力,现在儒家修习之法已经得到,我得抽空再去趟少林,顺便揭穿普照的奸谋。”谢晓荻想起了****,一时有些出神。

“我跟你说话,你到底听不听?”杨天心见谢晓荻居然在发呆,顿时有些不悦。

谢晓荻猛然回过神来,刚想解释几句,却不防被一口粥呛了个正着,连连咳嗽起来。

“活该!”杨天心微微一笑,看着谢晓荻狼狈的样子,多少有些不忍,掏出手绢来帮他擦了擦,“遭报应了吧?老老实实喝粥,别说话。”

谢晓荻苦笑着点了点头,接连几口把一碗粥喝了个干净。这粥中杨天心加入了红枣、桂圆、莲子、栗子等物,喝起来甚是香甜,谢晓荻一碗喝毕,仍有意犹未尽之感。

“再喝一碗吧。”杨天心起身又去给谢晓荻盛了一碗,接着又回到了正题,“玉燕妹子经夏方成医治后,身子日渐好转,我们也就暂时留在了汝宁府。在丐帮谭放鹤的寿宴上,我怕有人滋扰,所以和可攀兄弟都易容了,所以你没认出我们。”

谢晓荻听杨天心说“怕有人滋扰”,当即想起了自己在集市上遇见章琼林纠缠杨天心的那一幕,又想起了章琼林所说的“婚约”,当然也想起了杨天心说心上人是自己的事情,顿时脸上有点发红。谢晓荻怕再想下去又会走神,急忙摇了摇头。

“你摇头作甚么?”杨天心有些奇怪,“难道你认出我们了吗?”

“没有没有,我活动一下脖子”谢晓荻急忙遮掩道。

“你还是老实呆着吧,别乱动。”杨天心淡淡一笑,“在寿宴上你也易容了,所以开始我也没认出你。但当你和燕云鹏打招呼时,我就认出你来了。可是”

说到这里,杨天心叹了口气,脸上也随之出现了愁容。

谢晓荻不敢多问,只是默默地捧着粥碗喝粥。

过了片刻,杨天心才道:“碍于场上的情势,我没有出来和你相见。等你被云彩霞劫走后,我就离开了丐帮”

“离开丐帮?”谢晓荻已经把第二碗粥喝完,杨天心想要再去给他盛,谢晓荻摆了摆手,表示不喝了。

“两派丐帮恩怨暂时平息,玉燕妹子有燕云鹏和可攀兄弟照顾,而我”杨天心微一沉吟,接着又叹了口气,“而我则有想避开的人,所以就不告而别了。之前我也说过,我啥时候想走随我的心意,你们都答应了。”

“看来天心姑娘是想避开章琼林。”谢晓荻想到这里,心中有几分莫名的喜悦。

“唉,其实我当时应该跟他们说一声的,可又怕他们挽留我”杨天心秀眉微蹙,“我不告而别,肯定害得他们担心了。”

“大家没事就好,我之前遇险,不也害得你们担心了好久吗?”谢晓荻喝完粥,感觉精神渐渐恢复。

“美得你!谁担心你啊?”杨天心脸上微微一红,轻轻啐了一口,“可攀兄弟倒是挺担心你的。”

“你呢?就不担心吗?”谢晓荻微笑道。

杨天心听了谢晓荻这话,脸色却突然又变了,仿佛想起了什么伤心事,眼圈也渐渐红了。

谢晓荻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顿时手忙脚乱,连忙说道:“天心姑娘、天心姑娘,都怪我胡说八道,你别生气啊!”

“没有”看到谢晓荻猴急的样子,杨天心“噗嗤”一乐,脸上的愁容也随之隐去,“我我自然也有些担心,担心你被劫财劫色。”

杨天心这句本是玩笑话,可没想到恰恰说中了谢晓荻的心事。谢晓荻一想起和云彩霞的事情,立即有些心虚,连忙打岔道:“那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

“你是想问我如何会来救你,对吗?”杨天心望着谢晓荻,眼睛里透露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

谢晓荻忽然想起了梦中的那条白蟒,不禁咽了口唾沫。

杨天心发现谢晓荻的眼神中居然微带恐惧,当即笑道:“你刚才做恶梦了是吧?我听见你在喊我的名字,话语中却满含恐惧,该不会是我变成了什么妖怪吧?”

“不是”谢晓荻想用话敷衍,但最终还是决定说实话,“我梦见许多朋友都背叛了我,加入了无量门,而你”

杨天心脸色一变,接着问道:“我怎么样?”

谢晓荻把眼一闭,小声说道:“而你变成了无量门门主”

“哈哈哈”杨天心被谢晓荻逗得合不拢嘴,“你真是发烧烧糊涂了,我是无量门门主?我是无量门门主的话,还会救你吗?”

“我说过是做梦了,你要问,我又不能骗你。”谢晓荻有些悻悻然,索性闭住眼不再睁开。

“不跟你说笑话了,说正事。”杨天心慢慢收敛了笑容,“还没说我为何会来救你的事呢。”

谢晓荻听了这话,当即又把眼睛睁开了。

杨天心接着道:“暗算你的人是无量门的,想必你已经猜到了。”

杨天心道:“你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在这里设伏的吗?”

谢晓荻道:“我从涧底出来又没个准时候,想必他们已经埋伏了几天了吧。”

杨天心点头道:“正是。我这几日正好在这左近,恰恰机缘巧合,听到他们增派人手对付你的消息,便急忙赶了过来。也算是你运气,要是我晚来一步”

谢晓荻这才明白杨天心为何会赶来,但心中仍有许多疑惑未解,又问道:“天心姑娘,你是从何处探得无量门的消息的?”

杨天心迟疑了一下,接着说道:“这里面的事情牵涉旁人,我答应替他保密,就不方便对你说了。怎么,你不相信吗?”

“我相信,不然你怎么会来救我?”谢晓荻的眼光甚为诚挚,“只是”

谢晓荻道:“只是,我将来势必还要和无量门为敌,万一你有朋友在无量门”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杨天心笑了笑,笑容里仍有几分哀愁,“我在无量门里可没有朋友你放心动手便是。”

谢晓荻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杨天心叹了口气道:“但是,我还是劝你一句,不要再和无量门为敌了吧。”

谢晓荻一愣,连忙问道:“这是为何?”

杨天心道:“你是斗不过他们的,何必枉费了性命?”

“斗不过?”谢晓荻茫然重复了一遍杨天心的话,眼神有些游离不定,“我确实斗不过。我本以为现在的武功已经足够了,却没想到刚出涧就差点死于非命,还多亏了你搭救。但是,你觉得他们会放过我吗?”

杨天心道:“如果他们肯放过你呢?”

“如果他们肯放过我,我也不肯放过他们!”谢晓荻的眼神渐渐坚定起来,“公道自在人心,就算我力有不逮,就算我粉身碎骨,但江湖上公理长存、正气长存!奸邪之徒最终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杨天心叹道:“既然他们肯定不会有好下场,你静静地等着看他们的下场不就好了吗?”

谢晓荻摇头道:“奸邪当道,岂能坐视不理!我一己之力虽然微弱,但只要人人都如我这般,无量门就成不了什么气候。而如果人人自危、皆坐观成败,这江湖,恐怕就真的会成为无量门的江湖了。普意大师入世渡众生,虽然最终遇害,但我宁可像他那样,也不愿袖手旁观。”

“我说不过你,”杨天心摇摇头,“但是,我真的看够了这些杀戮了。你难道没有看见那天林中的惨象吗?这种无休止的杀戮还要持续多久?再说,你所杀的,难道一定就是该杀之人吗?”

“我的杀孽甚重,这点我也知道”谢晓荻叹了口气,“能够少杀人或是不杀人,自然是最好。关于和无量门对决的事,我也一直在想办法,如果能把损失降到最低,对于敌我双方都是好事”

“你别跟我说这些了。”杨天心神色有些不耐,“我救你,不是为了让你对付无量门的,更不是为了让你白白送命的。这些事,留待以后再说吧。”

谢晓荻点了点头,又道:“对了,天心姑娘,我中的毒,你是怎么解的啊?”

杨天心道:“你忘了?当时你去少林寺之时,留下的包袱中有三瓶药,一瓶‘通络红花散’是伤药,一瓶‘一嗅失神’是迷药,还有一瓶”

“‘金银百花丹’!”谢晓荻立时反应过来,“卫寨主的药真是帮了大忙了!也亏得你还带在身上。”

“其实,只凭‘金银百花丹’,也未必能完全消除你身上的毒性。”杨天心有些出神,“多亏我身上还带着另一种药。”

“另一种药?也是解毒药吗?”谢晓荻问道。

杨天心道:“就是之前我在京兆府中了毒针后,那个王王老大夫给我用的解毒药。他怕毒质未去净,非要让我多带上一些,想不到这次正好给你用上。”

“原来如此。”谢晓荻立即想起了坟地里方道强中毒针身亡,以及天牢中杨天心替自己遮挡毒针的事情,心道:“难怪这毒针如此厉害,原来就是之前领教过的。”

“又在胡思乱想了!”杨天心见谢晓荻又开始出神,以为他在想替自己疗伤之事,不由得脸上一红,轻轻嗔道。

“哪有哪有”谢晓荻猛地反应过来,自己的脸也有些红了。

两人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都沉默了下来。

过了片刻,谢晓荻和杨天心同时把目光转向对方,二人心头一热,又急忙将目光避开了。

“你既然醒了,不妨运气试一下,看毒性是否去净了。”最终还是杨天心率先打破了沉默,“如果没去净的话,我这里解毒药还有一些。”

谢晓荻点头称好,缓缓运气发功,发觉体内真气流转已然正常,只是身上还软软地使不上力气。

“毒已经去净了。我想,只要再歇二日,身体便能恢复如常了。”谢晓荻感激地望着杨天心。

“去净了就好。”杨天心却没有再看谢晓荻,“你歇着吧。此处是个偏僻的村落,无量门应该找不到这里来。”说着话,杨天心端着粥碗走了出去,只留下了谢晓荻在屋内呆呆发愣。

接下来的两日里,杨天心忙前忙后,全心照顾谢晓荻的饮食起居,而除了吃饭和如厕外,剩下的时候都不许谢晓荻下床。谢晓荻感激杨天心的相救之德,加之身体确实还有些虚弱,也就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

到了第三日,谢晓荻实在忍不住了,想要下床活动活动,杨天心却说他身体还未痊愈,坚持让他再躺上一天。谢晓荻不忍忤了杨天心的好意,只得又在床上窝了一天。

谢晓荻整个白天都窝在床上,到了晚上却实在睡不着了。谢晓荻知道杨天心睡在外屋,也不敢多发出什么响动,只想轻轻地下地活动活动。

就在谢晓荻刚刚穿上鞋子的时侯,他突然听到外屋传来了一阵异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