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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五绝尊者

再者,京兆府一役后,展鸿途下落不明,而黄天罡曾打听到彼时谢晓荻曾在京兆府现身,因而推算展鸿途失踪一事与谢晓荻、无量门之间定有联系,找到了谢晓荻,说不定就可以帮白眉叟打听到展鸿途的下落。

三者,谢梦得下落不明,而谢晓荻是谢梦得的弟子,说不定能够知道谢梦得藏身何处,如果能与谢梦得联手,则将是对付无量门最大的助力。

最后一点,则是黄天罡算准了无量门会派人去对付谢晓荻和云彩霞,万一有机可乘,他将趁机折损无量门的人手,同时打探门中的内幕。

故而,黄天罡火速赶往大名府。

黄天罡脚程虽快,但却因得悉较晚,依旧慢了一步。

当他赶到大名府境内,并打听到谢晓荻和云彩霞的行踪时,谢晓荻和云彩霞已经投宿到了瞿志远的府上。

府上有尉迟瀚海和董一彪设伏。

黄天罡片刻不停,急速赶了过去。就在他途经一片密林之时,却恰恰遇上了背负着云彩霞逃入林中的谢晓荻。

黄天罡巧遇谢晓荻,急忙向他简要述说前情,谢晓荻这才知晓谢梦得下落不明之事,同时也知道了无量门有多名门主,尉迟瀚海只是其中之一,至于余下两名门主是谁,黄天罡和谢晓荻就都不得而知了。

黄天罡得知谢晓荻身后有尉迟瀚海和董一彪追赶,又见谢晓荻和云彩霞皆已精疲力竭,便匆匆交代了几句日后的联络方式,随即让谢晓荻背着云彩霞快走,他则先抵挡一阵,为二人拖延时间。

黄天罡阴阳五行旗出神入化,连娄无识都死在了他的手上,但对付尉迟瀚海,他却心中没底。

娄无识在与黄天罡动手前,先和白眉叟斗了一场,身上受了几处轻伤。最为关键的是,娄无识双眼复明,反而使得他武功大打折扣,黄天罡之所以能够取胜,原因主要在于此。

尉迟瀚海排名虽低于娄无识,但两人功夫却相差无几。

何况还有个董一彪。

与尉迟瀚海相斗,黄天罡只有四五成胜算,再加上董一彪的话,恐怕一成也没有。

如果不是出现了一个意外的话,恐怕那天晚上黄天罡、谢晓荻和云彩霞都有性命之虞。

“意外?”燕云鹏更是奇怪,“什么意外?”

谢晓荻狠狠瞪了燕云鹏一眼,接着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商纣”道:“你看,那是谁?”

“商纣啊!还能是谁?”燕云鹏还是转不过弯来,“难不成是别人假扮的?”

谢晓荻把牙咬得“咯吱吱”直响,恨恨说道:“当年咱们和商纣动手时,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商纣长得像一个人?”

“像一个人?”燕云鹏使劲拍了拍头,接着恍然大悟,“哦,对了!商纣长得有点像我师父辛端!不过,我师父眉毛可比他粗多了,而且俩人口音也不像,商纣说的是陇西方言,我师父是淮南人士再说你也没问啊。”

“问你个大头鬼!”谢晓荻又气又恨,转身绕到燕云鹏身后又是一脚。

燕云鹏虽然有所防备,但却依旧没有躲开。

“谢小坏!你没完了是吧?”燕云鹏转身大骂,冷不防臀上又被人踢了一脚。

“哪个混蛋踢我?”燕云鹏又一转身,见身后站着的居然是“商纣”。

燕云鹏一愣,接着就要挥刀动手,却听到“商纣”突然说道:“我怎么收了你这么个笨蛋徒弟?”这“商纣”的声音却不是陇西方言,而变成了淮南口音。

“师父?”燕云鹏吓得一哆嗦,“真的是你老人家?怎么你的眉毛会”

那“商纣”二话不说,抬腿又是一脚,他在燕云鹏身前出腿,却“砰”的一脚又踢到了燕云鹏的,腿法委实变化莫测。

燕云鹏既不敢躲,也不敢骂,心中又惊又喜,但却更莫名其妙。

众人听燕云鹏说这“商纣”是他的师父“五绝尊者”辛端,也全都傻了眼。

高可攀向谢晓荻问道:“谢大哥,燕二哥说的是真的吗?”

谢晓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刚要说话,就听到辛端在一旁骂道:“为了今日之事,我学了陇西话,又把眉毛剃了,却被你这个笨蛋徒弟你、你你真要气死我了!”

辛端还要上前再踢,谢晓荻急忙一把拉住,口中说道:“辛前辈,云鹏如此奋不顾身,也是一番好意,他又不知咱们的部署”

“我这徒弟就是个直脾气,和我一样不肯动脑子。”辛端长叹一声,看了看燕云鹏,目光中充满了怜惜之意,“算了,你没事就好。”

“前辈说哪里话来?”谢晓荻面带微笑,“您不肯动脑子,又怎么会练成如此神妙的腿法呢?”

白衣人在一旁听了几人的对答,突然插话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五绝尊者’!我听说‘五绝尊者’以刀、棍、拳、掌和暗器之术见长,却不知你的腿法也有此等造诣。”

“还不是因为谢梦得!”辛端“嘿嘿”笑了几声,脸上微微有些泛红,“我练成独门腿法,是要找谢梦得比武的,想不到你们却把谢梦得打了个半死,那我就只好找你们算账了。”

“谢梦得?”白衣人微微一震,突然醒悟过来,“原来是你救走了谢梦得!”

“救走了又如何?”辛端搓了搓手,“到现在还半死不活,恐怕武功是难以恢复了,叫我怎么再和他比武?”

“前辈!”谢晓荻拽了拽辛端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多说。

“怎么了?”辛端不解其意,“莫非你师父的伤势有所好转?应该不会啊前几天我还见他来着。”

“这师徒俩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谢晓荻心中暗叹,却也无可奈何。谢晓荻前些时候见过谢梦得,自然也知道谢梦得伤重难愈之事,只是却不愿让无量门众人知道,没想到辛端也是个直脾气,顺嘴便说了出来。

白衣人听辛端这么一说,知道谢梦得并未来此,悬着的心顿时放下了大半,转身招呼尉迟瀚海、廖苍穹、普照、章琼林、董一彪等人低声耳语了几句。

谢晓荻见对方并不急着动手,也就趁机招呼己方众人聚在一起,将辛端引见给众人,黄天罡见状也退了回来。

辛端长得像商纣并不是什么奇事,但辛端为何会精于腿法,又为何会冒充商纣,这事当然就有些奇怪了。

此事当然还要从“五绝尊者”辛端与“大梦剑客”谢梦得比武说起。

辛端找谢梦得比武,是因为江湖上有方外五大神剑,却没有“神刀”。因此,辛端就找上了五大神剑之首的谢梦得,要比一比是自己的刀法厉害,还是对方的剑法厉害。

结果是,辛端略逊半筹,但也差不了多少。

谢梦得说你刀法造诣足可跻身神剑之流,不必在意这些虚名。

但是,辛端不服气,还要再比。

于是两人继续比斗,先后以辛端所擅长的棍、拳、掌和暗器较量。

谢梦得以剑法胜过了辛端的棍术。

两人拳、掌功夫不相上下。

暗器是辛端强于谢梦得。

辛端依旧不肯罢休,又提出要比试内力和轻功,但最终仍是平局。

七场比试下来,辛端一胜四平两负,最终输给了谢梦得。

辛端最终认输,但心里却并未服输。

因为辛端发现,谢梦得之所以能够取胜,剑法只是一个方面,另一个优势则是他的“庄周梦蝶”身法。辛端的内力并不弱于谢梦得,长途奔袭比试脚力也不吃亏,但攻守进退间的身法,比之谢梦得却有所不及。

辛端自知自己刀法、棍法的造诣已经再难有大的建树,想要胜过谢梦得,必须独辟蹊径,所以从此开始苦练独门腿法。他这人性子虽然耿直,但在武学之道上,确实有过人天赋,加之他造诣本已甚高,数年之后腿法便有大成。辛端还不肯罢休,继续精益求精,直到燕云鹏下山后不久,他所钻研的腿法才全部练成。

练成腿法后的辛端,当然要急着去找谢梦得比试武艺,却没想到谢梦得并不在家。等到辛端追寻谢梦得的踪迹找到河南府境内时,最终找到的竟是被无量门打得快要断气的谢梦得。

辛端虽然不服气比武输给谢梦得,但对谢梦得的人品却甚是佩服,他见谢梦得遇险,再也顾不上比武之事,急忙仗义援手,将谢梦得带至隐秘处救治。

谢梦得被无量门两位门主及廖苍穹、商纣、周开山五人暗算,伤势自然十分沉重,虽然辛端施救及时,但短时间却难以恢复。

就在辛端悉心照料谢梦得之际,却听到江湖上传来了云彩霞抓住谢晓荻的消息。辛端是个直脾气,当即把消息告诉了谢梦得。

谢梦得马上呆不住了。

他不仅担心谢晓荻的安危,更担心云彩霞是无量门一党。

谢梦得要去救谢晓荻,辛端无论如何不同意,最终答应替谢梦得走一趟。

当辛端赶到大名府后,自然也寻到了云彩霞和谢晓荻投宿的瞿府,但他比黄天罡更晚了一步。

辛端察觉事情有异,一路沿着踪迹追入林中,却恰恰遇上黄天罡、尉迟瀚海和董一彪三人。

辛端听谢梦得说过,自己跟商纣长得甚像,但并没打算要冒充商纣。

尉迟瀚海和董一彪却把辛端当成了商纣。

董一彪称呼辛端为“商护法”,辛端不认识董一彪,把董一彪称作了“娘们”。

董一彪愤而与辛端动手,辛端正想试试新练的腿法,三招两式便把董一彪踢了出去。

尉迟瀚海见状,生怕“娄无识”和“商纣”联手对付自己,当即带着董一彪匆匆离去。

尉迟瀚海没有认出辛端的身份,黄天罡却认了出来。

辛端听谢梦得说过无量门主的装束,误以为黄天罡也是无量门的门主之一,当即和他动起手来。

黄天罡的“青竹剑”只是幌子,他所用的武器,自然还是阴阳五行旗。

辛端则使出了刀、棍、拳、掌、腿、暗器等诸般功夫对敌。

两人在林中一番激斗,皆从对方的武功家数中猜到了彼此的身份,之后便停手罢斗。谢晓荻第二天在林中见到的一片狼藉,便是黄天罡、辛端二人过招后留下的。

黄天罡、辛端辨明对方是友非敌后,立即开始商议下一步的计划,但由于两人无量门所知有限,也就难有什么良策,最后还是决定分头行事。

黄天罡打算去追踪尉迟瀚海和董一彪,同时继续探听无量门的内幕。

辛端得知谢晓荻无恙,则要赶回去给谢梦得报平安。

两人就此分别。

黄天罡继续到无量门去做替身门主。

辛端赶回去见到了谢梦得。

辛端又赶回了大名府。

辛端是被谢梦得给骂回来的。

“既然谢晓荻近在咫尺,为何不找到他把他带来?”谢梦得被辛端气得够呛,“我不是非要见到徒弟才能心安,而是晓荻既然和无量门交手数次,必然知道一些内幕,咱们也好商议下步对策,你这么贸然跑回来,我就算知道他现在平安无事,却又有何用?”

“好好好,你别气。”辛端自知理亏,“我不和病人一般见识,大不了我再跑一趟就是了。”

辛端不辞劳苦,二度赶赴大名府查询谢晓荻的踪迹。辛端这一来一回耗时十几天,等他到了大名府后,便四处找寻谢晓荻和云彩霞的踪迹,一晃又是十来天。

眼瞅着二十多天过去了,谢晓荻还是踪迹不见,辛端忧心如焚,正在无计可施之时,却正巧遇见了胡淄林被人追杀的一幕。

辛端生性好打不平,见三个蒙面人追杀一个丐帮弟子,便想上前相助,却恰恰看见谢晓荻出来给胡淄林解了围。

辛端见到了谢晓荻,心中大喜过望,便在一旁远远观望,想要等胡淄林等人走了后再上前相认。

谢晓荻让胡淄林走后,自己转身回屋,辛端刚想过去,却发现远处又有一人赶了过来,形貌和自己颇为相似,立即猜到了此人就是无量门的商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