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歌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只觉得他眼底酝酿起的深邃别有深意,充满了危险的讯息。她默默地咽了咽口水,正待做些什么,就听牛奶热好时“叮”的一声轻响。
她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暗下来的微波炉,悄悄往后退了一步,去开微波炉:“牛奶热好了。”
刚打开微波炉,手还没伸进去,就被温少远从身后越过来的手握住手腕,他微偏了一下头,示意她让开:“我来,刚热好肯定很烫。”
话落,那原本握住她手腕的手落到她的腰上,一圈一揽把她往旁边一抱,又伸手去拿了挂在挂架上的小毛巾,叠了几叠,圈住杯子,端了出来。
闻歌正要伸手去接,温少远却一个闪身微微避开:“我给你端进屋里。”
闻歌“哦”了一声,这才收回手,跟在他的身后一路回了客房。
客房里亮着灯,她的拉杆箱就散在床尾还没收拾,床上还随意的散着她的睡衣,原本规整的客房因为她的侵入,瞬间就染上了几分温馨的味道。
温少远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把杯子放在了柜子上的空处:“趁热喝了。”
闻歌乖乖地点点头,见他表情还有些不郁,想了想,伸出小拇指去勾他的:“你生气了啊?”
温少远侧目看着她,那双清透的眼睛在灯光下格外的明亮:“有吗?”
他这么问,显然就是有啊……
但闻歌却摇摇头,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来,如果让小叔知道她是故意的,那后果可比现在惹他生气要严重得多了。
她那点心思,别人不知道,温少远却能看得通透。但见着时间也不早了,怕她过了点就没倦意,今晚又该睡不好了,也不闹她,轻捏了一下她的手心便松开了。
“行了,赶紧收拾下休息。”
见她点头,温少远便再没有多留,转身走了出去。
闻歌原本还想和他说说话,聊聊她的打算,再听听他的意见。但见他完全没有要沟通的意思,默默地又把话咽了回去。坐到床边捧着牛奶小口小口地抿着,那热气氤氲,滚烫的感觉熨帖得她的双眼都格外的舒适。
这样安静的环境里,她喝着牛奶,忍不住想起很多年以前。
她刚住进这里时,那时候学习压力大,有时候温少远也会给她热牛奶喝。就像刚才那样,他会挡开她的手,端着牛奶一路到客厅。那时候他的工作很忙,很多时候闻歌凌晨起夜,都能看见书房的灯亮着。
那个时候的温少远在她的心目中就如神邸一般高大。
好像也是那个时候起,觉得自己目睹了他维持盛远费的心力,还暗藏着一丝满足和得意。别人看不见的他,她每天都在参与着。
这奇怪的成就感还真的不知道是从哪来的。
喝完牛奶,闻歌去厨房洗了杯子又放好,回来时,温少远房间里的灯都熄灭了。
“小气鬼。”闻歌皱着鼻子嘀咕了一声,反手重重地关上门,洗澡睡觉。
习惯使然,即使洗了一个热水澡放松了全身,又喝了热牛奶助眠,闻歌睡下没多久,依然还是清醒了过来。
她睁着眼睛适应着黑暗,等能看清天花板的轮廓了,这才坐起身,开了床头灯。
这还是温少远知道她偶尔会起夜之后,特意装上的,开关就在床头,她坐起来就能碰到。
满室温暖的灯光里,闻歌却有些发冷,她裹着被子,摸索着拿到了电视的遥控器,开了电视放了点声音出来,这才觉得好受了一些。
人最孤单的时候,大概就是睡梦中忽然醒来时,满屋的黑暗和寂静吧?
她扯着被子,看着屏幕上的光影变幻,突生感概。
温少远正靠在床头看温时迁给他的文件,听见客房传来的声音,微皱了一下眉,把文件一合,披上长外套便开门走了出去。
“闻歌?”他敲了敲门。
闻歌刚听到敲门声的时候吓了一跳,等听到温少远的声音时,这才掀开被子去开门,见他眼底一片清明,丝毫没有刚睡醒的痕迹,揉了揉眼,一下就猜到了:“是不是还在看文件?”
温少远没回答,只是抬手贴了贴她的额头,拥着她进屋:“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