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准备的祭天是祖传下来的一个礼节,国家与国家之间的交流或是商议什么事情,仅仅是靠着签字盖印不能作数,要拜天拜地歃血发誓才行!
初五,是大燕与凤谨祭天的日子,可是却也迎来了大燕意想不到的人,那就是大幕。
与凤谨几乎同一时间赶到,邢允天在看见商隐鹤的一瞬间,眼眸凌厉闪过,“这吹得什么风,幕王居然来了?”凌厉只是一瞬间,此时笑的和煦,尽管依旧瘦削,眉宇间病容依在,可是气度却不变!
商隐鹤自是微笑,从轻辇上走下来,一袭银白俊美绝伦,眉目流转间风华无限,“呵呵,受锦王之邀前来,还望燕王要欢迎啊!”两个男人对视的刹那,温度骤然变冷,烈日当头,却好似无端出现无数冰刀,刮得人脸颊都生疼。
“呵呵,欢迎,肯定欢迎。朕能与幕王再次相见,真是乃天意!”天意二字咬的很重,让人听着不免刺耳。
商隐鹤欲开口,却被走下轻辇的廖锦焱挡了去,“两位叙旧也未免没意思了些,说一些没营养的话,不觉得心虚么?”一身绛紫衬着一张如玉面庞,黑曜的眸子流光闪烁,乌黑的墨发随风在飞扬,怎是绝色二字能形容的。
两个人看向她,刹那间,气氛便变了,商隐鹤微笑,“锦王今日更美!”
廖锦焱唇角上扬,皮笑肉不笑,“幕王真是话多!”
商隐鹤哽住,他只是在炫耀他们不同寻常的关系罢了,和话多有什么关系!
邢允天面色添上几分愉悦,“幕王从出现到现在,终于说对了一句话!”
廖锦焱挑眉,而后一笑,“多谢!”说的是同样的意思,可是得到的对待却完全不同,商隐鹤的脸颊有点僵硬,看着廖锦焱,眼睛露出不满意。
廖锦焱只是看着他笑笑,眼睛却充满了揶揄!
邢允天看了一眼太阳,而后说道:“时辰差不多了,我们开始吧!”
廖锦焱点头,“燕王请!”向一旁伸手示意,那边搭建了一个高高的高台,祭天就是在那上面,不过,貌似之前就没算过大幕,所以,那上面的位置也仅仅是两个人站着的位置,再多加一个人,未免有点挤吧!
邢允天看向商隐鹤,和煦一笑,“那就请幕王多多包涵了!”说完,先一步走上去,廖锦焱随后,最后的是商隐鹤,很窄的阶梯上容纳三个人上下倒还行,可是到了上面却真的有点挤,邢允天与商隐鹤站在两边,廖锦焱站在中间,邢允天身边的位置倒还能宽敞一点,而商隐鹤身边却真的是没有多余的位置了,不过却也便宜了他,借着自己身边没有地方,一直向廖锦焱身边挤,两个人紧贴身,相当‘亲密’。
高台上用明黄色的布帛搭建了一个小小台子,台子上有一盏金镶玉的大碗,大碗后面是一叠有些陈旧的木牒,两旁燃着香,还有两把小匕首摆在明黄的布帛上,还有一捆香摆放在旁边,这就是祭天能用到的所有的东西了!
随着远处传来的鼓鸣声,祭天开始。
邢允天拿起那陈旧的木牒,随后展开,依照诵读,词句很晦涩难懂,但是基本意思却也能清晰,大概就是如若歃血发誓,那么便不能反悔,反悔必遭天谴之类的话。诰文很长,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才念完,下面聆听的人都不由得松口气,更何况是那高台上的几个人,想必站的腿酸脚麻了吧!
诰文完毕,下面鼓鸣,而后便是第二道工序,歃血!
两把匕首,邢允天拿起一把,另一把廖锦焱拿起,而那个本来就多出来的人更显多余了!
商隐鹤倒是无谓,笑看着廖锦焱一眼,“你先来,然后给我就成了!”
廖锦焱没说话,在下面鼓鸣停下之后与邢允天一同将各自的食指放到金镶玉碗上,锋利的匕首在指肚上划过,鲜红的血立即涌出,滴答滴答,落在碗中。
奇怪的事情发生,碗中明明什么都没有,可是却在血液落下去的瞬间异香扑鼻,那碗底凭空的出现纯净的液体,直至半碗中线之时停止,实在是怪异!
商隐鹤似乎没有什么惊奇,从廖锦焱的手里拿过匕首,放在碗的上空一划,血液涌出,掉落碗中,三滴血液融汇一处,随着那透明泛着香气的液体在碗中游动几圈,然后蔓延开一个形状,如果懂得天下地形的人就会知道,这个形状是三个国家拼接在一起的形状!
下面再次响起鼓鸣,不知从何处出现的祭司在下面排列成三角形,鼓鸣落下之后便如念咒一般的开始诵着什么,嗡嗡声越来越大,好似狂风在远处呼啸!
廖锦焱微微皱眉,这个声音听着真是闹心,“什么时候能完事?”
邢允天看向她,“快了!”
商隐鹤专心的缠着手指,最后包好,侧头看着廖锦焱,“需要我给你包扎么?”
廖锦焱挑眉,那边邢允天也看过来,眸色有异!
摇头,“不用!”
下面的嗡嗡声终于渐渐平息,再次鼓鸣,而后三人上香,鼓鸣再次响起,这一次的鼓鸣是昭示着仪式完成!
“战事终于平息了,朕还想与锦王商讨一下通商之事,锦王可会赏脸?”邢允天与廖锦焱并肩向下走,一边说道,那后面跟着商隐鹤,怎么看怎么多余!
廖锦焱点头,“通商是好事,对于两国百姓都有好处,自然可以!”
邢允天温润一笑,“那就要锦王多挤出些时间了!”
后面的商隐鹤属于被忽视的角色,但神色却很好,风度犹在,“说到通商,锦王,大幕与凤谨已经断了商路很长时间了,是不是得开通了?”终于走下了高台,商隐鹤走到廖锦焱的另一边,一边一个人,倒是像两个护卫。
廖锦焱点头,“自然。不过,既然都要商讨通商之事,那不如我们一起谈谈吧,三国商路皆通,将会有更多的百姓受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