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差愣住,康漠也愣住了,那没落下去的手还举在身前,小小的眼睛也瞪的大大,半晌,终于开口,“你是女的?”
廖锦焱垂着头,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额上的汗滑落在眼睛里,刺得眼睛生疼。
“呵呵,多长了点肉罢了,见多识广的康大人也惊奇了?”语气尽量轻松,但却挡不住透出的隐忍。
康漠眼睛动动,而后开口,“叫两个女官来看管,我要去禀告皇上!”说着,拿起桌上的册子急匆匆的奔出刑部大牢。
那愣着的刑差也终于回了神,收回手中的鞭子抬头看向廖锦焱,却见她也正在看着他,那张此时看起来有点娇弱的脸上有着一双很亮的眼睛,冷汗涔涔,但却不影响她的美,但更让他看得清晰的是廖锦焱的坚强,一个女人能如此,叫男人情何以堪!
康漠从刑部出来就直奔皇宫,但却在宫门口被拦住,康漠直言是禀告皇上朝廷重犯廖锦焱的事情,但是禁军依旧不放,说是皇上下旨,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皇宫!
康漠虽然有点变态,但是却执拗的很,立即不干,在宫门口大嚷大叫起来,终于引来了查岗的禁军副都统,铁人!
“康大人在争论什么?”铁人依旧一身黑色的铠甲,粗犷的脸看起来有点瘆人。
不过康漠可不怕,瘦小的身子一挺,那宽大的袍子便晃荡开来,像是随时会随风飞走!
“本官要见皇上,有要事禀告!”
铁人眼眸一闪,“什么要事?”
康漠立即冷哼,“你一个禁军副都统,有什么资格问本官什么事儿?告诉你,本官要禀告的可是大事,耽误了你能负责的起?”蜡黄的脸满是不屑!
铁人蓦地举起右手,一枚明晃晃的金牌握在手中,在康漠的面前晃了晃,“御赐金牌,康大人还有疑义?”
康漠顿时哑声,而后明显带哟不服气的开口,冷着声音说道:“刑审的时候,突然发现朝廷重犯,前平江候廖锦焱为女儿身,请皇上定夺!”
铁人蹙眉,“你说什么?廖锦焱是女的?”声音前所未有的高,四周禁军听得仔细,连那距离皇宫百米外窝在街角的乞丐都听得清楚!
康漠脖子一梗,“喊什么喊,本官听得到!你听的没错,她是个女人,铁大人觉得自己能代皇上定夺?”
铁人扫视了四周一圈,而后说道:“康大人先回吧,我这就去禀告皇上!”说完,转身离开。
康漠冷哼两声,随后便离开了宫门口!
刑部大牢里,走来了一个穿着普通刑差服装的小官差,手中拿着食盒,看样子应该是送饭的!
吱嘎一声推开专门审讯牢房的门,两个女官差站在里面,膀大腰圆,的确适合做官差!
“小的送饭!”一进门,那小官差便点头哈腰,然后提着食盒走向那还被绑在架子上的廖锦焱。
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康漠来过几次,但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再用刑,他那个人虽然喜欢这个调调,可是却并不喜欢对女人动手,更何况,这个女人还不求饶不吭声,实在是让他觉得无趣。
他也对着廖锦焱兀自的嘟囔了一阵什么,说是宫中戒严,被奸细的事情闹得,现在已经不放任何人进去了,就连早朝都已经好久没上了,而且,皇上面前的红人太傅大人据说被关进了景新苑,大概是因为替什么人说话,惹怒了皇上!
而禁军都统燕九州一直没有出宫,大概是因为奸细事件,所以,日夜的在宫中严守吧!
康漠嘟嘟喃喃的说了这些,无非就是要廖锦焱有个心理准备,这一次,情况怕是不会妙!
被挂在架子上五六天,这些天滴水未进,饭食更是别提,而她还能有口气,已经算是不错。
那些个官差见惯这些事情,谁会管她,更况且,她已经不是那个风光无限的平江候了,她现在是奸细!
哼,奸细,哪个奸细会如她一样,笨的把自己送到风口浪尖?而且还一件事情没有做就被抓住,哪国培养的奸细会这么笨?
尽管被饿的浑身无力脑子混沌,但是耳朵还算好使,费力的抬起头睁开眼,一个小官差提着食盒接近,微微挑起眉,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以往那张永远红艳的唇此时也已经干裂,长发散乱的垂下,腰间的伤口已经化脓,如果再不处理,就会一点点的烂掉了!
“居然还有人送饭?呵呵,好啊!”嗓子干哑,说出口的话十分难听,却让人不禁也跟着心一揪,这得多难受啊!
小官差愣了愣,然后点点头,弯身将食盒放在地上,就要取出饭菜来。
蓦地,一声圣旨到将整间牢房里的人都惊醒,那两个女官差赶忙跪地,那送饭的小官差也匍匐在地,把头压的低低的,只听得吱嘎一声,牢房门被打开,一个从未见过的新公公单手捧着一卷明黄的圣旨走进来,身后跟着禁军数名,雄赳赳的走进牢房。
这位从未见过的新公公长相清秀,一双细长的眼睛在牢房中环视一圈,而后开口,“朝廷重犯廖锦焱听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廖锦焱为大幕商家家主商隐鹤座下得力密探,潜入大燕为的是盗走大燕机密,助大幕妄想逐鹿天下的野心,如今被朕拆穿,为警醒四方,应立即处死。今夜明月不再,正是上路好时候,念在相识一场,朕特赦赏全尸,刑差今夜代为执行,钦此!”一长串的话眨眼间说完,而后将手中圣旨往旁边的禁军手中一递,禁军端着圣旨走到廖锦焱面前,刷的展开,熟悉的字迹进入眼中,廖锦焱的眼睛在一瞬间定住,这果然是邢允天的笔迹,还有那他从不离身的玉玺印,这是真的圣旨!
确定廖锦焱看到了圣旨,禁军将圣旨收回,那清秀的公公看了一眼廖锦焱,再然后将视线转向那跪地的两个女官差,“圣旨都听清楚了?该怎么做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