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叶桐闷着嗓子说不出话。
李晨君慢慢坐起来，仍旧盯着她：“为什么要哭。”
“我......”
叶桐不知该如何开口，也慢慢坐起来。她环顾四周，却发现待在教室里那两三个同学不时拿眼光向这边瞥来，想必根本不存在忽视李晨君的状况。她的脑袋一团乱麻。
李晨君撇到她手心攥紧的纸条，伸手：“那是什么。”
叶桐一愣，摊开手心，是刘月给自己递的那张写满脏话的纸条。李晨君从她手心里抽出来，叶桐愣住，想抢回来的时候李晨君已经打开看了一眼。他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有些僵硬，眼底泛着冷意，看向叶桐：“这是谁写的。”
“李晨君。你怎么在这里。”有人跑来和李晨君打招呼。
叶桐抬头，是他们班一个成绩较好的男生。整个年级大概没有人不认识李晨君，即便不认识，也会想办法和他混熟。男生大概和李晨君平常没什么交际，不过他还是脸上带着兴奋走了过来。
李晨君瞥他一眼，忽然将纸条递过去：“你知道这是谁写的吗？”
男生一愣，听见李晨君的话接过去，然后看了一眼叶桐，又看了一眼李晨君，他脸上忽然浮现出有些暧昧的表情，但在李晨君的瞪视下还是尽量显得正经：“我想应该是刘月写的吧。她这两天不是和叶桐吵得挺凶吗？对吧，叶桐？”
男生似乎只是为了确认。
但叶桐却说不出话。
现在应该装作自己不认识李晨君吗，可是他已经如此堂而皇之坐到自己身边，而且在座的并非只有面前的男生一人，李晨君和叶桐认识，这个消息想必不用多久就会传遍整间教室。
认识李晨君并不是一件多么稀奇的事，但李晨君特意从二楼的理科教室跑到四楼的文科教室，也许可以推论出他们并不只是仅仅认识的关系而已。
不，现在应该冷静下来。如果自己太过在意李晨君，或许会传出一些不妙的言论，也许坦然面对才是正确的选择。
她已经完全忘记自己为什么要哭了，眼泪挂在眼底，愣愣看着男生。
男生被叶桐盯得有些脸红，本来大家都私下传叶桐虽然内向，但确实是个长相可爱的女生。他忽然觉得有些慌乱，想要避开她的目光，但哭泣的叶桐眼睛如同明亮的宝石一般耀眼，他感觉自己呼吸都变得紧张。
忽然有本书坠落到地上发出碰撞声。
男生一惊，回过神，发现李晨君似乎不小心把桌上的书本碰倒。他立即俯身去捡，李晨君却先一步捡起书本。他冰冷的瞳孔凝视男生的眼睛，那一瞬间他感觉心脏都仿佛打了个寒颤。
好可怕。
李晨君究竟是为了什么用这样的目光瞪视自己，男生也不是傻瓜。他悄无声息后退一步，说：“我还有作业要写，先走了。”
叶桐一愣，男生却踉跄的走了，好像背后有什么东西追逐他，离去的背影实在有些像落荒而逃。
李晨君垂下目光，“这就是你说的那个艺术生？”
既然已经说出了对方的名字，叶桐只好点了点头。
“发生了什么事？”李晨君问。
性格冷淡的李晨君对某件事感到好奇实在是让人稀奇，不过叶桐并不打算隐瞒这件事，她爬在桌子上，闷闷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大致和李晨君说了一遍。
她没有注意到李晨君的表情，最后只是说：“你觉得是我做错了吗？虽然我在擦掉她黑板报的时候真的有种报复的感觉。”
她觉得她应该在喜欢的人面前稍微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辞，但是又不想因为李晨君而违背自己的本心。
她觉得痛快是真的，觉得有报复的感觉也是真的，世界上的真理永远有两面性，她既邪恶又无辜。
李晨君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动作轻柔，如同抚摸一只受伤的猫：“你没错。”
他毫无怀疑的说。
叶桐眯起眼睛笑了笑，她忽然觉得此时李晨君能够待在自己身边真是太好了，即便将来一定会有源源不断的麻烦缠上她。
“李晨君......”林聪的声音。
叶桐一愣，抬头，李晨君也缓缓收回手，他坦然看着正站在他们面前的林聪。林聪的表情有些难看，但他仍旧扯了扯嘴角：“你是来找我的吗？”
“哦！这不是李晨君吗？”林聪的朋友咋咋呼呼的说。
“李晨君怎么在这里。”
像是故意要引起别人的注意。
陆陆续续走进教室的人也围了过来。
林聪无法忽略那只刚刚抚摸过叶桐的手，也无法忽视李晨君脸上的神情，带着温和的宠溺。即便他和李晨君实际上并未到达很熟悉的地步，但在他脸上见到这样的表情还是让他心脏一顿。
李晨君脸上又恢复那副漠然冰冷的样子，他站起来，看着林聪：“我来找你讨论一下明天球赛的事情。”
李晨君会为了这种事专程来着自己吗。
林聪甚至不许多想，就可以直接否定这个答案。他是为叶桐来的，林聪心里已经得出结论。
“欸。这不是冷面王子吗？”
刘月也走了过来，她笑嘻嘻的凑过来，好像忘记刚刚和叶桐吵了个你死我活。
叶桐脸上的表情一瞬间有些僵硬，别过了脸。
李晨君注意到叶桐的脸色，他看向刘月，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刘月一愣，她的脸很快红起来，“我叫刘月。”
刘月心跳跳动的异常快，她没有想到自己会特意被李晨君指名。
李晨君眯起眼睛，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你叫刘月？”
“啊。是的。”
刘月有些神魂颠倒了。
她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看见李晨君的脸，和李晨君站在一起，林聪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周围的人看见刘月对着李晨君露出如同小女生一般羞怯的表情，顿时有些不屑的转过身走了。他们大部分人并不打算和李晨君有交集，李晨君的存在只是校内名人，对他们而言也仅此而已。
李晨君站了起来，低头俯视刘月，他的眼神里是带着锋利的打量，但刘月好像浑然不觉。
连林聪都觉得李晨君的气势迫人。
林聪刚要说什么，李晨君却忽然转过头，那股压力一瞬间消失，林聪不自觉松了口气。
李晨君低头看向叶桐：“对了。考虑到你可能没有吃东西，我给你买了三明治。”
他将一个塑料袋放在叶桐的桌子上，下一句却语调便冷：“下次不要再为不值得的人哭。你的眼泪掉的毫无价值。”
他的话好像在在场所有人心底砸下一个重磅炸弹。
刘月瞪大眼睛看着叶桐，林聪手掌攥紧。
有些扔在围观的同学已经开始喧闹。
他们几乎不用再怀疑，叶桐和李晨君认识。
长相可爱的女生和长相帅气的男生，偏偏李晨君存在的本身就带有一定的话题性，叶桐极力防范的流言已经四起，虽然她早有预料到这一天的到来。
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永远无法避免接触，只是她没想到这一天来的那么快。
李晨君走了。
他和林聪说的谈论明天球赛的事根本没有发生。
大家见李晨君走了，纷纷聚集到叶桐的旁边，当然每个人脸上都带了一副八卦的表情。叶桐只能说他们认识，除此之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