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嘎子的漂亮媳妇儿着实是在九道河子翻起了一阵大的风浪,更是导致了不少的家庭矛盾,要知道家里的男人喜欢这个长相狐媚的女子,女人们却不喜欢甚至是打心眼儿里厌恶,那慢慢的矛盾就多了起来。反观二嘎子这边,从一穷二白的光棍到娶了一个谁都要多看两眼的媳妇儿,自然是春风得意得不行,等房子修好之后,二嘎子干脆找到了杨更臣说等过了正月十五就要跟这个女娃子结婚,顺便想让杨更臣帮女娃子进族谱,女人虽然在族谱之中很少显示名讳,但是起码也要在他杨二嘎的妻室旁边也要加个妻子白氏,对,二嘎子捡来的这个媳妇儿,姓白名珍珠,且不说珍珠这个名字,白这个姓氏本身就不多见。
二嘎子找到杨更臣的时候,按照以前来说,二嘎子跟杨更臣关系其实就那样,无非就是一个族人跟族长的关系,甚至因为二嘎子在村里其实算是一个游手好闲之辈,就是本家也没有几个可以看的起这个二嘎子的,但是通过最近几件事,特别是杨更臣让二嘎子今年在杨府领了年货,二嘎子以为自己跟族长的关系应该算的上是铁子了,入族谱这件杨更臣举手之劳的事情,族长大老爷定然是不会不答应的。
杨更臣没有嫉妒二嘎子,也没有为难的意思,他来让未过门的媳妇儿入族谱虽然不太恰当,但是两人的婚事已成定局,此事也好办,只是就在杨更臣准备把白氏的名字写进族谱的时候,他对二嘎子说道:“二嘎子,说个我不该说的话,这次你能娶个漂亮媳妇儿,这是运气好,打心眼儿里我也替你高兴,村里的男人也都是看你媳妇儿眼馋,我不说让你看好自己媳妇儿的话,谁也真不至于偷你的人,但是你还是得注意点影响,别让那些老嫂子们说闲话,这也是为你媳妇儿好不是?”
二嘎子也不是真的嘎,他一听就琢磨出意味儿出来了,小声问道:“是不是村里的人说什么了?”
“可不是嘛,男人都往你家娘们儿身上瞅,恨不得眼珠子都钉她身上,你不介意,那帮老嫂子们能开心吗?”杨更臣说道。
“他们那是羡慕,不过族长大老爷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以后尽量不带她出来,其实她也不怎么愿意出门,我不是想着这不是过年吗?就带她出来凑凑热闹。”二嘎子道。
杨更臣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把白珍珠的名字写在杨二嘎的妻配之上,就摆摆手道:“愣着干啥?还不赶紧回去抱着你那媳妇儿?”
二嘎子在杨更臣写完之后站着不走,犹犹豫豫的似乎是有话要说,杨更臣在催完他之后他还是如此,杨更臣见状放下了笔道:“到底还有啥事儿,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大过年的,谁家还没点事儿?”
“族长大老爷,有一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二嘎子磨叽了半天说道。
“你快说!”杨更臣道。
“说这件事儿之前,我得先跟您坦诚一件事儿,就是我老娘回来那件事儿,外面人都说是何真人显了灵了,现在我跟您说实话,根本就不是何真人帮的忙,而是我那丈母娘,她可不是一般人,黄皮子见了她都得下跪呢!”二嘎子说道。
杨更臣听的竖起了耳朵道:“来来来,你坐,说说是怎么回事儿!”
“那天我带她们娘俩回去之后,她们看到了我家中有老娘的衣物,就寻我老娘的去处,我就把之前我经历的事情给说了说,本来也没放在心上,谁知道我那丈母娘一听冷哼了一声,骂了一句竟然敢玷污黄大仙的名声,之后就说把这件事儿给包在她身上,定然是可以把我老娘给要回来的,之后她就在半夜带着我一起出了门儿,我俩一起来到西地坡子上,我丈母娘就往那一站,手里拿出一个黄牌牌,不一会儿,那漫山遍野的黄皮子都来了,带头的正是我老娘还有两个跟人一样走路的黄皮子精,一看就知道有些年岁了,我那丈母娘把那黄牌牌一举,我的个乖乖,那漫山遍野的黄皮子都给跪了下来了,您是没看那场面,那是相当的壮观,丈母娘指着那个占着我老娘身子的黄皮子精破口大骂,说它为祸一方污了黄大仙的名声,就要把它给斩了,那人不停的求饶说肯放我老娘回来,最后我那丈母娘才给它一个活命的机会,那黄皮子精说容它一晚上时间,等到第二天啊,就让我老娘自己回来,一开始我还不信以为它要耍诈,还是我丈母娘说凉它也没那个胆子我俩就回了家,这第二天可不是我娘就自己回来了?”二嘎子道。
杨更臣听的半信半疑,但是他感觉二嘎子不敢欺骗自己,同时他也是有点戒备,还是以前他的那个疑问,真的是一个厉害人物,轮得着去逃荒,更轮得着让二嘎子收留?
“你没问问那黄牌牌是个什么东西?”杨更臣问道。
“怎么能不问呢?我跟你说,那玩意儿可是一个大宝贝!”二嘎子神秘兮兮的道。
“啥?你他娘的能不能说话快点,难不成还是皇帝老儿的宝贝不成?”杨更臣道。
“不是皇帝赐的,那也差不多,回去之后我就问我丈母娘那黄牌牌是个啥东西,咋那么好使,我丈母娘说在他们老家那个地方是把黄皮子给当成神仙的,他们家那里就是一个赫赫有名的黄大仙庙,里面供奉的可是黄大仙的法相真身,丈母娘以前就是在这黄大仙庙里当的供奉诚心侍奉黄大仙他老人家,她的那个黄牌牌就是黄大仙赐的金牌,这东西在黄大仙管辖的地界,妖魔鬼怪都避让三分,更别说咱们这边的黄皮子了。就算它们也是成了气候,能大的过成神了的黄大仙?”二嘎子道。
二嘎子说的口沫横飞的,反倒是杨更臣在听完之后眉头紧锁,这件事儿着实是太经不起推敲了,不是杨更臣多疑,而是疑点实在是太多。
把黄皮子供奉成黄大仙的应该是在东北的某个地方,白珍珠娘俩所操持的也的确是东北口音,如果二嘎子说的是真的,有黄大仙法令的白珍珠老娘,是断然沦落不到逃荒的地步的。开玩笑,黄大仙的供奉出来逃荒?
他不难想出,从一开始今年的九道河子黄皮子多的泛滥到二嘎子机缘巧合之下抓到黄皮子精,再到把黄皮子的金像给放在何真人的头顶上,这些事儿他本身就感觉是受到了黄皮子的算计,现在忽然来了一个手持黄大仙法令的供奉老太太,要是不嗅出点阴谋诡计的痕迹,那杨更臣这个族长就白当了。
所以他断定,这娘俩不是真的逃荒,更不是恰巧被二嘎子给捡到,这想必也是故意为之,为的也是九道河子的东西。
本来说的起劲儿的二嘎子一看杨更臣跑了神儿,拍了一下杨更臣道:“族长大老爷,您听的入神了?”
杨更臣从沉思之中醒转过来,看着二嘎子问道:“你说实话,这娘俩真的是你捡的?”
“千真万确啊族长大老爷,不信你问杨老六,俺俩那天一道去办的年货,路上遇到的她们娘俩。”二嘎子道。
杨更臣点了点头,二嘎子虽然平日里有点小聪明,但是此事是当局者迷了,他也没叫醒他的意思,就道:“这事儿本应该是你跟你丈母娘俩人的秘密,她就没有嘱托你不能告诉别人?”
二嘎子道:“她是说了对外人不能说,但是您老人家是外人吗?您是我二嘎子的亲人啊!”
杨更臣听了笑了笑,道:“对,亲人,按辈分,你得管我叫叔,你刚还有话对我说,之前才说的这个事儿,说说,你还有啥事儿?”
“族长大老爷,刚才的事儿我二嘎子一个字儿都没跟您撒谎,依您看,我丈母娘算不算个世外高人?”二嘎子压低了声音问道。
杨更臣点了点头道:“算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