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九道河子还有一个人真的关心弯背老六是否屠龙成功的话,那此人就是冯金巧无疑,对于卧龙先生,到现在冯金巧都心态复杂,从现在知道的情况来看,卧龙先生绝对是对杨家撒了慌图了什么,但是是否是杨家诅咒的真正元凶,这一切都尚待考证,她甚至想如果那卧龙先生真的来了,哪怕是拼上性命也要去当面对质一番,不料那驼背老头就这样离去了。
九道河子这边沉浸在喜悦当中,但是京城杨家,乃至整个北方的风水圈则因为杨功赞的死而沸腾,杨奉贤杨如是父子也只是有名于洛阳,而杨功赞早就是一个功成名就的风水大师,还是杨家族长,他被刺而死震惊了整个风水圈。甚至说京城里的几个大人物都发了话,一定要严惩凶手,为此,还有官差几次三番的去九道河子那边调查。
但是杨功赞的死,注定成了一个悬案,他一生不喜与外人结交,就算有些朋友也是泛泛之交并不利益冲突,谁会置他于死地? 所以案子悬而未破,但是葬礼却要如期进行,前来吊唁能有资格去杨功赞棺前祭奠者要么是达官贵人,要么是风水界里举足轻重的人物,在大家吊唁之后,此时其实离杨功赞死之后已经近半月,尸体虽然用冰块储存但是毕竟存放太久,可是杨家却丝毫没有入殓下葬的意思。
有与杨家交好之人前去问杨家大少爷杨文广,现在已经是杨家话事人说道:“爹死的不明不白,得等六爷回来祭旗。”
“六爷?”外人对杨家的弯背老六并不熟悉。仔细一想似乎想不到杨家有这么一个人物。
“回来你见了便是。”杨文广并不愿意多说。
——就在来吊唁之人大多都不耐烦的时候,弯背老六终于回来,杨文广率众人迎了上去道:“六爷您回来了。”
弯背老六点了点头。
杨文广看弯背老六空手而归,不由的有点惊诧和失望,在他看来,六爷是无所不能的,他要给爹报仇,那仇人就算是跑到天涯海角也绝对跑不掉,不过他还是说道:“六爷莫要自责,来日方长。”
弯背老六摇了摇头道:“那人来了,我没杀掉。”
“还有六爷杀不掉之人?”这一次,杨文广更是吃惊。
弯背老六没有说话,而是径自走到了杨功赞棺材前跪了下来,外人对这个驼背老头的印象不深,就算见过也是见他跟在杨功赞的身后,所以推迟这么久没有下葬竟然等的是此人难免让人吃惊。
弯背老六磕了三个响头,单手上香,而之后在所有人的惊诧当中他抽出了背后的那把长刀,用两根手指夹住,眉头一紧,只听见一声清脆的金属之音,那刀应声折断。
“不玩刀了。”弯背老六轻声说道。
这一日,杨家发丧,当晚,确定杨文广为杨家下一任家主继承人,但是这一任家主,却没了那杨家禁地的钥匙,杨功赞死的仓促,更是没有把那禁地走位的步伐传下来,按照组训,一旦杨家的诡异步伐失传,那这个禁地就不再属于杨家,要烧掉。
那个禁地里面的东西,就维持杨家在风水界地位的绝学,杨文广乃至整个杨家人都不舍,但是杨家组训在,谁敢违抗?所以在杨文广当上家主之后第二日,就要按照杨家组训烧掉那禁地。
就在杨家主事之人去的时候,却看到弯背老六在门前端坐,对于弯背老六,杨家人一半是敬重一半是怕,杨文广走了过去低声道:“六爷,这是杨家组训。”
弯背老六抬头道:“杨家还有人能进。”
杨文****言大喜,也顾不上忌讳道:“莫非爹把那步伐传授于您了?”
弯背老六并不答话。
杨文广道:“六爷,此事事关重大。”
“时机到了,我会传给你。”弯背老六说道。
杨文广眉头跳了一下,但是马上有杨家人表示不满,弯背老六就算是杨家的武力值担当,但是毕竟是外人,就叫道:“杨家家主相传之秘,承蒙老家主看重才传授给你,什么时候成了你外人的了?什么时候传送还需要你来定夺?”
“我就在这里,不服的随时可来,打过我,不管你是不是家主,我都传给你。”弯背老六说道。
这一句话之后,下面寂静无声,两次出手杀人过百,就算这人不玩刀了,谁又是他的对手?
“只要六爷您有那步伐,什么时候教我都行,既然如此,禁地也无需再烧,六爷,杨家适逢如此大难,还需要您老人家主持大局。” 杨文广道。
“刀不在了人还在。”弯背老六说道。
这一句话,是说给杨文广的那些叔伯兄弟们听。
——杨功赞死的消息传到京城之后,宋忠义就已经懵了,但是随即他就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当中,杨功赞让他抽身世外保得了性命,而自己死了,这让宋忠义感觉是自己害死了杨功赞。
自责之外还是愤懑,他与杨功赞想解杨家之围,那杨家仁义传家,我辈中人既然已经入行,就因为帮其解决,这是本分,为何要伤人性命? 而宋忠义更是一个执拗之人,不执拗也不会上次去九道河子暗查,在自责和愤懑之下,在杨功赞下葬三七之后,宋忠义辞去了钦天监的职务,带着家人举家搬到了洛阳定居起来,他没有去九道河子见冯金巧,但是九道河子之事都暗中观察。
既然他不能帮杨家解围,那就要看着,那卧龙先生到底所谓何事。
但是宋忠义也并非就只是观望,他在暗中也一直都请教前辈高人,但是别人都看不出九道河子的风水有何玄妙之处。
宋忠义举家搬到洛阳之后,他本在钦天监为官,现在一下子没了俸禄,一家人都要养活,他又没有别的本事,为了养家糊口,干脆就开了一个国学馆,看风水定阴阳乾坤,宋忠义能进钦天监,那自然是满身的本事,在市井之间开馆,外人一听口音是京城的先生本就高看了三分,再加上宋忠义的真才实学,慢慢的就有了名气。
这一日,有一人进了宋忠义的风水馆,此人气度不凡,径直走到宋忠义面前坐了下来。
宋忠义问道:“您是看相,还是合八字,抑或者是定阴墓阳宅?”
“看相。” 那人说道。
宋忠义也未多想,而是盯着此人脸部,刚只是感觉此人气度不凡,真看了几眼之后却感觉十分奇怪。看面相讲究一个五岳三停五官六府。但是此人面相给人一种混混沌沌之感,仿佛雾里看花无法琢磨。
宋忠义知道,这一次估计是遇到了“高人”了,就起身拱手道:“鄙人才疏学浅,竟无法看透先生面相。”
那人也未说其他,问道:“ 那依你之见,三百六十行,我该入哪行合适?”
宋忠义道:“面相不似人间人,说一句不怕先生生气的话,入门修行定能有一番成就。”
那人起身哈哈大笑,拿过宋忠义身旁的纸笔道:“还请先生为我测两个字。”
他大手一挥,写下两字,递给了宋忠义。
上书两字:
卧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