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极其偏僻,前无人烟,侧无林依,像是脱离世间之地,却稀奇的坐落着一座古朴村庄,黄土简易搭起的平房,稀稀疏疏林立,显现着古村并没有多少户人家。偶尔有几家平房的烟冲中会冒出袅袅青烟。
这是一个不适合人活得地方。奇怪的地方。
村庄的周围没有任何树阴,绿草,只有一座不太高但却宽广无边的山峰,一眼望去,看不到半点山应该有的样子,无半点绿色,到处都是磨损不齐的光秃山石,偶尔能看到一两颗光秃秃的枯树,几只漆黑的乌鸦忤支而立,呱呱的叫着。让人寒栗。如此死山…
一面山石之前,一个大约十九岁七尺男孩正在猛烈的打击着山石,拳,掌.肘,膝,身体能用来击打的部位都用得淋漓尽致,挥拳肢带动风声忽忽作响,可见其力。本该凸凹的石面却是偏向平正,显然这是长期击打出来的结果,山石上沾满了少年拳头磨出的血迹,可少年仿佛不知道疼痛一般继续拼命击打着。
远处的山道上,有一个大约二十岁左右的姑娘跑来,姑娘头扎两个朝天辫,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时常眨着,修长的睫毛忽扇忽扇,身上布衣难以掩盖从骨子里透发出的灵动之气,让人有种天生的亲近感,粉雕玉琢,十足的美人胚子。
“樊哥哥,你都打好几个时辰了,手又出血了。歇歇吧”。小姑娘跑到少年身边,看着山石上的血迹,忽闪着大眼睛,嘟着小嘴心疼道,恨不得用自己的小拳头直接山石击碎。听女孩的口气,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
祁樊见小女孩到来,停止击打山石,转身道;“嫣儿,不是说了不让你来吗,怎么又来了。你个小丫头。没事,这么点血,我都习惯了,不疼”。祁樊一头黑发用布条随意扎起,剑眉星目,虽然看上去才十八九岁,但他的真正年龄不是这个数,也难掩身上的阳刚之气。
“可我想你了啊,奶奶整天就是叫我修炼,我都已经进入第二层境界了”。女孩挥着小拳头道。祁樊顿时黯然,心想,嫣儿天资过人,才修炼了三四年就进入了第二层境界,哎,可我到现在......估计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进入第二层境界了吧。
胡嫣看着祁樊黯然的神情,顿时知道自己的话伤到哥哥了,心里难受至极,上前拽着祁樊的衣角道“樊哥哥,你是最厉害的,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成功的,就算不能修炼也没关系,我以后保护你,保护你一辈子,我会努力修练,以后谁欺负樊哥哥,我就打他”。胡嫣更用力的挥舞着拳头表决心。
祁樊甩了甩头,把低落的情趣甩去,摸着胡嫣的脑袋,心情舒畅多了,是呀,我会成功的,我一定有办法可以修行的.看着胡嫣满是心疼得表情,祁樊笑道“好啊,那我以后就靠嫣儿保护咯,好了,别伤心了,我没事。咱们一起努力,你可不能骄傲哦,以后都成为绝代高手.哈哈,走咯,咱们回家去”。祁樊牵着胡嫣的手,两人沿着山道向村庄跑去。
“爹,我回来了”。祁樊牵着胡嫣走向村庄正中央的一间平房。一路上遇到几个朴实的村民都一一问好。
木门打开,一个身高七尺有余,虎背熊腰,眼神冷漠,头发两鬓有些乏白,大约三十多岁但看上去满是沧桑的中年男子走出淡淡道“回来了,丫头也来了啊,进屋吧,下了饺子,嫣儿也来吃一点”。“
伯伯,都说好了不准再叫我丫头了,我都长大了,您怎么说话不算话呢,您要叫我嫣儿。”。胡嫣拖长音撒娇道。
“哈哈,小丫头长大了呀,我怎么看不出来呢,好,好,伯伯以后不叫你丫头了”。祁东难得的笑道。怎能不知道胡嫣的心思。
转身带着两孩子进屋时眼神突然变黯,哎,胡嫣天纵奇才,被抽取记忆后,智商就在两岁左右,现在才修炼了两年就进入第二层境界,放眼整个奕国,也是天才。可祁东,如今十九岁了,身体还是没半点觉醒的迹象,他们两孩子能走到一起吗,哎,想到祁樊这一代的皇血快淡化尽无,如果祁樊这代再不能拯救奕氏,那以后上古的玄冥皇帝就要彻底泯灭世间了,难道天要亡我祁家,祁东心中怒火不甘,可又无能为力。
饭后。胡嫣坐在凳上背靠着墙,用手拍的肚皮满足道“真好吃,撑死我了”。
“小丫头吃这么多,都比我吃的还多呢,真不知道你这小肚皮怎么装的下,哈哈”。祁东看着丫丫那满足的表情调笑道。
“我哪里吃多了,你才吃多了,你吃的最多,全是你吃的”。胡嫣嘟着嘴赖皮道。
“嫣儿喜欢,经常来”。祁东收拾着碗筷简洁道。
“那好呀,伯伯,我以后天天来吃,嘻嘻,伯伯我来收拾吧”,胡嫣卖乖的跑到近前抢着帮忙收拾碗筷。“天快黑了,回去吧”。祁东拿着碗筷摇了摇头道。
“伯伯,我再多玩一会可以吗,回去又要修炼了”。胡嫣睁大眼睛可怜的望着祁东。
“天快黑了,回去吧”。祁东平淡的重复一遍。
“哼,臭伯伯,一点都不疼我,我就知道是这样。好啦,那我走了,伯伯,樊哥哥再见”。胡嫣厥着嘴也不生气。
祁东走到门边喊道“嫣儿,你慢点,别摔了…”看着跑没影的胡嫣真是哭笑不得,怎么风风火火的,说走就走,真是鬼灵精怪。
夜风兮兮,秃山上的枯树遥遥而晃,几只乌鸦呱呱的叫着,更显山中死气沉沉。
祁东站在峰顶的秃石上背着双手遥望星空,良久,叹息一声,奇怪的对着空气仿佛自言自语道“难道我真的不能恢复哥哥的霸业吗?只有樊儿他成为玄冥皇帝才能拯救祁氏啊!现在他修炼得不行,武功也很差,难道天要亡我祁氏吗?不甘啊。
“哎,你也别太灰心,樊儿不是还没到二十岁吗,也许会有奇迹发生的”。虚空中传来苍老的声音,一个老人无声无息的出现在祁东身旁。仿佛早就在那一般。
对老人的凭空出现,祁东一点也不吃惊,习以为常。黯声道“紫姨,樊儿体内的记忆还没有完全清除,如果现在那些凤凰城的人找到这儿,天邪也阻挡不了的,那么皇血即将泯灭,叫我如何面对先祖,不甘啊”。祁东顿了下接着道:“这么多年,你们神武一直守护我脉,不值得”。
“本该如此,没有玄冥皇帝,也许就没有今日的神武大帝,我们护玄冥,本就是分内事,你说这话,错了”。老人平静的说道。
祁东望着星空,眼里满是挣扎之色,像是在做着什么艰难决定。良久,眼神慢慢转为坚定,大声道“好,就用那个办法了”。
祁东声音刚落,旁边的老人浑身一颠,不敢置信的颤声道“你不会是想让樊儿用那个方法吧?万万使不得阿,那可以说是十死无生,历代你们祁氏试过的人还少吗,可是结果呢,他们体内的皇血比樊儿身体里的更要浓都失败了,更别说樊儿了.....慎重啊”。
祁东心里何尝舍得,可别无选择。祁东是皇血最后的希望,只有博,于是大手一挥坚定道“紫姨,莫要再劝了,我主意以定,这是樊儿的命,也是他的责任。如果樊儿失败。我定陪他一起下黄泉。”。说完,不给老人说话的机会,身形一闪,消失在虚空之中。仿佛从没出现过.。
老人铮铮看着祁东消失的地方,哀叹一声,心道,但愿樊儿能够成功。老人的身形没入虚空,山顶归于平静,只剩下夜风忽忽......
次日清晨,祁樊正在屋里打坐修炼,虽然他每天都在打坐练武,可到现在没有一点效果,但他仍然从未想过放弃。睁开双眼,表情失落,心道,哎,还是没点反映,难道我就真的不能修炼吗。
从床上起身,走出卧室,经过父亲的房间,看到祁东站在门边看着自己,于是道“爹,你怎么站在这里啊”。祁东奇怪的问。
祁东定定的看着祁樊,神色依旧平静,只是眼神复杂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们祁氏的过去吗,我今天就告诉你吧”。
祁樊听到这话,满脸激动,以前祁樊只知道祖辈出现过很厉害的人物,一直想了解,只是父亲不说。没想到今天父亲会主动提出,可把祁樊高兴坏了。
祁东把祁樊带到了自己的卧房,两人沿床而坐,祁东双眼看着房顶,像是在酝酿什么,良久,沉声道“在上万年前,也就是现在人们所说的上古时期,我们的第一代祖先修炼成为玄冥皇帝,此体威力无穷,大成之时,横扫整个奕国,无人可挡,无敌天下”。
祁东说到这顿了顿,好让祁樊消化,然后接着道:“我们祁氏最辉煌之时,曾经统治国家,无人敢撼锋芒,战天下诸多圣域,胜之。威能撼天震地,天地逆之。只是可悲,不知是何原因,先祖都突然毫无征兆的消失在天地间,而血液也不知何故的受到诅咒,一代不如一代,直到彻底泯灭。到你这一代,皇血淡化近无,如果你不能觉醒皇血的话。我想,祁氏就该没了”。他不能和祁樊讲祁国的事情,因为现在祁樊现在还没有这个能力去挑战国家。
祁樊这时心中如巨浪滔天,惊疑不定,无尽的自豪充斥心扉,原来先祖有如此大能,战天下诸圣,胜之,我体内流淌着如此神奇血液,让天颤。
可是先祖如此大能,为何消失。有谁能够有逆天神通诅咒战血,太多的疑团让祁樊迷惑不已。
想到父亲所说,皇血再不觉醒,就要面临泯灭,于是急道“爹爹,能挽救吗,祁氏不能消失,也许祖始等着皇血重现,皇血谜团还要揭开”。祁樊意料之外的坚定。
祁樊看着这个侄子,心中欣慰无比。心想,侄子都有这个豪气,想重现玄冥皇帝,揭开皇血谜团。我这个做叔叔的也不能拖他后腿,于是绝然道“有一个办法,自斩废血,留皇血,这个秘法非常的危险,历代都有先祖试过,但没有成功先例,无一例外的全都逝世。你可敢博”?
祁樊听之,根本没把必死之言放在心上,祁樊心想,先祖决不会让必死秘法传承下来,既然传了,必定有其道理。想到这,豪气顿生道:“博,一死而已,何足为惧”。这不光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祁氏一脉,是责任。
祁东看到祁樊豪气尽显,语气坚定,欣慰道:“你能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好样的,成败不论,起码做了了,无愧于先祖,我支持”。祁东难得的夸奖方衍,这也是无奈之举。
“爹爹,放心,祁氏一脉不会泯灭,我相信,一定会成功的”。祁樊心中满是坚定。
“明天你就开始吧,也没什么好准备的,自斩废血,衍皇血,只能靠你自己,外物无用,这是一个漫长艰难的过程,我们一脉,是接续逆天撼地,还是泯灭世间,看你了”。祁东看着祁樊,接着道“等下去和大家告个别,去看看嫣儿,也许是最后一次了”。祁东说完,步伐沉重的向屋外走去。
这个地方是祁国亡国的时候,祁东王爷带着几个近支血脉逃到这个地方,他们并不知道祁樊这个八皇子还活着,以前并没有想过要复仇,但自从天邪把他带回来后,一切都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