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暗度陈仓
十二个禁军加上李域与唐凌,似乎都没能明白忽然冷下来的气氛。界魂湾定定的站在一处,表情很复杂,谁也看不透他在想什么。集昀只看了他一眼,然后便将目光移开,面无表情,显得格外冷艳孤傲。与禁军对峙的六个人中,还是只有呼伦最明了,他行至集昀身边,说:“现在动手吗?”
集昀摇摇头,呼伦会意,便对李域说:“这位可是李将军?”
李域称是,呼伦露出一丝笑,说:“我们是来救将军的,请将军随我们走吧。”
唐凌插嘴道:“嗳,你们是谁啊,好大的口气,凭什么跟你们走。”
呼伦瞄了眼唐凌,淡然道:“没让你走,我们说的是李大将军。”
唐凌气恼,喝道:“休想,我……”
“唐凌!”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域给打断,“李某如今已不是将军,且还被朝廷通缉着,不知道阁下执意要我同行,是为何意啊。”
呼伦看着李域,淡淡一笑,说:“将军说笑了,将军之名号谁人敢动?就算是名号没了,将军不还是将军本人吗?我们要的,可不是一个名号啊。”
李域轻轻一笑,说:“这位公子看事情真是看得透彻,不过似乎也太简单了。我身后有十数个禁军,可能更多,可能下一刻就成了千军万马,他们都是要带走我李域的,公子能奈何的了他们吗?”
呼伦不屑的笑笑,说:“那十二个禁军自有我的兄弟对付,至于千军万马嘛,呵,我们自会在他们到来之前就使将军安然脱身的。我看将军就不必担忧啦。”
这时唐凌道:“你瞎了啊,这还有两个人呢。”
呼伦便说:“你,呵,我随便一个弟兄就能把你了结了。至于他嘛……”他终于看了眼一直被他忽视的界魂湾,冷冷笑着,“他恐怕今日是帮不了你们了。”
唐凌疑惑的望了眼界魂湾,发现他的心思完全不在这里。这时集昀说话了:“将军若是不放心我们,倒也方便,就让你跟你的人在一块,只是不要介意我们跟着,毕竟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否则回去了不好交代嘛。”
李域不言,集昀莞尔一笑,忽然笑容一敛,望着那十二个禁军,冷声道:“杀了他们。”
她手下人除了呼伦,立刻动手,与禁军打起来。那十二个禁军心里明白,若是单单只有眼前这五人倒也好办,可不妙的是还有未动手的五个人。他们方才已见识到了界魂湾的功夫,明了他们谁都打不过他,还有那个陌生女子,连界魂湾似乎都很忌惮的样子。若要保命,只能逃。
就在禁军们准备撤退的时候,便听得破庙之外传来声响,然后就忽然见呼伦拔刀转身,刀身一劈,竟是砍断一根飞来羽箭。那羽箭射的对象,是集昀。
界魂湾适才说话了:“是官兵!”
那些禁军闻言仿佛得了救星般,本欲逃脱的,现在倒恋战了。不过一会儿,就可看见破庙之外呼啦啦来了一大堆官兵,一排弓箭手拉好架势准备射击,形势立刻发生了变化。
混战。
当集昀也不得不出手的时候,是在一百多个官兵把所有人都围住。当她手中的长剑迸发出一道刺目寒光划破天际时,连呼伦都有些愣神,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他的城主出手了。而集昀一出手,便是一剑刺倒一人,直中心脏。鲜血挥洒,她却能保持一身洁净,不沾染一滴,那样的轻功不是所有人都可练就的。界魂湾看着集昀身边不断倒下毙命的官兵皱眉,忽然身形一动,来到她身侧,集昀瞧也不瞧他,狠狠的划破对面一人咽喉,只听得血流的簌簌声,那人捂着脖子,发不出一点声音,径直倒下,挣扎片刻,便没了的动静。界魂湾低沉着声音说:“够了!”
集昀看着他,冷冷一笑,忽而伸手擒过一人,顺势便刺进他心口,再扔作一旁,如同那活人是自己的玩具般。界魂湾眉间紧蹙,语气有些愠怒也似有些恳求,他说:“我说够了,你没听到吗?”
集昀收敛起笑容,冷冷说道:“你敢管我,我就连你也杀了。”
这时再有人攻上,集昀还没来得及动手,界魂湾便使出一剑,将那人刺退,集昀生气,硬是再出手把那人给杀了。她像是忽然找到了好玩的游戏,专盯着被界魂湾刺伤刺退的人,添上一剑令他们送命。
一场打斗下来,官兵们根本没捞到好处,反倒是自己失去了不少弟兄,尤其是那界魂湾与集昀,所有人根本进不了他们二人的身。还是唐凌始终保持着清醒,眼看官兵们有些退缩,便立即撤离,界魂湾掩护众人先走,自己与集昀断后。实际上集昀根本是在跟界魂湾较劲。
见敌人逃脱,官兵们本欲追去,那十二禁军中领头的人阻止,说:“他们有两个绝顶的高手,暂且不要追随。谁是领兵?”他朝身后的官兵喊道。
跑上来一人,恭敬拱手,那禁军吩咐道:“调集你的所有人马,一切听我指挥。”
“是!”那领兵立刻应答。
现在只剩下两方人。呼伦等六人站在集昀身后,看着眼前的三个人。唐凌一直握着剑护在李域身前。
集昀忽而一笑,说:“怎么样李大将军,现在你既没了禁军也没了千军万马,总该放心与我们走了吧。”
李域呵呵一笑,说:“扎摩尔居然只派你一个小女子来取我李域性命,难不成他手下没人了吗?”
此话让唐凌一惊:“扎摩尔,她是扎摩尔的人?”也是,看呼伦那些人的佩刀与身手,的确都不是中原武士的样子。
集昀道:“将军此言差矣,我等并非是来取将军性命的。只是希望将军能与我们走一趟,我们保证,一路上都会保护将军的生命安全,谁敢动你分毫,我就让他尸骨无存。”
唐凌当先道:“少废话,你要是敢动将军分毫,我就让你尸骨无存!”
“凭你吗?呵呵”集昀不屑的笑笑,“解决你,还用不着我动手。”话音刚落,她身后几人便会意的动了动。
集昀轻笑,转而看着界魂湾,说:“你难道不为你的兄弟出头吗?还是想,再做一回逃兵?”
界魂湾嘴角微微扬起,淡然道:“除非你把我也杀了。”
集昀目光一凛:“你以为我不敢吗?”话音一落,她忽而身形一动,挥起一剑,径直刺向界魂湾面门。
界魂湾横剑来挡,逼退她一招。集昀停顿片刻,再次攻上,手中宝剑忽而迸发一股刺目冷光,如同斩魄一样,只是这剑在集昀手中,更加阴冷杀意。界魂湾眼中有些惊愕,却并不慌张,足下轻点,退守开来,集昀刺空,反手又是一剑,界魂湾反应迅疾,立刻做挡。二人交手数招,这集昀是招招必杀,狠辣至极,每每刺向的都是要害,而界魂湾却总是只守不攻,仿佛并不愿与之动手,因而多次险些被伤。
唐凌在一旁看的疑惑,心想难道这家伙对来寻仇的人都是格外慈心手软吗,还是那女子跟他有什么特殊关系。正想着,就发觉对面投来的异样眼神,不用看,就知道是呼伦几人,唐凌忙警惕起来,只见呼伦轻蔑笑笑,手上一挥,身后五人立刻朝唐凌与李域攻上。那五人皆是一等一的好手,对付李、唐二人,不成问题。倒是界魂湾,呼伦即便知道他不会伤害集昀,也免不了要担心一下,或许他是害怕集昀那蛮横性子,会把自己给伤了。
正观战的呼伦像是察觉到什么,眼睛盯向一处,忽然,一长柄大刀径直朝他射来,他一惊,连忙侧身躲开,那大刀去势不减,生生扎进一棵树干里。呼伦皱眉,心道:“什么人有如此大力。”正想着,从一旁隐蔽处出现一人,那人高大彪悍,一把络腮大胡子,眼睛瞪得滚圆,炯炯有神,迅速朝这边奔来,脚蹬地时的声响隔老远就能听见。那大汉身后竟还有一人,执一把长戟,且身轻如燕,没几下功夫就到跟前,二话没说,挥舞着长戟刺向呼伦。
呼伦拔出弯刀做挡,轻巧避开,同时那大汉从树干上拔出自己的长刀,大喝着攻来,呼伦知晓那人力大,便不敢正面相迎,足下一点,绕到他身后,刺出一刀。大汉没来得及转身,幸好那拿戟的人从中做挡,抵住呼伦的刀锋,方才救他一命,三人各自退开,呼伦打量着这两人,眉间微蹙,不知这两人到底是谁。
这时就听一旁被围攻的唐凌惊喜的喊了声:“朱将军,韩将军!”
呼伦愣了愣,忽而心里明了,原来是朱坤和韩青,这两人都是李域的拜把子兄弟,跟着他出生入死十几年,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果然厉害非常。
朱坤冲着那李域喊道:“大哥,我来救你。”话音未落,便挥刀向围攻着李域的几人打去,呼伦立刻阻止,刺出一刀,不料还有个韩青对付。韩青长戟一横,逼退呼伦,呼伦顺势再次攻上,韩青毫不畏惧,立刻相迎。
这边朱坤突围到李域身侧,李域难掩心中激动,说:“老朱,你怎么在这?”
朱坤答道:“一言难尽呐大哥,你我先将敌人打退,我再与你仔细说。”
李域多日来的抑郁在此时遇见兄弟时终于得到释放,长笑一声,说:“好,兄弟齐心,万军不敌!”
突然跑出个朱坤和韩青,让本来必胜无疑的鸷陆城众人顿时困难重重。集昀心知落不到好处,只能停下攻势,两方人对峙,集昀纵有不甘,也只好暂且作罢,瞪了眼界魂湾,转身便走,身后众人立刻跟上,走了。
瞧敌人退却,就见朱、韩二人转身单腿跪与李域身前,抱拳道:“末将见过大将军。”朱坤含泪,道:“大哥,我们来迟了。”
李域忙扶起二人,三人手手相握,激动之心,溢于言表。这时唐凌向朱、韩二人行李,抱拳道:“左营击卫队百夫长唐凌见过韩将军、朱将军。”
韩青道:“怎么,就剩下你一个了?”
唐凌微微点头,朱坤先是难免的表情暗淡了一下,而后便乐呵呵的拍拍唐凌肩膀,说:“你保护大将军有功,日后一定升你官,让你当个……当个千夫长如何。”
唐凌也呵呵乐道:“保护大将军是属下职责,哪敢邀功啊。不过方才要不是两位将军突然神降于此,属下恐怕就要犯下失职之过了。”
“是啊,你们二人怎么出现在这地方?”李域也问道。
“哦,说来话长。”韩青道,这时他瞧了眼界魂湾,说:“不过,大哥,这位公子是……”
李域适才想起,忙说:“你瞧我一激动竟然给忘记介绍了,这位是界公子,几次三番救我等性命,武功卓绝,是个难得的人才啊。”
界魂湾谦逊道:“大将军过奖了,在下不过是个无名晚辈,不敢在各位将军面前献丑的。”
朱坤道:“界公子不必谦虚,你既然救了我大哥,那就是我们兄弟的恩人,日后公子要是有什么难事,尽管吩咐,我等定当是义不容辞。”
韩青称是,说:“方才见公子与那女子过招,身手不凡,只守不攻,反而能不伤自己分毫,足可见是君子英雄,绝非等闲呐。即是自己人,也就没什么不能当面说的,大哥,不如我们先找个地方歇息,再将事情原委慢慢道来。”
众人回到原先的那个破庙,天渐渐暗下,唐凌与界魂湾打来几只野兔,升起一堆篝火正烤着,众人围坐,韩青适才说:“当日唐凌众人护送大哥撤离,我与老朱、薛军师率领着余下的弟兄拼死护卫,可惜还是无法抵挡的住,格列大军攻破城门,大肆屠杀,最后只剩下不到一百个弟兄,最后时刻,方才看见那马应超的队伍,但是为时已晚,临淄夺不回来,只能退避到城外,赶去蕲州,孰料格列大军竟然尾随,势必要将我们杀个干净,交战下来,我们的弟兄损失殆尽,多数人与队伍离散,我与老朱一起逃脱,准备前去蕲州,路上竟是碰上了薛军师与重伤的毛二哥,我等四人一同前去马应超军营,竟是无意看见了杨志杨副将,大摇大摆的晃荡在军营之中,好像连马应超都要对他礼让三分,我等觉得奇怪,加上本来就对马应超援兵不利而怀疑他心怀鬼胎,乃故意之所为。所以经过我等勘察,居然发现,那杨志果真是赵无良安插在我军中的奸细,前一次败给格列,也是他泄露消息,而那马应超也是应了赵无良吩咐,用一个临淄城来换取将军你的性命。我等气愤不已,又无计可施,正巧一夜,我们发现杨志鬼鬼祟祟潜进马应超房间,出来的时候看见他在怀里塞了什么东西,天不亮的时候,就急匆匆悄悄的离开了军营,我们尾随,在蕲州城外将其拦截,从他的怀里,搜到了一封信。”他说着,从自己身上取出一信封,递给李域,继续说:“我们本想着挟着那杨志前往京城,将他交给朝廷,孰料那家伙畏罪潜逃不成,打斗间,给送了性命。”
朱坤这时极为懊恼的说:“哎,都怪我,又犯了同样的错误,大哥,你还是惩罚我吧。”
韩青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李域这时翻开信件来看,没看几行,眉间便皱起,而后恼道:“那赵无良竟然敢跟格列私自结盟,难道他个人的利益比国家的安危还重要吗?”
韩青说:“那赵无良窥视军权已久,总也得不到手,早就把将军当做眼中钉肉中刺,这一次居然做出这等卖国勾当,实为可恶。他答应了格列送他七大箱金银财宝,让他攻取临淄,又让马应超延迟援兵,将我们损失殆尽,等到格列驻扎临淄后,再由他的人带兵假装打上一仗,夺回临淄,这样他的人就在朝廷树立威信,立了大功。没了将军的朝廷还不是如获珍宝,赶紧重用啊。赵无良居心叵测,用计何其毒也。”
朱坤也是难掩气愤之情,说:“只是到头来,出了差错,那七箱子财宝被官兵给截获,杨志也发现马应超手中握有赵无良通敌信件,便偷了出来,准备回去交给赵无良邀功。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信到头来还是落到了我们手上。哼,那赵无良让我们损失了所有弟兄,日后我一定让他双倍奉还,只要这封信一交到皇上手中,那赵无良肯定完蛋。”
韩青点头,说:“财宝被截,赵无良便顺势将罪责推到将军头上,害的将军真真成了通敌要犯,还有那格列,我看也是被赵无良给耍了,据说刚刚退出临淄,就被包抄上来的扎摩尔大军给灭了,他也在军前愤然自刎,真是可悲可叹啊。”
李域一直无言静听,良久,才说:“看来赵无良的野心比我想象的还要大,他真正勾结的恐怕不是格列,而是扎摩尔。收拢格列用七箱子财宝,收拢扎摩尔,用的却是格列的军队,收拢民心和朝廷,用的恐怕就是我李域的人头了。”
众人沉默,想来皆是被那赵无良的阴谋给怔住了。而后唐凌问道:“薛军师与毛将军现在何处啊?”
韩青答道:“哦,为了避人耳目,我们分开上路,相约在柳杨碰面。我和老朱刚到了宿京,就看见官府大批人马出动,便一路跟了过来,然后就瞧见你们与方才那些人打作一团,便赶紧出手了。嗳,对了,他们是什么人,看样子不像是中原人,难道是扎摩尔派来的?”
李域答道:“这个我也不敢肯定,只是他们似乎并不是来取我性命的。”
这时界魂湾说话了:“他们的确并不算是扎摩尔的人。不知各位将军可知晓那沙漠中的鸷陆城。”
李域三人相互望望,韩青说:“鸷陆城深扎与草原北方的沙漠中,据说是赛音诺颜汗旧部所建,城内之人个个善武,就连三岁的小孩都会使用刀剑,方才那些人就是鸷陆城的人吗?”
界魂湾点头称是,说:“方才那女子便是鸷陆城主,名唤集昀。”
唐凌不解问道:“即是赛音诺颜汗旧部,那为何扎摩尔到现在都不铲除他们呢,难道不怕他们蓄积势力,威胁到自己吗?毕竟赛音诺颜汗王当年声望极高啊。”
界魂湾答道:“鸷陆城之所以到如今都相安无事,并非是扎摩尔小觑他们而无心管制,扎摩尔之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实际上是在庇护自己的儿子。扎摩尔有三子,其中次子艾彦最为人所知,也是最像他的一个,聪明机警,善用兵,懂计谋,能文能武,深得民心,扎摩尔也是对他寄予厚望,可惜他是庶出,继位之事一直饱受争议,扎摩尔为了稳定局面也一直不让艾彦掌权。不过当年围剿赛音诺颜部的时候,艾彦立了大功,扎摩尔本想就此给他军权,可惜又遭到权贵反对,便没能实施,可是心里却依旧惦记着。”
“这跟鸷陆城有什么关系啊?”众人问。
界魂湾说:“当年赛音诺颜汗遇刺身亡,而后就发生内乱,王室成员被杀尽,唯有其独女逃脱,而后她被艾彦救起,日后也是得艾彦所助,杀了灭她族人的几个首领。做出的代价就是,臣服于扎摩尔。公主表面同意,实际上另有打算,她心知自己无法收拢所有部落,便称愿意分疆治之,等到她率领她的原先部族人马走远后,艾彦的军队到来,发现自己被一个小女子给耍了,盛怒之下,大肆屠杀,方才泄了愤。而那时,公主与她的部下退居到了沙漠,修筑了鸷陆城,重新开始生活。扎摩尔那时还没能称霸,所以也就无心管他们,将其交给了艾彦,孰料艾彦不计前嫌,不但没有伤害他们分毫,还就此收拢其为自己的一支强兵。扎摩尔心念亏欠,便随了他的愿,这才让鸷陆城到今日都安然无恙。”
众人这才明了,唐凌忍不住唏嘘道:“没想到这赛音诺颜公主还挺厉害啊,不仅保住自己,也利用艾彦把叛乱的对手给杀掉,啧啧,看来这女子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啊。”
界魂湾笑笑,说:“若不是时局突变,她何尝不愿安安生生简简单单的过日子。”
唐凌忽然“咦”了声,说:“这么说来,方才那位鸷陆城主,岂不就是赛音诺颜公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