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久领着阿拾回到院子里,与阿拾一起将今儿打来的猎物收拾干净,二人一时无言。
芭久看了阿拾许久,才轻声问道:“阿拾,你喜欢这里吗?”
“嗯!自我记事起,便被爹爹带回了张家屯儿,虽然爹爹他待我不是很好,可毕竟是救了我的性命的。若没有爹爹的收留,没有村儿里人的帮助,可能我早就死在荒郊野外了!”阿拾抿抿唇,小声道。
“那,你有想过有一天会离开这里吗?”
阿拾轻轻摇了摇头,他从未敢奢求过有如今这般好日子过,哪里还敢想离开这里呢?
芭久见阿拾摇头,忽然便失落起来。她终究是要回家的,若阿拾不愿跟她一同离开,她便只能舍下他一个人留在这里。若自己离开,张氏再来欺负阿拾怎么办?张大郎已经成了婚,连护着阿拾的人都没有了。若那张二狗子两姐妹再来欺负阿拾,谁来保护他?
芭久忽然很矛盾,她一方面不想阿拾为难,阿拾不愿跟她离开,她也不想强硬地带他走。另一方面她又担心阿拾日后的生活,怕是他不久之后,又会变成原来那般。
阿拾洗着肉的手忽然停了下来,芭久这般问他是为何?莫非她要离开了吗?想到这里,阿拾的心便痛起来,这种痛他之前从未有过,就连张氏打他时,他也没有这般通过。芭久她不要他了吗?
“阿拾,你可愿与我一同离开?”芭久终究还是问出了这句话来,她不想留有遗憾。若阿拾当真不愿,她就算再不舍,也不会强迫于他。
“离开?是去你的家吗?”阿拾的手有些颤抖,他从未想过这些。
“嗯,去我的家里。那里有更大更漂亮的房子,有许多好吃的,还有很多漂亮的衣裳,更有很多年轻漂亮的公子可以和你做朋友。”芭久试着诱惑阿拾,想着他在这里只有张大郎一个朋友,必是十分希望认识其他小男儿的。
“他们都和你一样好看吗?也穿那么漂亮的衣服吗?”阿拾抬起头,看向芭久,即便她穿着自己做的粗布麻衣,依旧挡不住俊秀的容颜。
“嗯,比我还要好看,他们可以教你弹琴画画儿,吟诗作赋,还可以教你绣许多的花样子!”芭久见阿拾十分好奇,便也乐得与他聊这些。
“那,那我便不去了!”阿拾想着那些与芭久一样好看的公子都围在芭久身边,芭久恐怕很快便会忘了他吧?到时他没有了家也没有了芭久,一定会比现在更痛的,那还是不要去了,便在这里守着吧!最起码这里还有芭久为他建的新房子,有芭久留给他的美好回忆。
本来脸上还挂着笑的芭久立马便笑不出来了,他还是不舍得这里啊!
罢了!他喜欢便好,若日后天下太平,她再来寻他。若他嫁给了喜欢他的女子,那她——便只在远处看看他就好!
二人都各怀心事,这一夜,注定不会太平。
翌日,天还未亮,张家屯儿便来了许多骑着高头大马,穿着盔甲,手握长剑的士兵,吓得早起上田的人家,都急忙躲回家里,将门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