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混迹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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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3章 真正让人崩溃的不是得而复失

“雨辰!”林雨寒一声厉喝,就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林雨寒只感觉眼前一黑,身子一沉,“噗通!”一声掉在了地上……望着院落中的大缸,林雨寒脑子里已是一片空白。万念俱灰,也许是对现在林雨寒状态最为恰当的描述。

从当年成都城外开始,到一年前看着袁萱怒气冲冲,泪眼婆娑地从自己身边离开结束……这五年时间,该割舍的都割舍了,能失去的都失去了,直到一无所有,直到万劫不复,直到成了一个不会哭,不会笑,甚至连自己都不知道落在了何处,或者说已然不复存在的一个“行尸走肉”。

如果一个人总在夜里行走,不曾见过光明,那他或许还能默默忍受这漫长的冰冷和孤寂,可就当林雨寒慢慢地习惯了这一切时,一团烈焰却忽然以燎原之势铺天盖地而来。

林雨辰回来了,六年之后,在林雨寒都已经放弃的时候,林雨辰回来了,而且一切如旧,这六年的时光似乎从未在林雨辰身上留下过任何印记,除了那满身伤痕和一身绝学。还是那么倔强,那么顽强,还是那么不着调,那么不靠谱,还是如同一个小太阳一般,每天都是风风火火。

一切都那样熟悉,熟悉得让林雨寒都有些恍惚,好似着六年都不曾存在过,好似很多事情都是昨天,好似只要自己一回头一切都还能再重来一般……当林雨寒斗胆开始思量起一切,还是有所期冀之时,历史又开始重演,结局还这么惊人得相似,当年林雨寒拼尽全力,也没能打败凌霜傲,没能救下林雨辰,如今自己拼死打败了柯南星,但还是眼睁睁地看着林雨辰在自己眼前遭了难,这次连一丝侥幸都没了。

眼前不曾模糊,但是泪水却以流得满脸都是,林雨寒现在的双眼,就如同开了闸的龙头,根本兜不住一滴眼泪。

“咳!咳!”柯南星已是奄奄一息,歪斜在地上,眯着眼睛,看着林雨寒,有气无力地说道“没想到,没想到林公子竟然也会哭?哼!哼!真是,真是让老夫刮目,刮目相看啊。”

林雨寒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回应,扶着门框缓缓地站起了身,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那个大缸。

“林公子不放心要去亲自验看验看吗?”却听柯南星继续说道“还是说心中有愧,要一同赴死?的确,若不是你推开了那大门,他也不会死。”

“嗯?”林雨寒却是一愣,猛然转头看着柯南星,刚才的景象又一帧帧地在脑中浮现。

的确,林雨寒这才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不是自己没有救下林雨辰,而是自己亲手杀了林雨辰……林雨寒随即又望向了那大缸……“你开门触动了机关。”却听柯南星再次说道“所以那绳子才会被斩断……”话未说完便就连咳了好几声……林雨寒还是没有答言,就这么一步一步,踉踉跄跄地朝大缸走去……“啊!”未待柯南星再次说话,林雨寒便已纵身跃起,一个翻身直冲大缸而去……这倒着实让柯南星一惊,没想到林雨寒真的会走上这一步,自己不过是随意说了两句,眼见着林雨寒就要落入那一缸铁水之中……“二哥!”就在这时,忽听一声厉喝,是林雨辰的声音,林雨寒当即一惊,抬手便是一掌,直冲缸中而去,但见铁水四溅,林雨寒随即也借力一个翻身落地……“二哥!我没死!二哥!”又听几声呼喊,是从院落后的一廊房屋中传来的“啊!”一声怒吼,哭天抢地,声嘶力竭。

“雨辰!呃!”那两只烟花柳叶镖还在林雨寒的双腿上插着,周身的伤痛更是难以承受,但林雨寒还是支撑着缓缓地站起了身,跌跌撞撞地进了屋子。

一见这般,柯南星当即是深吸了一口气,脑袋一偏,闭上了眼睛,也分辨不清是死了还是已经活着。

“二哥!二哥!”林雨寒刚一进屋,便就看见了中一人,被绑在一个太师椅上,拼命地挣扎着,那人背对着大门,似乎听见了脚步声,不禁连声喊道“二哥,是你吗?二哥!二哥!”

是林雨辰,果然是林雨辰,林雨寒当即是几个箭步扑到了林雨辰的身前,确实是林雨辰,林雨寒就这么半跪在林雨辰的面前,抓着林雨辰被绑在椅把上的胳膊,微低着头,已是涕泗横流,泣不成声。

这一切发生得都太突然,由生到死,又由死到生,一时间一切情绪都撞击到了一起,刚才的绝望,自责,如今的欣喜,惊讶,林雨寒垮了,彻底垮了,崩溃了,完全崩溃了。

“二哥!二哥!”林雨辰也勉强抓住了林雨寒的胳膊,看着林雨寒这个摸样,“刷”得一下,泪水也是流得满脸都是“我听见噗通一声,还还以为你真的跳进那大缸里了呢?你可吓死我,而且我听见你们在外面拼命,可是我被点了穴道,不能出声,我……”

林雨辰没完没了地说个不停,可是面前的林雨寒却始终是一言不发。

就这么,过了许久,二人的情绪才稍稍缓和,林雨寒微微抬起头,看了看林雨辰,点了点头,虽然满脸都是泪痕,但是嘴角却已挂上了些许笑容。

至于林雨辰嘛,泪眼婆娑,不过笑得却是好不开心。

“哦,我师伯呢?”忽听林雨辰问道。

“他?”

“都是误会,一切都是误会。”不待林雨寒出口,便听林雨辰连声说道。

“误会?”这话倒说得林雨寒有些摸不着头脑。

“对,是误会。他不会是死了吧,已经……”林雨辰说着已是一脸惊愕,就这么看着林雨寒。

“应该,应该还没有……”

“二哥,你快帮我解开这绳子,快!”

虽然依旧是没有搞清楚状况,但是强忍着周身的剧痛,支起了身子,而后将缚在林雨辰身上的麻绳给生生扯断了。林雨辰随即便蹿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