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见母亲拉住天啸的手笑得甚欢,就知李家翻身的机会到了,忙问:“娘,若刚才那事成了,这吃和住的,每日有多少赚头啊?”见母亲乐呵呵地伸出一根手指,便激动地说:“哇,能赚一百两呀,那我家这下发喽,不用再看别人的脸色了。”谁料母亲摇头一笑,嘻嘻地道:“你这傻丫头,是百个一百两。”乐得青云跳了起来,可做母亲的还是怕这事会让女婿为难,就问:“如齐岳两家提起这事,你该怎么回答?”天啸还真没想得这么多,此刻听了这话,愣了一下后笑道:“如齐岳两家真的问我,我便说,这地刚拿下,要解决青州的吃住问题,给张大人一个交代,就让李家代劳了。娘,再说了,等过了这几日,我便将这二千三四百亩地分成十二,十二位夫人各得一份,那这地最后还是归了娘家。我料想齐岳两家知了这事,必然不会再问。”见女婿把事想得如此周到,做丈母娘的也就不担心了,就等着赚银子拿地。这下青云真是乐开了怀,得意地对一屋子的姐妹和嫂子说:“我相公咋样啊,将大把大把的银子让我李家赚,你们往后可不能再怨我光会花银子了。”谁料她二嫂当即抢了她一句。“嘿,不就是十来天的生意嘛,这有啥了不起的,瞧把你得意的姓啥都忘了。”这话让天啸听得非常不舒服,原想忍着不吭声,可见青云被气得快要哭出来了,这才没好气地说:“二嫂,我瞧你的肚子里也就这点小算盘。不说这十天能赚十万两,你这辈子,下辈子,再下辈子,再下下辈子也赚不来,光这二百亩地倒手就能赚上五万两。到时,在两侧沿街盖上三四十座楼,光生意每年至少有二三十万两银子进帐,你二嫂有这能耐吗,你家有这能耐吗?”言毕摇头叹息了一声,搂着青云便气冲冲地走了。
大家清楚二嫂惹下了大祸,吓得谁都不敢吱声。果然做婆婆的发怒了,一句话就把这二媳妇从天堂打入了地狱。“这喜酒,你不配喝,现在就回去。往后,你们家就单过,我没脸拿云云的银子给你花。有本事,你们小夫妻俩自己赚银两去,别再从我这支出了。”言毕气冲冲地拂袖便走,把个二媳妇说得都傻了眼,吓得都忘记哭了。做大嫂的摇头叹息了一声,指着她的嘴说:“你就是这张嘴臭,永远没教训。现在好了,你家月花没了,如真的单过,还不喝西北风去啊。”三嫂说:“说你傻,你就是傻呀。就这几天,小云俩已给了爹娘四十多万两银子,今日又是几万两,你知道这些银子堆起来有多少吗?哼,李家早已穷得丁当,若没有小云俩的相助,过了年,我们都得上街去做叫花子。我不吓唬你。”四嫂气道:“你还傻愣着做啥,娘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不快找小云求饶去,只要姑爷他说句话,天大的事都没了。要不然,李家就没你了。”二嫂这才惊醒了过来,慌忙出门去找青云俩求饶。这下大家都说开了,说这二嫂真是不识货,活该要倒大霉。
青云扑在相公怀里委曲地哭泣,骇得天啸忙哄她,只怕让人听见了,刚想将她搂出后院,可哭声已将耿凤,秀兰她们六个全引出了楼,还紧张地围了上来,连她们的娘家人也带了出来,争着想知道出了甚么事。
青云的母亲刚出楼,见那么多人围住女儿在问,知要坏大事了,吓得忙退了回去,恰好看见二媳妇,便拽住她的胳膊便走,只怕她这张臭嘴到了外面又没遮拦,让人一问,把不该说的全说了,还不让女婿难堪呀。
碧玉见青云越哭越伤心的,知是遇上了甚么委曲事,就问天啸。“说呀,相公,出啥事啦?看把老九委曲的。”可这等事天啸还真没法说,正在叹息之时,白文却说:“我啸哥天生就是疼女人的命,又怎么会让云姐受委曲。我想着,必是她的娘家人又在说甚么屁话了。”贾六爷说:“若真是李家人让我家小姐受了委曲,那此人必是她的二嫂了。哼,这女人就是嘴坏嘴臭。赚钱的本事没有,就会胡损人。”夏雨听了便气道:“我家夫人又不吃她的饭,凭甚么没事就被她说,奴婢早就气不过了。这臭女人,就是找打。”白文冷“哼”了一声对夏雨说:“走,你去指给我看,哪个是她二嫂,看我不打烂这女人的嘴。”青云了解白文的脾气,既然她说了,那必然言出必行,忙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说:“算了,文妹妹,别和我二嫂一般见识。她就嘴臭。”
大家刚散去,耿凤几个还在劝青云,前院忽然传来一阵爆竹声,甚是热闹。“是谁来了,竟如此给我们孤雁府面子?”小菲儿道了句,孤雁府的人也在想,因这毕竟是第一次有人燃放炮竹,很是稀罕,众人一同猜测会是谁来了。接着,就见梅山飞快跑来,到了天啸面前喜道:“少爷,来了不少人,说是隆庆来的,施管家与江管家已去迎接了。”隆庆人,那也就是男方的家人到了,那谁会来呢,那自然是莫太后领衔。一想到是婆婆到了,耿凤,秀兰这七个顿时紧张了起来,觉得浑身的不自在,天啸见了笑道:“我娘是个挺和善的人,也没甚么臭规矩,瞧把你们吓得,还不快随我去迎接。”秀兰忙从娘家人手中抱过儿子来,碧玉也抱过女儿,青云与琅娜格格搀扶着挺着大肚子的耿凤,莫婧,与小菲儿随夫君朝前院赶去。贾六爷忙去后院厨房,见厨头王婆带着十几人正在忙碌着午饭,便说:“王婆,少爷的家里人来了,多烧百余人的饭菜。”出来后由后院一路叮咛丫环和下人到了前院。“是老太太来了,谁也别走来走去的,就候在道旁迎接。”孤雁府五院的闲人,丫环,和下人有九百四五十个,立在小道两侧也蛮壮观的。
近段日子,孤雁府的府门口是青州城最热闹的所在,每天进出几百上千人,车轿人轿也不少。可隆庆人这一到,车轿十辆,马车十六辆,马匹百余,使原本拥挤的街上都挤满了人,对面齐家酒楼的窗户口也站满看热闹的食客。施政,江通,与柯三这三位管家正在和扮成富商与江湖人物的隆庆人说话。
见少爷夫人到了,施政,江通,与柯三这才闪在了一边。“唷,你们怎么都聚在一块了。”天啸有意说笑了句,便带着七位貌美的倾国夫人先与钟磊他们这几个隆庆重臣相识,焦乙见了七位贵妃娘娘哈哈笑道:“难怪青州城里如此拥挤,原来是天国凤凰,洛阳牡丹齐聚于此,喜嫁孤雁府。”石过道:“人说仙女貌美,嫦娥羞月,我看非也。有七位夫人容艳在,貂婵自叹不如,昭君也无颜出塞。”雷龙点头道:“这自然。我家公子便是梧桐树,自然引得凤凰来。”大家说笑了几句后,吉祥,如意撩起第一辆马轿上的轿帘,候在轿旁的李公公将左手伸进了轿内,而德喜将右手伸进了轿内。接着,李公公从马轿内缓缓地牵出了珠光宝气,艳丽尚在的莫菲莫太后,而德喜接着就牵出了长得婷婷袅袅的公主朱晓。
“娘,妹妹。”“我的啸儿。”“哥。”母子兄妹欢叫声中抱在了一块,洒脱脱地泪笑了一阵后,耿凤七个异口同声叫了“娘”和“姑娘”,莫菲忙伸手抱过孙子翰林与孙女翰冕,朱晓与七位嫂子谈得火热。天啸趁这空隙忙下了石阶,先伸手撩开第二辆马轿叫了声:“菲儿,小昭,郭剑,迪茜,玉罗刹,到家了。”随即就见菲儿牵着女儿翰芸,小昭牵着女儿翰茗,郭剑牵着儿子翰羽,迪茜牵着儿子翰径,玉罗刹牵着儿子翰鈒下了马轿,耿凤七个见了忙过来与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老五相见,十二个姐妹聚在一块甚是欢快,可说是欢声笑语不绝于耳。天啸趁机去撩开第三辆马轿的轿帘,道:“姨,小弟。”迎春与儿子钟宏下了马轿,搂住天啸热乎了一阵,便让他快些去见赵,王,雷,焦,冯,白,石这七位隆庆重臣夫人,和费家四兄妹,李飞兄弟,奇枪镇漠北,鲁纯他们百余人,自己与儿子去与秀兰七人把欢。
众人在府门外欢语了一番后,施政忙遣左院的人将隆庆带来的四十八只大箱子抬去后院,将马匹牵入右院交于阿莲家小心喂养,自己与少爷夫人引隆庆客人入府。正在前院说笑的江湖人物忽然发现阴阳双煞和食人魔他们来了,吃惊中慌忙躲闪,闪不及的都背过了身去,就连屠龙教的这帮煞星都搭下了脑袋,只怕被钟磊这些人认出了后丢了小命。而一路上丫环下人都跪地相迎,同呼:“迎接老太太”,这让莫菲心里甚欢,直到在后院门口见了阿蛟,春柳,平儿这四十多个奴婢与丫环,笑道:“我儿真会教人。”贾六爷忙安排隆庆人的住处,施政回中院去操办酒菜,柯三守在了后院门口,江通去前院招呼客人。
可没一会的功夫,守门的又来报知江通,说来了四十余人,带来了二十七只大箱,说是海盐帮帮主与堂主。江通听了哪敢怠慢,忙让守门的快去后院禀报少爷夫人,自己赶到了府门口,招呼道:“我是孤雁府后院管家江通,少爷马上出来。”赵顺上前几步踏上了府门石阶抱拳笑道:“江管家,我是海盐帮副帮主赵顺。我们的马匹都跑累了,请江管家让人快牵入府内饮水喂料。”江通应允,让守门的赶往左院,不一会便来了百十人牵马抬箱子。天啸随即也到了,这手一挥欢叫道:“你们来的正是时候,酒菜刚上桌,炒菜还在锅里。”呼延英抱着儿子赵石锋笑了句:“少主,我们就是嗅着佳肴香味来的。”天啸见赵母从马轿里下来,忙过去搀扶她,附耳笑道:“娘,我母后她也刚到,你有聊伴了。”赵母眯开眼笑地说:“这感情好。这感情好。”在路经儿子身旁时伸手打了他一下脑袋气呼呼地说:“你这臭儿子,娘下轿,为何不来搀扶一把。哼,就是没啸儿孝顺。”赵顺被母亲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忙出手搀扶住母亲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