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到黄昏,聚雄山庄已是一片火海,即便是没死的庄民也让这把大火给烧死了。天啸让众人将从聚雄山庄得来的三千多两黄金,一万多两现银,二百八十七万四千两银票,一千八百多件奇珍异宝,和不少瓷器,青铜器,唐三彩全堆在了庄门前的空地上,挥手叫了声:“走。离城出山。”孤雁府的人谁也没问老爷,为甚么要将这些金银财宝全堆在这,只是毁了聚雄山庄后的脸上依旧没有一丝笑容,还是那么的冷漠。这回共死了蕾西,阿古月,凤儿,刘喜,万德林,史峰六人,他们的尸体被驮在自己的马鞍上。四十几个伤势较重的自有众人取出身上药物给他们包扎疗伤,随后上马,回头冷冷地看了一眼熊熊燃烧的聚雄山庄,策马离去。
这孤雁府的人刚走,就从庄的左右两侧和庄内各驰出一队人马来,左侧一身白衣打着狼牙白旗,右侧身着黒装打着狼牙黑旗,庄内出来的黄衣打着狼牙黄旗。三队人均蒙着面,牙旗上也均是金色腾龙,而跑在最前的五个骑手飘着秀发,左手也各自搂抱着一个小蒙面人。到了孤雁府留下的那堆金银财宝旁,五个小蒙面人下得马来,绕着金银财宝看了一圈后,其中一个伸手拿过那叠压在一锭金元宝下的银票,扬着银票欢声叫道:“大哥,二哥,二妹,三妹,爹留下好多银子,你们快看呀。”便有二男二女四个孩子过来,她就随手分了几份给了四个蒙面小孩。“拿着,翰玫,翰墨,翰轩,翰蓉,这是爹留下的。”一蒙面小孩接过银票说:“翰瑰,下回姐也给你一份。”六个孩子便一同回到了马旁,五个蒙面小孩被自己的母亲伸手一提回到了马鞍上。
“兄弟们,这是老爷留给我们三谷兄弟的财宝,取了回营。”
这声音象菁菁,兄弟们听了欢叫一声:“发财喽。”便人手拿了两条皮袋下马,排成三队装了黄金白银和奇珍搁在了自己的马鞍上,最后每人拿了只瓷瓶或青铜器,或唐三彩,牵马从一条小道离开了万家******。
“兄弟们,把布揭了。”这是耿凤的声音,众人便停了下来,揭了遮脸布后继续赶路。“二夫人。”阿蛟唤了声,问:“这聚雄山庄已没了,那下面该打七大门派了吧?”莫婧道:“这也没法说。按理,是该轮到七大门派了。不过,也可能是天云堡。”耿凤笑道:“没想这聚雄山庄也这般脓包,尽是些鼠辈,真是浪得虚名。”蛛蛛听了凑话过来。“大夫人,我等这一天都等了八年多了。嘿,没想到今天一丁点都不过瘾。”石龙笑道:“你就别不知足了。你老婆都说了,你们在襄阳府杀得很是痛快,别说没有。”闪电婆也说:“其实啊,你小子最不是个东西,去杀东方烈的徒弟也不透个信,让我老婆子也过过瘾嘛。”
说笑中已到了山外,大道上也停着四十多辆象孤雁府那么古怪的车轿,只是没有大象车轿,骆驼车轿也只有三辆,其余均是马轿。兄弟们将瓷瓶,青铜器,唐三彩放入骆驼轿内,黄金白银和奇珍异宝全放在了十几辆马轿里。耿八觉得带着这批财宝去拚杀江湖人物既不安全,也是个累赘,就说:“小姐,以老奴看,不如将这些金银财宝先运回喜来谷,免得与人打杀时还要派人看守。”耿凤想想也对,就让耿九,石龙,和荣家兄弟带上百余押装有财宝的车轿回去,说:“你告诉老夫人,南山的陷阱与机关均很重要,让她多请些能工巧匠。还有,北山的墙再增高丈余。”花平点头问:“那属下回来时,该上哪与你们会合?”耿凤揺头笑笑问莫婧。“妹妹,相公他下一站会上哪呢?”莫婧想了想后说:“姐姐,聚雄山庄已毁,那除了七大门派外,江湖人物比较集中的地方也就西安,汉中,和凤翔这三府了。上回,他们去过天云堡。”耿凤点头笑笑,对荣平说:“那就凤翔府吧,那有个天云堡,听说是个坚固的地方,江湖人物曾去过。”
孤雁府刚出万家******,从前面的林子里忽有一伙人从两侧闪出,拦住了去路,足有二三百人。天地十二尊神见了同声喝道:“哪来的鼠辈,竟敢挡我孤雁府的道。”跳下马来便要动手。贾六爷认得来人是龙虎群山里的东野门,忙叫了声“慢”后,朝东野门的人抱拳道:“东野追风,孤雁府此程到龙虎群山,是来毁聚雄山庄的,与你东野门无关,劝你莫来趟这浑水,还是快快闪出道来,别玩火自焚。”东野门中有一人冷笑了一句:“不闪你又怎样?”百手如来冷“哼”了一声手一扬,毒镖“嗖”地飞了出去。那人也有防范,忙闪身一让,胸口是躲过了,可左臂还是中了毒镖。
东野追风见三徒弟华石中了暗器顿时大怒,可还没来得及说话,便有一壮汉手持一柄青龙刀从人群中闪出大声叫道:“谁是锦衣公子,出来吃爷一刀。”长白山老怪听了怒吼一声:“小子无礼。找死。”便从马上一纵而下,双脚一落地,手中的五环阴阳棍就朝那壮汉拦腰打去,那壮汉忙用青龙刀来挡,俩人便杀在了一块。
这阴阳棍法来来回回也就十二招,而且其中有十招为虚招,仅有两招为实招。那壮汉是东野追风的长孙东野励,见长白山老怪打来打去也就这几招,心想你孤雁府的人也不过如此,也就狂妄了起来。“你孤雁府就这么点能耐,也敢来闯我龙虎群山。”可东野追风是高手,虽不识这阴阳棍法,但瞧久了便感到不妙,忙叫了一声提醒长孙。“阿励,他的棍法有诈,快退下。”可已经晚矣。只见长白山老怪手中这根三十四斤重的浑铁棍使着使着突然由慢变快,最后只听得棍上五环作响,却不见人影,步法之快就象是一股旋转的龙卷风,任你东野励左劈右砍,前突后退就是出不了这个“风”阵,惊得东野门的人都憋住了呼吸。突然旋风由快变慢,但五只铁环却越来越响,犹如雷鸣,震得东野门中不少人都捂住了双耳,有些人的脸上还显出了惊恐之色。也就在这时,只听得“晃当”一声巨响,就象是火星撞上了地球。再看长白山老怪的五环阴阳棍已脱手,虎口震裂,人往后“蹭蹭蹭”地退了十七八步才止住,但脸色已经苍白。而东野励的青龙刀虽还在手上,但人被抛出了二三十步远,躺在地上七孔流血。
东野义吃惊中忙过去一看,见儿子虽还有气在,却已活不了了,顿时怒火攻心,伸手抓过儿子的青龙刀便朝长白山老怪砍了过去。“下三滥。”千里无迹讽嘲了一句从马背上飞出,人未落地,阴阳棍已朝东野义的脑袋砸了过去。东野义也是老江湖了,忙收回青龙刀,趁势来磕阴阳棍。谁料千里无迹这一招是虚招,双脚落地后便使了一招追魂枪法中的“双鬼拍案”,棍不打人却横砸青龙刀刀身。东野义认出对手是千里无迹,自然不敢托大,忙刀随人闪往右一避,趁势反手一刀朝他拦腰砍去。“来得好。”千里无迹叫了一声也不闪,硬是用棍一磕,只听得“当”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溢。东野义退了四步,千里无迹退了两步,俩人虎口均震得隐约作痛。“好功力。再来”千里无迹冷笑了一句,便双手持棍由右向左划了半道弦弧使出了摄魂刀法中的“灵魂出窍”,以棍代刀刚要取了东野义的性命,只听得师父叫了一声:“棍下留人。”忙收了招式,将打坐在地上的长白山老怪扶起,问了句:“没事吧?”长白山老怪摇摇头,过去拾起自己的阴阳棍,与千里无迹上了马鞍。
天啸策马到了东野追风面前,持枪抱拳问:“请问东野掌门,不知东野索是你甚么人?”东野追风听后愣了愣,答道:“是我长子,但早已行船触礁死在了海上。锦衣公子,你为何有此一问?”天啸也不吭声,跳下马来,将枪往地上一插到了东野励身旁,从怀里取出锦盒,打开拿了颗保命丸塞在他的嘴里,朝愣在一旁的东野义叫了声:“快给他运功疗伤。”随后走到百手如来马前将手一伸。“拿来。”百手如来笑了句:“你这主子比谁都会做好人。”便将一粒早已准备好的解药给了少主。天啸笑笑说:“能做恩人,何必要做仇人。”就转身到了华石身边说了句:“你中了毒镖,这是解药。”便将解药给了华石,这才对东野追风说:“你长子没死,让人救了,还做了将军。”东野追风一听长子还尚在人世,吃惊了许久后,一把握住天啸的手问:“你此话当真?”天啸点头道:“我这人从不打诳语。你放心,我尽快让他回家来看你便是。”东野追风的双眼都湿了,又问了句:“锦衣公子,能否给个面子,让我请尔等吃饭?”天啸摇头叹息了一声,为难地说:“我还有大半人在山外,太不便了。等往后有机会,再吃吧。”东野追风笑了,侧身对大徒弟说:“快去告诉山外饭庄,说我要请贵客,马上在院中摆上桌子。”又对一女孩说:“玫瑰,快去告诉你奶奶和你母亲,就说你爹还活着,我请送信人在山外饭庄喝酒。”孤雁府的人见东野追风如此盛情,一时也拒绝不了,只能与他一同去山外。路上,天啸与东野追风并肩同行,说了东野索的不少事,就没表明自己就是隆庆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