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大菲儿,玉罗刹,翰博自那年半夜离开李村后,就是一路狂奔。直到了次日下午,三人在饥渴中才想起天啸临别时给他们的那块布包。翰博忙从怀里取出打开一看,除一叠大额银票外,还有屠龙剑法,追魂枪法,摄魂刀法,拆骨刀法,无形神掌,飘逸步法,旋风无形步等秘笈,他的习武心得,和一封信。玉罗剎取过信一看,信上写道:“菲儿,玉罗刹,儿子,不信你们会背叛我,因为我找不到你们能背叛我的理由。也许你们有太多的无奈,也许你们在无意间入了别人的套,总之这件事太过于莫名其妙,反而让我不信。但不幸的是,你们成了亲人的牺牲品,回隆庆我会彻査的。别埋怨任何人,多为自己的生存考虑,我暂时只能为你们提供这些。保重。”他们三个都笑了,大菲儿说:“有他这些话,这皇后不做也罢。走,先吃饭,再好好地睡一觉,醒来找处好所在,先把功夫练好再说。”就这么,他们几日后到了平阳府,置了一座农家小院,开始专心攻习绝世武功。一晃过了五年,三人离了小院,准备闯荡江湖一试自己的功夫。可刚入城就听见了一件怪事,说飞豹扬春主仆在一夜间突然不知了去向,他的远房亲戚已在城内各处张贴了布告,说谁给二万两银子就是柳荫山庄的新主人,一时引得平阳地界上的江湖人物纷纷聚拢,谁都想成为柳荫山庄的新庒主,这银子便五百五百地往上加。正在争抢之时,突然来了数十骑,身后跟着七辆车轿,三辆马车,却是从京城仓皇出逃的铁弹子傅杰,行如风雷豹,空空儿汤民,小毒王顾闯,和这四人的家眷。“我出五千两,这柳荫山庄归我们了。”汤民开口便是这句话,别说是主人了,就是平阳地界上的江湖人物也不干,傅杰便笑道:“没甚么屁话可说,就这个价。如你们不服气,我们手上见高低。”
他这话一出,立马有人兜住。“打就打。打完了再说话。”可打甚么呀,别人是大明皇宫里出来的高手,单打独斗也好,群殴也罢,眨眼的功夫,平阳地界上的江湖人物全趴下了。顾闯笑了句:“你们不经打。”便朝身边一骑叫了声:“儿子,给那老头五千两银票,你往后就是柳荫山庄的少庒主了。”到了这时,翰博才出面,手中梅花枪一拦,说:“除了我太子,谁也不配做这柳荫山庄的新庒主。来,你们四个谁先给我喂招?”傅杰愣了下后,冷笑道:“公子,瞧你这文弱书生的模样,我还真舍不得打你,只怕你娘心疼。不过,我铁弹子挺敬佩公子你的这份胆量。若你真想做柳荫山庄的少庒主,那也行,不如就做我傅家的女婿吧。”言罢,也不等翰博说话,便回头问了句:“锦儿,这位公子你可否喜欢?”这分明是逼婚,翰博又怎能让人随意摆布,手中梅花枪刚要岀招,只听母亲说了句:“太子,不可胡来。”只能作罢。也就在这时,一轿内响起了清柔悦耳的声音。“爹,这公子正合我意。但,也要公子瞧得上锦儿。不然,强扭的瓜不甜。”大菲儿听了这话,便知这锦儿是位知书达理的姑娘,这声音也甜,就不知长得怎样,这心一动,便朝傅杰抱拳道:“谁做柳荫山庄的新庒主,等会再说。我是这公子的大娘,既然你有心招我儿为婿,那可否请你家锦儿出轿一看?若我儿中意,那你我就是亲家,这手上功夫也就不用比了,你们四位只要瞧瞧我儿的招式,那便知谁胜谁负了,你看怎样?”傅杰一想也对,便回头说:“锦儿,既然公子的大娘都这么说了,你就出轿来与公子一见。”不料锦儿却在轿内羞答答地说:“公子,请你过来一看。
如你中意,便唤我一声锦儿。如不中意,便唤我一声妹妹。但我不想你和我爹过招,谁伤了我都会哭的。”如此姑娘还真别样,还没见锦儿的模样玉罗刹已喜欢上了,却听大菲儿说:“这儿媳我中意。”而翰博有意要在众人面前露一手,将枪往地上一插,这身影一闪,用得是飘逸步法和旋风无形步的相溶脚法,没去车轿那,而是疾向倒在地上那些平阳地界上的江湖人物,随即便到了车轿旁,伸手去撩轿帘。再看原本受伤倒在地上的江湖人物此时都坐了起来,傅杰四个看了便知这公子不是一般的高手,他们四人联手也未必能占到多大的便宜。雷豹嘀咕了一句:“大哥,这柳荫山庄的新庒主没我们的份了。”顾闯却说:“但愿公子能相中锦儿。”可出怪的是,既没听见翰博叫“锦儿”,也没听见叫“妹妹”,就见他俩一个轿内一个轿外,也不知在说些甚么,谁也听不清。玉罗刹知道这门亲事有谱了,便到了那老头面前,将早已准备好的二万两银票塞在他的手里笑道:“我也不给你五千两,你老也别太贪,这是二万两。你看个数后便拿出地契来,我们交割吧。”这老头看了手上的银票后,便带玉罗刹入庄去了。平阳地界上的江湖人物都席地运功疗伤,大菲儿便走了过去,抱拳道:“我们在平阳呆了五年,那也算是半个平阳人了。这柳荫山庄我们拿下了,我儿的功夫你们也见着了,如喜欢图个热闹的,就一同在柳荫山庄住,那我们便是自己人了。如乐意,随你们单过或接家眷来都行。”当即有人应道:“承蒙夫人不嫌弃,我们恭敬不如从命。只是这庄內原本就有百来十户,我们再连家小带徒弟的,怕也住不下。况且,还有你们的四户亲家。”大菲儿笑了。“住不下就造房,造到全部住下为止。银子我有得是,再造个柳荫山庄都行。”有人笑道:“那我们今日回去,打理一下后便搬来图个热闹。”网络完了这些江湖人物,大菲儿来到了傅杰四人面前,轻声说:“铁弹子傅杰,行如风雷豹,空空儿汤民,小毒王顾闯,不在大明宫内吃奉禄,怎么举家来这了呢,莫非是招惹了皇帝小儿?”见傅杰四人有些惊骇,便轻声笑道:“我儿与你家锦儿这般,那不做亲家也不行了。莫怕,我不是东厂的探子,江湖人称摧心掌菲儿的就是我。”傅杰当即愣道:“你是锦衣公子的大夫人,那这公子就是锦衣公子的儿子?”见大菲儿点头笑笑,他便拍拍胸口对汤民他们说:“三位兄弟,这下可了不得了,我们误打误撞,竟然和锦衣公子做了亲家,这平阳真是来对了。”大菲儿叮咛道:“铁弹子,你们四个知道他的身份就行了,切莫外泄。
我儿不想借锦衣公子的名头闯江湖,要凭自己的本事打天下,觉得这样才正道,才有味。记住,往后管我儿叫太子或庄主,叫我皇后,叫太子他母亲西宫娘娘,免得让外人知道了我儿的真实身份。”
造房子,打围栏,筹备婚事,眨眼已过了三个月,柳荫山庄也已成了孤雁庄,除了傅杰四人,平阳地界上的三十四户江湖人物,单庄民就增加到了三百十七户。如此一来,孤雁庄成了平阳地界上的第一大庄,实力也是最大的,这号召力自然而然也大了。婚庆三日,平阳府四周的榆林卫,延安府,怀庆府,卫辉府,彰德府,大名府,太原府都有江湖人物携礼来凑热闹。宾客中自然也有来摸孤雁庄庄主底细的天魔会和其它一些帮派的人。大婚当日,中午开喝,只见新郎龙眉凤目,皓齿朱唇,头戴金黄色皂纱帽,身着大红绣着黄色双喜字的大花袍,腰系紫色玲珑嵌宝玉带,脚穿大红金线抹边朝靴,很是儒雅,也难怪傅杰会把他看成是文弱书生。再看锦儿,鲜艳妖娆,发插飞凤金钗,狐目柳眉,樱口齿白,两颊泛红艳阴照,也穿大红绣着黄色双喜字的大花罗裙,纤腰袅娜躯轻盈,洁白嫩手捏着红绸带由新郎牵挨桌敬酒,这百来十桌也算热闹,一圈酒敬下来已到了掌灯。宾客散去,安然无事,庄民收碗筷桌椅,清扫场地。新郎带新娘先后向两位娘亲和岳父母道了晚安,随即入了洞房,在喜庆中挥霍花烛夜。“敬了一天的酒,你不累呀,快坐下。”锦儿嘻嘻地坐着,拍拍床沿,伸手牵过翰博挨着自己坐下,将脸贴在他的肩上。翰博捏握住她的手说:“锦儿,你明日就和娘他们坐一桌吧,跟着我敬酒也挺累的。”“不嘛。我说过,这辈子你上哪,我就跟到哪。”翰博在这三个月里,这句话已听了上百遍,均是一笑了之。但今日听了这话不能不当一回事了,因为锦儿已是自己的媳妇。
“如你真要粘着我,我也不能不带你在身边。但江湖险恶,刀剑无眼,如遇上了对手,即便我想顾你也难。要不,我现在就授你功夫。”锦儿兴奋地应了声:“好得呀。”没想到这新婚之夜竟然是被他俩这么挥霍的。到了次日,婚宴照旧,锦儿还是粘着新郎,只是今日手上少了一根红绸带。这酒敬到黄昏,忽然从庄外闯入十几个人来,庄民刚要出手去拦,已让人或撩翻或打飞了出去。玉罗刹闻得混乱声,才知是有人来闹儿子的婚场了,已见亲家四兄弟带五个儿女和对手干上了。翰博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地笑着:“来来,这是敬你的,喝得痛快点啊。”给最后几桌继续敬酒,可锦儿见父亲与人打斗,这心里多少担忧,便不停地催促相公快去相助。“快呀,相公,汤叔都受伤了,你快去呀。”翰博就当没听见,直到敬完宾客的酒,将锦儿带到正在观战的两位娘亲中间,问:“娘,对手你们认识吗?”大菲儿将儿媳搂住对儿子说:“太子,那六个老头叫北斗七星,是天魔会里的好手。”另一个老头早已死在了西安,就是天啸和销魂双飞大闹赌场那回。玉罗刹却笑道:“儿子,这可是网络江湖人物的好机会,别错过了啊。”翰博一点头,朝阵中叫道:“爹,叔,哥,你们全退下来,我来收拾这些老鬼。”顾闯听了,知新郎已敬完了酒,便对潘阳怪说:“只要你今晚有命离开这,我俩明天接着再打。”便与傅杰,雷豹,汤民,和四家小辈退了下去,换上了新郎。“六个老鬼,我也不和你们废话。这庄是我的,今日又是我的大婚,你们来闯庄闹婚场,那就是不给我太子面子。那好,太子我今晚先杀了你们这六个老鬼,明日再去杀无敌魔君。来,你们这六个老鬼一同上。”白眉怪怒叫一声:“你小子也太狂了,先吃我一招。”双手便同时出招,右手一探去抓翰博左肩,左手出掌打向他的胸口。
潘阳怪五个也同时出招,打向了对手。“来得好。”只听得翰博嬉笑声中人已往上一窜,这下可害苦了北斗七星,六个老鬼突然没了目标,吃愣中也来不及收招,只听得“噗噗”几声,原本想置对手死地的浑厚掌力结果是自己人打上了自己人。再看六个老鬼虽还都站着,却伤得不轻。翰博落地后拍着手说:“精彩,厉害,没想到你们鬼打鬼都这么卖力,也太给我太子面子了。”在场的江湖人听了这话,而潘阳怪六个还确实伤得不轻,只是想到他们均是伤在自己人的手上,禁不住都大笑了起来。翰博又说话了。“六个老鬼,若想活命的话,就跪下叫我一声庄主,那你们往后就是我孤雁庄做守庄门的人。不然我一招一个送你们一程。”白眉怪冷笑道:“你小子除了用伎俩,又有甚么本事,就是个下三流角色,登不了大雅。”翰博点头冷冷地道:“没想你老鬼死到临头还敢耍嘴皮子。好,我偏让你不得好死。”言毕便出手飞快地点了他七大要穴,朝锦儿招招手说:“媳妇来我这。”锦儿便到了相公身边。“叫我来做啥?”他就问:“我昨夜给你的十根针,你带在身上吗?”见锦儿点头就说:“媳妇,那快取出来,随便拿根针在这老鬼脸上刺一下。”锦儿笑了,就从袖内取出只精致的檀香木小锦盒,用嫩白的纤指推开锦盒滑盖,小心地取出一根针来,在白眉怪的脸上看了一阵后,就在他的鼻尖上刺了下,将针放回了锦盒内。“相公,我刚刺的这一针叫甚么针啊?”翰博道了句:“哭娘亲。”便出手解了白眉怪的七大要穴,只见他狂泣一声,便哭喊着冲出了孤雁庄远去了。“媳妇,这老鬼必痛不欲生而死。”潘阳怪听了脸色一变,挥手一掌就朝锦儿的天灵盖拍了下去,惊得众人都惊呼了起来。好在翰博早有准备,见潘阳怪身一动,便出手点了他七大要穴,冷冷地对锦儿说:“这老鬼甚是可恶。你取那根最长的针出来猛扎他一下,让他在焦躁万分中自掏心窝而死。”锦儿照做,取出根长针来猛扎了潘阳怪那只打向自己的手掌,翰博随之解了他的穴,顺手点了另三个老鬼的穴,刚要点第四个时,这老头自己跪下了,叫了声:“主人。”当着众人的面,翰博不能言而无信,只能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