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辰醒来发现他并在在原来花影关押他的小屋子中,而是在一间青楼里,外边过道还能听闻到女子和客人调情的娇媚笑声……
房间中点着灯,一个戴着修罗面具的人正坐在桌子前幽幽地望着他,手中拿着酒盏……
“是你。”
白辰身子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是你救了我。”
越亦领首,淡淡道:“我见你被花影捉了,手头上又没事做,就顺手把你给救了。”
越亦这个人有些闲不住,没事做时他喜欢给自己找点事做。他不怕麻烦,只怕麻烦都避着他。
白辰起身冲越亦拱了拱手,道:“多谢阁下相救。”
越亦摆了摆手道:“不用谢,反正我又不是特意来救你的。”
他是来瞧瞧那个被云朝从苏家老宅带走叫苏衍的孩子的。
越亦喝了一口酒,慢悠悠道:“听说,许冠教过你鬼术?”
白辰心中一惊,复平静下来,点头说:“是,那个孩子就是苏公子。”
越亦眼中闪过一丝兴趣,惊奇道:“没想到还真有死而复生这种奇术存在。”
“既然苏衍死而复生了,为何不带他去见许冠?”越亦问。
白辰摇了摇头,叹息说:“目前苏公子的魂魄并不稳固,若此时带走他苏公子不消一年必死无疑。苏公子唯有待在云朝身边,受云朝身上的龙气日夜滋养,长以时日方能做到真正重生。”
古籍中曾有记载,世间有气,上为清下为浊,皇者呈龙凤之形,与江山社稷息息相关……
术者,以驱之以气。
所以白辰说苏衍魂魄不定,需要云朝身上的龙气滋养,越亦并未感到有什么奇怪的。
白辰道:“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越亦稀罕道:“你白辰也会求人帮忙,这倒少见,说吧,我先听听看。”
白辰道:“我需要潜伏到苏公子和云朝身边去。”
要想让苏衍的魂魄接触到云朝身上的龙气,这还需要他施法辅助。
越亦挑了挑眉,饮了口酒道:“这倒有些难办。”
云朝本就是防备心极强的人,对许冠和许冠身边的人极为厌恶,白辰想到他的眼皮子底下晃悠,这恐怕难于登天。
房间沉默下来,白辰低着头想着办法,越亦浅酌着桌上的美酒……
月照花颜,羞粉带红,酣睡不醒……
忽然,越亦拍腿笑道:“哎啊!都忘了,过几日刘启会来,到时候我们再一同商议此事该怎么办。”
白辰瞪大了眼睛,惊愕道:“刘启要来?”
越亦道:“苏衍重生的事他好像也知道了,特意来打探消息。”
白辰呓语道:“刘启要来,事情变得有些糟糕了。”
刘启可不比他,他对苏衍可是非常有意见,恨不得苏衍死的。
……
在书院中住了一个多月,待苏衍病情稳定后众人启程前往阳安,阳安处于裕州最中心,一条运河通南北,商业繁华之地。
入夜后,一盏盏灯笼在阳安每一个街道上亮起,整条运河如同一条炎浆河在涌动。运海上画舫一条连着一条,歌舞升平,暗香浮动……
苏衍初见阳安以为到了天堂,更言:“此乃隐世佳所。”
苏衍和花影都一样,过惯了苦日子的他们若要选择一种避世之法,他们不会特意去那些穷山僻壤过着粗茶淡饭的日子,他们更喜欢繁华的城市,酒醉灯迷的风花雪月。
众人收拾好行囊准备启程,被留下在裕州书院学习的苏锦突:哭哭啼啼地背着行囊从裕州书院跑了出来,急急忙忙上了苏衍的马车。
车厢中,苏锦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可怜兮兮哭诉道:“阿衍,先生说他要外出访友三年,不便带我,让我跟你们走。阿衍,先生是不是嫌弃我笨,所以才找了这么一个借口。啊呜呜……”
苏衍忙安慰:“没有的事,许是虞先生真不便带你。”
“呵呵呵……”
花影兴灾乐祸地咧嘴大笑,无情打击道:“虞怀书不要你了这是肯定的了,瞧你又笨又蠢又贪嘴的,学一篇文章,虞怀书都教了三天都吃不透,有哪个先生喜欢笨学生。”
“啊啊啊啊……”
苏锦不由嗷嗷大哭。
苏衍白了花影一眼,小声哄骗苏锦,不一会苏锦又脸露笑容。
花影不由撇嘴:“切,小孩子。”
书院前云朝拱手和虞怀书告辞,虞怀书不敢托大躬身回礼。
风吹过已过花甲之年的大祭酒花白的发鬓,像秋夜枝头上星星点点的霜。
许是听到了苏锦的哭泣声,虞怀书特意解释道:“近段时间老夫将外出拜访一些故交,不便带这孩子。为了不耽误了他的学习,便让他跟着你们一同走了,待三年后再让他来裕州书院寻老夫。”
云朝点头应是,转身离去,对此事似乎并不在意。
车队启动,车门前悬挂着的风铃悦耳,行走在春日的山道中,如误入了绝美的画卷……
“夫子,为什么要让小师弟跟他们走?小师弟要就启蒙晚,当该趁机将落下的功课补上来不是?”虞怀书的二徒弟王轩台不解问道。
虞怀书故做高深莫测道:“因为走这条路他会走得更平坦一些。”
据虞怀书这些日子的观察,太上皇云朝颇看重苏锦的那个兄弟,看在苏衍的份上定会对苏锦多加照拂。若是苏锦能攀上云朝这枝高枝,他何需在他这苦读数十载?
所以,虞怀书特意使计让苏锦跟在苏衍身边,就怕孩子忘性大,就怕苏锦和苏衍因年幼长期分别两地而从此生疏了感情。
待三年五载过后,苏锦和苏衍长大了些,感情深重了些,苏锦也入了云朝的眼,到时再招苏锦回裕州书院深造,日后苏锦入了官场才不会像他一样走得磕磕绊绊……
不得不说,虞怀书对苏锦的一片良苦用心。
王轩台问:“夫子,我们首先去哪位大人家拜访?”
虞怀书边走边道:“一路往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