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坐在主驾驶位上,发动汽车,避开人群和车辆,行驶在宽阔的马路上。
“儿子,来,快叫哥哥!”她说。
小男孩儿面对陌生的我,多多少少有点儿害怕,他不敢看我的眼睛。
为了消除他们之间的陌生感,我笑着说:“小朋友,不要害怕,我不是坏人,我叫我,以后你就喊我哥哥吧。”
我的这一招儿还挺管用,小男孩儿见他笑,他也笑了,然后小声的喊道:“哥哥好!”
“真乖,真听话!”我说。
老板娘见他们俩比较愉快,也随之露出了笑容。
他们来到一家比较高档的饭店,老板娘停下了车,对我说:“下车吧,我们去里面吃饭!”
“嗯,好!”我简单的说了一句。
车子停在了饭店前面的停车位上,老板娘把他的儿子抱出来,我也从车里下来,站在饭店门前,他抬头一看,上面的招牌写着“港人酒家”。他立即清楚他到了哪里。这家饭店是一个香港人开的,里面的装饰有些英伦的味道,档次比较高。原来我只是经过这里,从未在里面吃过饭,因为他明白,如果去里面吃上一顿,他这个月的生活就没有保障了。
他们先后从饭店的正门进去,这家饭店的门是旋转式的,老板年的儿子门里玩儿了几遍,他才罢休。
老板娘应该是这里的常客,她们一进去,里面的服务人员马上认出了她,其中一个英俊的男接待微笑着对她说:“孟女士,欢迎您的到来,您还坐原来的位置嘛?”
“是的!”老板娘回答道。
“那好,我们这就为您准备。”
我后来听老板娘说,她是这里的vip客人,所以有优待。
他们坐在一处能欣赏到外面街景的位置,一位女服务员拿来精致的菜单,请老板娘点餐。
老板娘问我:“我,你想吃点儿什么?”
“随便点吧,您看着点,我这个人是不挑食的。”他回答道。
“那好吧。”她对女服务员说,“那就按照原来的那样来吧。”
等女服务员拿着菜单走后,老板娘又对我说:“我请你吃这里的招牌菜,听说这里的招牌菜是专门请香港的大厨做的,我吃过多次,味道还不错!”
“嗯!”我点点头。
老板娘的儿子好像是有点儿困,他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享受中午阳光的和煦。
菜都上齐了,他们愉快的吃起来。可能老板娘不喜欢喝酒,所以我没有看到酒品。他在路上想着在吃饭的时候,无论怎么样,都要敬老板娘一杯,以谢她的照顾。不过,照现在看来,已经用不上了。
他们吃饭的速度很快,早早的就把桌上的菜品一扫而光,老板娘和他的儿子没有吃多少,反而我今天的胃口大开,将桌上的菜品吃了个干净。
从饭店出来,老板娘把我送回了地下停尸场,临走前,嘱咐他,有时间就去那里工作。我连连答应,他遇到了一位贵人,他会听从老板娘的安排。
在一阵汽车的鸣笛声中,我送走了老板娘,也迎来了他又一段新的生活。
“老六,听说你在做兼职?”孙晓然刚从水房洗漱回来,脸上的水还没有擦干净,就对我说。
“是啊,你不是知道吗?怎么还问?”我正在看一本关于婚纱摄影的专业书籍。
“这本书好看吗?会不会觉得比较枯燥?”孙晓然把洗脸盆放到盆架上。
“还好,虽然不能说好看,但是我能看得下去。”我一页一页的翻着,就像是在看小说一样。
“我真是服了你了,这种书你也能看得下去!”孙晓然躺在了他的床上。
我没有理他,继续看他的书。
俗话说:“干一行爱一行。”这句话用在我同学的身上是再合适不过了,他自从在影楼做起兼职以后,他就买了几本关于婚纱摄影行业的书籍。只要他闲下来,就会看两眼。地下停尸场的其他人不得不佩服他的敬业精神。
一边上课,一边做兼职,他日渐消瘦,暑假里长出的那些肥肉,慢慢地在消失,他的黑眼圈也愈加的浓重,他的朋友们劝他注意身体,他却毫不在乎。依旧每天忙碌着,骑着那辆二手自行车在地下停尸场和影楼之间穿梭。
睡觉之前,他也不荒废时间,拿出书来就看,折煞了其他的人。
“老六啊,你就别看了,本来你的视力就很不错,如果要是照你这样的话,那么你的好视力就慢慢的下降了。”老二经常对他说这句话,也不知是在挖苦我炫耀他自己,还是真正的关心他。
“二哥,没事的,反正我现在也不困,能看一点儿是一点儿吧。”他说道。
隐藏身份秘密的老五看来必须与我召开一次“楼顶对话”了,他不能眼瞅着我日渐憔悴,成为一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他趁着天黑,楼顶也没有什么人,就拿起他的手机,给我发了一条短信。
“是兄弟的话,你就跟我上楼顶,我们去那里详谈。”
短信息的铃声吵响了,我以为是林睿给他发来的短信,因为时间不允许,今天本来和她说好去约会的,结果被他忘记了。他放下书,拿起手机,看到一条短消息。
他看过之后,老五就从床上下来,笑着看了他一眼,然后出去了。
心领神会的他自然明白老五这一笑,蕴藏着什么,他稍微停顿了一下,也从他的床上下来出去了。
在楼顶,风很大,很冷,他们站在彼此的对面,像是两名侠客一样,在商量者如何决斗。
“老六,你就不能爱惜点儿自己,整天到晚的忙碌,几乎与地下停尸场的人是两个阶层的人了,我们哥俩儿也有好长时间没有聊聊心里话啦。”老五说。
“这个,这个不是因为我忙嘛,你也清楚,我一忙起来,我就忘了,真是抱歉啊,五哥!”他抱歉道。
“对我说什么道歉的话啊,我们是好兄弟,我只是关心你的健康而已。”老五说,“你说你有多长时间没有洗澡了?”
“啊?让我算算哦!”他掐指一算,又说,“好像是一个礼拜了吧。”
“都一个礼拜了?”老五惊讶道。“以前你总受三天洗一次澡,现在你都忙得没有时间洗澡了,快,让我闻闻你身上的气味儿。”
老五说着就去闻我身上的气味儿,他一闻,就能感受到一股股恶臭,还有脏衣服的味道。
“你的衣服多长时间没有洗了?”老五又问他。
“好像也是一个礼拜了吧。”
我的回答无法让老五在短时间内接受,他捂着鼻子,埋怨他:“你闻闻你身上的味儿,都馊了,这还像是原来的我吗?”
“是啊,还是我啊,这不是馊味儿,而是男人味,难道你闻不出来吗?”
“狗屁!”老五骂道。“狗屁是男人味,你明天就去给我洗澡去,要不然我就跟你绝交!”
老五放出了狠话,我要是再不洗澡的话,那他就真的会失去意味有钱人家的公子。
“好吧,好吧,我答应你就是了,这还不行吗?”他委屈的说。
“这还差不多,明天我和一起去洗澡,明天就先别去做你的兼职了,好好的休息一天,我带你去我家刚开的桑拿城,去里面洗洗澡,按摩按摩。”老五说。
“明天可是周六,是我第一个完整的工作日,我可不想请假。”他说,“你不知道,那里的老板娘对我不错,即使我没有完成一天的工作量,她也会发我一天的工资,所以说我已经很愧疚了,明天不能再请假了。”
“那她一天给你多少钱?”老五问道。
“一百啊,怎么了?”他回答道。
“那好,我明天让你陪我玩儿一天,我给你两百,行吧!”
“五哥,不是钱的问题。”他有些着急。
“那是什么问题?”老五问他。
“是做人的问题,我不能那样做,五哥,你就不要再说了,真的希望你能理解我,你也清楚我的为人,我是从来不想亏欠别人的。”他说。
“这个我知道,所以我能理解你,但是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啊,也不能太累了!”老五叮嘱道。
“嗯,知道了,谢谢五哥的关心。”我说。
老五的说服之策没有凑效,他的话,我没有听取,他我仍然坚持他的敬业精神,明天打算去影楼干一天的活儿,虽然他不清楚我究竟在那里干什么,但是能从我的表情中看到,那里的老板娘为人还是不错的,否则我是不会这样夸赞老板娘的。
楼顶上的风凛冽的吹着,他们受不了严寒,纷纷的下去了,他们说好老五先回去,然后我在外面待一会儿,再回去的,他们按照他们所做的计划回到地下停尸场,其他的人并没有察觉出他们不平常的举动。
我刚一回到地下停尸场,他的手又响了,他一眼是林睿给他打的电话,他打算去接,结果林睿好像是挂掉了。我以为林睿生气了,就马上出去,又回到那个寒冷的楼顶,给林睿打去电话,向她承认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