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五点,我被电话吵醒,要我们现在出发,我挣扎着起来,上了车,车是肖文杰租来的,一共两辆车,也不知他何时安排好了一切,我打算这一趟只管跟着就行。很快,我靠着二叔又睡了过去。我和二叔一间屋,他因为我看电视也没睡好,很快也陷入了梦乡。
隐约中,只知道车到了,但是车没有熄火,也没人下来叫我们,似乎大家都在等着什么,当我从睡梦中清醒过来,饿得厉害,看车依然是发动着,大家都默默地坐在车上。
我打量起了四周,白茫茫的一片无穷无尽,我们似乎正在戈壁滩上狂奔,前后左右什么都没有,而我发现了肖文杰他们的车并没有在四周。我问开车的KO,KO说肖文杰只说让我们在这里等,并没有告诉他去了哪里。
我好奇起来,不是要出边境吗?这里显然不是边境,凭我对西域的了解,这里离边境还远得十万八千里,他们去干什么了?我打开车门,下车方便了起来,顺便看看能不能知道我们在哪里。我印象里,一路上没有大的颠簸,似乎就是在国道上飞驰,至于何时下的国道儿跑到这里就不清楚了。
我打了个冷颤,上了车,也不知为何,脑海里突然就闪现了那副水墙地图,我大概知道这里是哪里了,这是水墙地图上的一个点,但是绝对不是源头,这应该是在鱼丽阵那个白银钉前一个白银钉标记所在的位置。
我心头冷笑,肖文杰真算是小心翼翼,为了安全嘴里没一句实话。知道了地方我便不再好奇,如果非要说好奇,那么只有一点,肖文杰他们怎么确定具体地点的。不过,话说回来,蛇有蛇洞,鼠有鼠路,管他的,只要给我花儿的消息,你肖文杰就是从天上拉下颗星星也不归我管,能人自有能人收拾。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远处传来了越野车的呼啸,一辆车从远处开了过来,车还没停稳,肖文杰就从车上跳了下来,从他的表情,看得出他的兴奋,只是身上脏兮兮的全是湿土。
他敲了敲我们的车窗,冲我们说:“哈!珉儿,我路上想了,咱不如顺着线索一直往下找,毕竟权杖才是所有的关键,我对当年发生了什么不在意,所以嘛,乘还没有出到国外,咱不如看看上一处线索到底发生了什么,哈!万一权杖就在这里面,那不是很美好的事儿!啊?你说对不?”
我看了看他,说道:“你怎么弄,都没问题,不过我现在饿了,你有吃的话,赶快拿出来!”
肖文杰嘿嘿一笑,说:“我也饿了,等到了地方,我们开吃!”
说着,他拍了拍车顶,要我们跟上。
接下来的路非常的颠簸,我感觉这车租给了肖文杰是受罪极深。车速极快,几处大约半米的坑儿都是略一下沉就冲了出去,车里的我们不爽至极。
车又跑了半个小时,四周的景色有了些许变化,开始出现了山,突兀的零落地散布在四周,彼此之间的距离大约有一城,车开在中间,如同一只蝼蚁。山体之间呈现出了红色和黄色,如同被人用毛笔细细地涂了一层。雪花覆盖其上,显得煞是好看。但这里却如同无人区,四周不毛之地,荒凉沉寂。
我眯缝着眼,细细打量着四周,如果说是“鱼丽阵”的上一站,这里会发生什么?
车是停在了一处避风港,这避风港说白了就是山缝子,中间山路回转,中间平坦且骤然狭小,中间也仅仅有两车道宽,大约有四五百米长宽,两边山壁高耸,甚至有一块坠落的大石卡在了两崖壁之间,从下面经过惊心动魄,这里很有意思,刚进去的时候,风声大作,呼呼地刮在玻璃上,仿佛要把玻璃扯烂,但是进去之后,开入不到五十米,风骤然消失,或许是两边山崖过高,这下面只有薄薄的一层积雪,而且都堆积在一侧,另一侧只是冻硬的黄土夹杂着大小不一的岩石,这岩石多棱,如果是普通的轿车,可能几下就扎破轮胎,爆胎了。
车突然停下了,肖文杰潇洒地冲我一指,示意我下车,我下了车,他大声冲我说道:“珉儿!你说如果我在这里埋伏一支人马,会怎么样?”
我听他这么一说,抬起头,看看四周高耸的崖壁,的确,这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这里可能只需要五十人就可以挡住两百人的队伍,凭借石块和箭支就可以干掉不少人,再如果有一些洋枪,那简直是收割生命。
我突然反应过来肖文杰话的意思,我说道:“你的意思,当年,他们走的这里?”
肖文杰老神在在地说道:“嗯吶!当年他们绝对走的这里,而且我判断也是一个冬天!”
我疑惑起来,肖文杰说道:“冬天所留下的脚印是最明显的,而且唐木钟他们大队人马慢行,先派一支百人小队埋伏在这里,等整个家族通过这里,再把尾随的人马带到这里!如果追兵晚上抵达!你猜会怎么样?!”
我倒吸一口凉气,这里要绕开这两座山基本上拖延至少达半天,如果通过这里那很惨烈,对双方而言都很惨烈,追杀者进入,唐木钟再杀个回马枪,我仿佛都听到了惨叫和马的嘶吼。
肖文杰看都不看四周,说道:“珉儿!咱们走吧!看看前面到底有什么!”
我皱眉说道:“等等!你不找找有没有当年的痕迹吗?更加确信一些!”
肖文杰已经拉开车门,说道:“我给你推理的你还觉得不够吗?做人自信一点!”
车继续往前开,我让歹猫开慢些,换下的KO此时已是呼噜连天。很快车开出了这一条夺命通道,可是前方不到八公里的距离景色大变,松树森林!一大片的原始的松树森林望不到尽头,这与刚才一路走过的戈壁滩和岩石山相比,简直就是天堂和地狱的交接,这代表了海拔渐高,前方的八公里距离应该是草皮覆盖,但是也可能存在湿地的危险,因为一切都在雪花之下,一旦开进湿地,至少耽误半个小时,这样跑还得两辆车前后相连,前车陷入湿地,后车拉出,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就是徒步。但是看得出肖文杰不打算徒步。
果然肖文杰也算是野外求生的高手,他让OK将车前后相连,车速保持在六十马,车在荒野的冰雪草皮上划出了一道儿迷人的痕迹,仿佛是在洁白的画纸上作画,此时已经下午四点,我们一行人滴水未进,我虽说可以忍受,但是颠簸之下,总是透着一股子不舒服的感觉。
还好,车平安地到达了松树林那里,这和我想的不一样,但也在意料之中,因为暂时甩掉尾巴的唐木钟最好的选择就是进入松树森林,进入之后,可以依托地势展开二次进攻,甚至唐木钟的老谋深算,如果敌人深夜不敢进入,那么后半夜突然从松树森林里杀出,绝对是让人胆寒,怪不得下一站就是“鱼丽阵”,看来也就是在这里甩到尾巴的,可是,肖文杰为什么还进来?这里的情况明摆着了,甚至那地洞之下的骷髅头很可能有这一票追兵的某一个人的。
肖文杰一众人开车走了下去,只见OK背着一个大袋子,像是吃的,剩下的人兴高采烈地,我们下的慢,因为装备大多都在我们这辆车上。我们在松树森林里找了一个地势较低的地方,清理了积雪,松树枝很好找,也不怕湿,松树分泌的油脂可是很容易燃烧的,很快,周围开始暖洋洋的,OK打开袋子,这让我口水直流,烤黄羊!两只!
肖文杰从怀里掏出酒壶说道:“珉儿,这两只我可是分两天在黑水集市在胖子那买的哦!带过来不容易啊!我车里那味儿!啧啧!”
火很旺,烤着的黄羊吱吱冒着油花儿,焦黄的肉色让人不愿挪动半步,空气中肉香夹杂着松香味儿,本就温温的馕架在了松枝上,那对肚子简直是折磨,这时,二叔笑嘻嘻地从远处跑了过来,手里抓着好几朵蘑菇,他在雪里洗洗干净,用英吉沙切成几块,又旋了一片肉,把车里的纯净水倒进了野训锅里,放入了火中,他笑着说:“这的蘑菇看来都没什么人吃嘛!嘿嘿!便宜我了!哈!你有口福了!”
我有些不信任地看着二叔,说:“你的蘑菇有毒没啊?”
二叔鄙视地看了我和也面带怀疑的歹猫说道:“你爷爷的本事是跟祖师爷学的,我的本事是跟你爷爷学的!你爷爷当年就说我学找吃的本事比谁都强!”
这一点我相信,二叔对吃的要求那是相当高的,他当年因为一哥们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头熊,要杀了吃肉,他非得要朋友等他来了,再杀,为的就是吃那一口新鲜的,为此,他做了两件事儿,将他小饭馆的厨师带了去,当天店面关张;爷爷第二天要去挖坟,他当晚喝多了,第二天没去成,尽管他带了半只熊腿外加一只熊掌给爷爷,还是被爷爷一顿训斥。据说那熊腿加熊掌挖坟一回来就被他叫了一群狐朋狗友消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