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石化在当场,我结结巴巴地说:“等等,叔叔,你说我爸爸基本好了!你废了!是什么意思?”
叔叔给大猫打着沐浴液,说道:“你爸爸还爱喝酒吧?!”
我想了想,点点头,老爸的确爱喝酒,一周七天醉五天,叔叔说:“你爸爸必须借助酒精压制毒素在身体里,每次毒素发作,只有酒精在体内可以控制住,不然浑身难受,周期也就是三天!”
我眉头紧锁,浑身有些发抖,我呼地站了起来,说道:“不可能!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怎么可能有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
叔叔并不答话,只是默默地在给大猫洗澡,其实说出来之后,我自己都不相信,因为我所见的和我所干的,又有哪一种是可以用科学解释的清楚的,在五行里,现代科学只能用来佐证我所推演的东西是否合理和正确,却无法代替五行,我大脑只是转了一下,父亲伤在了肝脏,毒在肝脏,应该是某个酶出了问题,就好像糖尿病人的治疗是一样的。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慢慢地吐了出来,我无心喝茶了,叔叔说:“珉儿,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的道理,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更加喜欢现在的平淡,没有宝贝儿,你一样可以过日子,又何必执着!”
我盯着叔叔,一字一句地说:“我只求一个答案,我做完这个事儿后,我会彻底洗手,此生不踏入这个行当!叔叔,我懂你的意思!”
说罢,逃也似的从叔叔家离开。
我全身都在颤抖,烟挂在嘴边,几次都没有点着。
老爸无疑是幸运的,时至今日,我的家是完整的,是幸福的,尽管老妈多次说老爸是酒牲口,没了酒就没了命,现在看来,其实是对老爸的爱,而我对老爸喝酒也反感过,却不知那是老爸在保命。
叔叔废了,废了…….仔细想来,叔叔这么多年,没有找过老婆,没有要好的朋友,除了我们,因为挖坟,丧失了一个男人最宝贵的东西,这何尝不是一种悲哀,我想爷爷对叔叔是愧疚的。
我终于知道了那块古玉为什么在我考上大学的时候,叔叔送给我的时候,全家人那么大的反应,那块古玉是送子观音,玉被叔叔带得润度极高,就那么送给了我!!!!这么养人的玉就这么送给了我!!!!我也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与花儿见面的时候,她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的胸前的玉看,原来那块祖师爷送给爷爷的玉,为什么会在叔叔身上,而叔叔就这么送给了我!!!!
突然间,我感觉自己承受不起这么多人的爱!我感觉一股难以承受的压力在挤压我全身每一个细胞,我想哭,我想大喊,我想疯狂,可是却又无处发泄,我突然理解了这个不爱表达的叔叔内心对我是一种什么样的爱,而我现在到底又在做什么?!我值得吗?!
我……好累!好累!累到无法呼吸,累到泪眼婆娑,累到心如死灰,却又不得不继续走下去!去寻找那个我苦苦追寻的答案。
夜宴
傍晚,接到老爸和老妈的联名电话要我速来二叔的饭馆吃饭,我的情绪依然低落至极,我依然无法接受曾经老爸和叔叔的遭遇。
当我坐到桌子上时,我根本没意识到今天居然是来给我相亲的,只是看着老爸拿着一瓶52度的白酒,自顾自地倒满,很具西域爷们地说:“来来!今天是个好日子,上菜喝一杯!”
我面前没有酒杯,只有老爸和那个女孩子的父亲面前有酒杯,老妈和那女孩子的妈妈面前一个人摆着果汁一个人摆着红酒,我被老爸的话打断了思绪,我大喊一声服务员吓了众人一跳。
我问服务员要过酒杯,眼眶有些微微发红,我接过高脚杯倒满了白酒,冲老爸说:“老爸!我们爷俩儿很久没好好喝了!今天我也想喝!我陪你好好喝点!”
老爸愣愣地看着我,有些尴尬地冲周围的人笑了笑,用脚踢了踢我,见我没反应,说道:“哎呀!这孩子平时不是这样的,平时不怎么喝白酒!就喝点啤酒!”
老妈正要抢过我的杯子,我说道:“老爸!你把我养这么大不容易,我不成气候,以后应对多陪陪你!今天让我陪你喝!”
老爸不知我抽的什么疯,但是碍于面子冲一桌子客人说:“那……也好!来来!咱们喝!”
老爸一口喝了一半,我二话没说,一口干了个底朝天,这一口太猛,辛辣的滋味儿直冲鼻子,顿时咳嗽了几下,老爸吓了一跳,忙冲我说道:“慢点喝!慢点喝!”
又借着给我拍背冲我说道:“哎!你悠着点!人家女孩子看着你呢!”
这话说的十分意外,我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坐在我对面盯着我看的女孩子,我拉住老爸的手,低声说:“这……这什么情况?”
老爸龇了一声,低声冲我说:“不是告诉你了嘛!人家女娃娃才毕业!这不介绍你们认识一下嘛!”
我一下明白了今天的饭局是什么意思,我呼地一下站了起来,看着一脸诧异的老爸,呆愣了半天,我死活回忆不起来,老爸何时给我说了这事儿。
我思绪在酒精地作用下飞转,此时我走不得,走了会伤老爸的心,不走会伤花儿的心。我…….思前想后半天,我慢慢地坐了下来。我的答案是先顾着老爸吧,回头遇见花儿了我慢慢给她解释。但同时我打定主意,今晚只陪老爸喝好,其他人都不搭理。
我冲对面三人歉意地一笑,说:“对不起啊!最近遇见的事儿有点多!失礼了!”
对面的父母女三人这才微微缓过神来,气氛开始融洽起来,而我频频给老爸敬酒,又说了几个大学的事儿和工作后遇见的事儿让大家兴致勃勃起来,但心里却想着一定要把老爸陪好。于是我和老爸三人一共干掉了两瓶白酒,老爸开始话多起来,而且说话也不利索了,我还算好,只是第一口酒喝猛了,胃里一阵阵不舒服,当然,我很清楚,老爸的毒应该可以又压制三天。
酒过三巡,我都没有问那个女孩子叫什么,我看出女孩子的母亲和我老妈交换眼神,或许是想提前闪人给我制造个独处的空间,但是发现我和老爸都喝成了丈二和尚,或许怕我喝多了对她女儿有什么不礼貌,留下了没走。
这顿饭从晚上七点半喝到了十点半才算结束,老爸搂着我摇摇晃晃地走出酒店,老妈礼貌地送走了女孩儿的家人,转身就在我腰上狠狠捏了一把,说道:“你这个没眼力见的东西,你不知道今天是来干嘛吗?!和你老爸这个酒缸啥时候喝不好,非要今天!这不是让我丢人嘛!”
我装醉,嘿嘿地冲着老爸傻笑,老爸却一直絮絮叨叨地说:“我儿子,可厉害了!我们家最有学问的一个!哪个女娃儿找了我家珉儿,那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我…..”
我就这么扶着老爸回了家,晚上我吐了,老妈心痛地过来一边责怪着我喝太多一边给我拍着背。但看着老爸打着呼噜,我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安慰。
第二天我休息,我早起买了早餐,老爸似乎还有些酒未醒,看见我买的早餐,抓起一个包子一边吃一边说:“哎!你在街对面买的包子?!那家不好吃,我都是给你去十一区买,那家好吃!”
以前听这样的话体会不出爱,现在才感觉到这点点滴滴汇成的爱,我眼圈似乎又要红了,我本以为干涸的泪腺这几天似乎开始复苏。
我没说话低头喝着豆浆,老爸吃了一个包子打算转身继续睡觉,进卧室时狐疑地看着我说:“哎!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买起早餐了!珉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缺钱了?”
我摇摇头,老爸又说:“是不是惹事儿了在外面?你要惹事儿都是大事儿,我除了打断你的狗腿,我真帮不了你其他的!”
我刚刚涌上的泪腺瞬间又憋回去了,我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老爸,说:“你还是赶快回去睡觉吧!我好得很!”
饭后,我第一次主动上门找肖文杰,肖文杰并没有在房间,开门的是莫老头儿,莫老头儿似乎还没缓过来,眯瞪着眼睛,我说明了来意,他只是说肖文杰送KO去医院了,我发现维克多和雇佣兵也没在房间,就给肖文杰打了个电话,本没想到他会接,他却接了,这次他还告诉我了在临近城市的一家医院,我这才想起来,我们回独山的时候,他的车就没有跟上来。
我马不停蹄地赶过去,因为我要向KO了解很多细节,不过肖文杰很谨慎,根本没有在独山的医院,估计是怕留下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吧。
见到KO的时候,他已经醒了,OK正在给他一勺一勺地喂着粥,如果不是知道他们是两兄弟,这场景看上去还真是怪异。